第73章 合作
一行不安分的人形生物、夹杂着一只章鱼来到一处偏僻的烂尾楼。陀艮率先挤进了对于它来说格外狭窄的过道，进入了唯一一间拥有房门的公寓。
公寓很小，水泥所筑的地板坑坑洼洼，靠近窗口的位置摆着一张小桌子和一把沙滩椅，柔软的沙发靠墙摆放，似乎能看见上面有猫咪的抓痕，可能是别人丢的被它们捡到了，阳台的位置上还放着一把长椅。
后藤唯严重怀疑那把长椅是从公园里偷的。
真人坐在了椅子，双腿交叠放在桌上，整只咒灵就写满了两个字——享受。
陀艮，这只看起来很像章鱼的咒胎眯着两只大眼睛站在了真人的身边，它其实很想呆在水里，不过它们的临时据点并不临海。
后藤唯看向秋井城，这位同为盟友的咒灵耸耸肩，施施然地坐在了沙发上，后藤唯在心中叹了口气，坐在了秋井的身边。
毕竟在座的其他咒灵，勉强与他有点信任的就是秋井城了。
花御看了眼和她一样还没有找到坐处的漏壶，提步将摆放在阳台的公园长椅挪了进来，漏壶瞪了她一眼，又想起她这次没有开口，又收起了自己蹦到嘴边的话语，哼了一声坐在了椅子上。
“好了，”真人笑嘻嘻地坐直身，撑着脸看向后藤唯，“让我们开始商量如何构建一个咒灵的乐园吧！”
他是咒灵，是自人类对人类的憎恨与恐惧中诞生的咒灵。
在他眼中，人类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与目的，人类才是理所应当被消灭的动物。但是呢，如果不是人类拥有那么多情感，他也许就不会诞生了吧？
不过他可不会因此而对人类产生感激的情绪。
他生来就拥有对人类的无限恶意。
“要我说……现在就去杀掉那些人类！”漏壶兴奋地咧着张大嘴，黝黑的牙齿全部暴露在外，头上的火山一直“噗噗噗”地喷发着，“那群咒术界的废物们，根本没一个能打败我的！”
现在的漏壶还没有接受五条悟的毒打，成为五条悟pstd患者，自然而然地，他对自己的实力异常地自信。
后藤唯神色莫名地看了他一眼，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形，他道：“我认为现在还不行哦，两个月前我策划了一场百鬼夜行，可是失败了呢。”
后藤唯的语气中满满都是可惜。
“哼，那是你太弱了。”漏壶不屑道，“人类永远都没有我们强大。”
真人兴致勃勃地眨巴眨巴眼睛，声音轻快，“原来那次我打听到的事情是你做的啊，真是有趣！呐，你能告诉我失败的原因吗？”
他在日本各地的电影院晃悠的时候，偶尔会遇到一些看电影不能保持安静的人，有时候能从那些人的口中得到一些关于其他地方的消息，就比如说——
平安夜那天的东京和京都，街道上空无一人呢。
联系上后藤唯所说的那句话，看过许多电影和小说，比自己的同伴聪明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真人立刻就知晓这件事与后藤有关的事实。
真人感觉自己对那个诅咒师更感兴趣了。
后藤唯神色不变，他勾着唇笑了笑，垂下眼遮挡住眸中的冷淡，并没有回答真人的问题。
失败的原因不是很明确吗？
纯爱战神乙骨忧太属于半个主角，他自然打不过；五条悟是个挂逼，他也打不过；夏油杰是他无法割舍的人，他不舍得打。
这不就是失败的主要原因吗？况且他本来就没打算成功。
“夏油——”
真人像是不满地拖长语调，阴柔的嗓音带上了几分黏糊糊的情感，大概是想装出女孩撒娇的感觉，他屈起食指，玩|弄着自己垂在身前的头发。
秋井城阻止了他，嫌弃道：“不要恶心地装出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后藤唯心含感动：秋井城，我的嘴替！
不过作为他们正在考虑的合作对象，后藤唯只好改编了部分事实，将自己失败的原因道出。
比如说他歪曲了乙骨忧太诅咒了祈本里香的事实，告诉他们乙骨忧太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咒灵操术，又比如说告诉他们咒术界高层奴役咒灵反抗他，他不忍心下手。
总而言之，怎么与事实不符怎么说。
“原来是这样吗？”真人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咒术师也是一群肮脏的人类啊，我还以为会特别一点呢。”
人类的本质就是谎言，真人并不完全相信后藤唯的话，不过他没有意识到后藤唯的话全是胡诌。
「最真实的谎言往往是九句真话加一句假话构成的。」
真人以这一点来判断后藤唯所说的一切，后藤所说的一切都会在他的脑子里打上一个半真半假的标签。
