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风浪
晚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天边的云彩被夕阳染得金黄，自由的小鸟停在电线杆上，静静地看着那川流不息的人群。
神奈川县川崎市，哆啦〇梦的身影随处可见。
电车、店铺、甚至是自动售货机……
后藤唯从自动售货机里拿出一罐可乐，夕阳才刚刚落地，兜里的手机不住地震动着，他拉开拉环，伸出手将手机摸了出来。
【夜蛾：新来的那两个学生刚好在川崎市立■■学校祓除一只二级咒灵，你去照顾一下，别让他们出事了。】
【唯：我才祓除了一只特级咒灵，而且最近一直在备考……好累的啊，完全没有动力！】
【夜蛾：身为前辈，当然要照顾后辈了！】
【夜蛾：……一周甜品。】
【唯：了解！】
简简单单蹭到一周甜品的后藤唯心情愉悦地收起手机，就这么悠闲地逛到了目的地。穿着深灰色西装，梳着中分的社畜辅助监督正站在账外，一手拿笔一手拿笔记本正记录着什么。
后藤唯凑到他身边，眉头轻轻抬起，好奇地看着笔记本上写的那一页关于一年级新生的评价。
后藤唯摸着下巴，读道：“七海建人……年龄15，潜力上等，术式暂名为［十划咒法］……”
辅助监督惊恐地抬起头，看见是短发眯眯眼，他就了然地对着后藤唯点了点头。
“后藤术师。”
“灰原他们二人都在里面？”后藤唯的目光扫过那漆黑的账，淡淡地问道。
“是的，他们所需要祓除的咒灵等级为二级，如果是单人完成恐怕会有些困难，所以是组队祓除。”辅助监督对着他颔首回答道。
“这不是新生应该做的任务吧？”
一年级的新生，除非是五条悟和夏油杰那种究极天才，祓除任务都是先从三级开始做起，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保证咒术师的生命安全，但也有部分激进派会认为，处于危险的境地才更容易成长。
“是的，但是其中七海建人的潜力较大，所以……”
为了测试咒术师的潜力，将咒术师置于危险的境地。
后藤唯的身上爆发出一股极强的气势，他舒展着眉头，眼眸带笑，像是在开玩笑一般，他道：“果然啊，高层就是□□。”
他还简单的和谐了一下。
“我进去看看，别把人玩死了。”
后藤唯摆摆手，转身走进了账里。
“等等，后藤术师！”辅助监督见拦不住他，只好无奈地站在了账外，犹豫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告诉了那位加茂家的同事。
而后藤唯刚进入账内，就看见那两个倒霉的新生正从教学楼的窗户里跳出来，脸上都是血迹。
那位金发少年举起自己手中的咒具，像是预判一般将它砍在了追着他们出来的那一只长相怪异头大身子小的咒灵身上。
咒灵不甘尖啸一声，倒在了地上。
金发少年扭头看向站在他旁边的黑发少年。
“灰原，没事吧？”
后藤唯走到他们身边，像是抱怨又像是吐槽一般，他说道：“没想到我还是来迟了一步。”
黑发少年瘸着腿站起身，血迹顺着他的脸滑落到那深色的校服上，他说：“没事的七海！！”
他转头面向后藤，脸上露出极其阳光的笑容。
“后藤前辈好！”
金发少年，也就是七海建人，神色冷淡地对着后藤点了点头，也跟着叫了一句：“后藤前辈。”
“好啦，既然你们的任务完成了，那么就让我们快点出去吧！辅助监督还在外面等着呢！”后藤唯招招手，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他看向七海建人，嘴边的弧度又扩大了几分。
他道：“真是后浪推前浪啊。”
确实是很有潜力，在对手为勉强能称得上二级的咒灵时，遭受了同伴受到重创的事情后，更能展现出自己的能力，不过……
他将目光落在咒灵逐渐消散的尸体上。
并不能算是真正的二级，如果遇到那些二级往上一点的咒灵，怕是两个人都要折在这了。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互相