“我们不应该是讨论如何消灭人类这件事情吗？”花御开口了，“真人你这次回来不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她是单纯的环保主义者，消灭人类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所爱的这片土地罢了。
现在回归正题
“嗯~是的哦，夏油你的想法是什么呢？”真人对着花御吐了吐舌头，将目光再次放回到后藤唯的身上。
他们现在还并非是合作对象，只要未定下束缚，他们时刻都有可能成为敌对关系。
再次被真人cue的后藤唯用拳头抵住下巴，笑眯眯地开口道：“复活诅咒之王，两面宿傩。”
抱歉了虎子，现在还是需要你吃点手指来拯救世界。
后藤唯毫不心虚地给虎杖悠仁道了个歉。
“复活？”漏壶冷哼一声，“他的手指被封印在日本各地，更何况也没有人类能够承受得了那些手指的毒性吧？”
漏壶毕竟是几位咒灵中年龄较大的一位，恰巧知道一些两面宿傩的消息，那种特级咒物含有剧毒，普通人、甚至是咒术师都无法承受。
后藤唯竖起食指对着漏壶晃了晃，他眉目低垂，眨眼间依稀能看见那深紫色的瞳孔，“我最近发现了一位很好的容器哦。”
“那还等什么，他在哪里，我马上把他抓过来！”漏壶站起身，脸上挂着一抹极其狰狞的笑容，他刚想踏出步子，就被秋井城拦住。
“秋井，你什么意思！？”
“不着急哦，现在我们应该可以合作了吧，真人君？”后藤唯看向真人，脸上的笑容慈悲又温柔。
真人眯着的眼睛慢慢睁开，他将嘴角上扬，两只异色的瞳孔里蹦出了几丝兴奋，他道：“当然可以了，夏油。”
“现在让我们来定下束缚吧。”后藤唯心头松了口气，他提出自己的条件，“我们可是长久的合作关系，束缚才能增添彼此的信任哦。”
后藤唯想定下的束缚仅仅是为了保证自己的生命健康，他可不想死了活活了死，反复循环。
“用你们不会对我出手的束缚，换取我们之间的合作。”后藤唯掀开眼帘，深邃的眼眸直接与真人对视。
“诶——好过分哦，万一夏油想要伤害我们怎么办？我们只是一群弱小无助的咒灵啊。”真人托着腮，委屈地耸拉着眉毛。
这个条件真是异想天开，妄图用这种束缚掌控他们？真人不会允许后藤唯有这样的想法。
本就对真人同意那个束缚毫无期待的后藤唯笑眯眯地抛出了自己真正想要定下的束缚。
“你们和我彼此间不能互相杀害，以此来换取我们的合作。”
后藤唯：让真人合二为一，这能算杀害吗？并且那几位都是剧情中必死的存在，我是文明人，可不会做任何打打杀杀的事情。
真人思考了一会儿，回复道：“好。”
他们不能杀后藤唯，自然还有其他咒灵可以对他下手，况且后藤唯专门用了“杀害”一词，那他折磨后藤唯也是可行的。
就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一种莫名的感觉自灵魂升起，像是被铁链捆绑住了一般。
这就是束缚成立的感觉么？
真人有些微妙的不爽，他撇了撇嘴，曲起手肘架在脑后，躺在了沙滩椅上。
陀艮站在他身边发出了“噗”的声音，大眼睛担忧地看着他，“■■■■（怎么了真人）？”
“没事哦，陀艮。”真人的声音轻佻，尾音上扬，“倒是夏油，现在该说说你的计划了吧？”
他可是牺牲了自己灵魂的完全自由，来换取与这位诅咒师的合作呢。
“首先，我们要收集两面宿傩的手指。东京都立咒术高专里面存有七根手指，京都府立那边不清楚，日本各地也封印有宿傩的手指……”后藤唯掰着手，慢悠悠道，“容器那边我有其他的安排，要不要尝试一下呢？”
走剧情，他最在行了。
真人悠悠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夏油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既然定下了不会对彼此生命产生威胁的束缚，真人就不会继续和后藤唯扯那些弯弯绕绕了，有什么疑惑他就会直接说出来。
后藤唯怔愣了一下，嘴边的笑容渐渐柔和，他佯装出一副回忆的样子，视线放在烂尾楼外那片蔚蓝的天空上。
“因为——我以前就是都立咒高的学生啊。”他声音悠长，宛如在说一件穿越了漫长时光，格外久远的事情，“在那里度过了一段有趣的日子呢。”
“哇，经历很丰富嘛夏油。”真人合起手掌给了后藤唯一个敷衍的鼓掌，“那么收集手指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乐意至极。”
窗外，树上的枝叶微微晃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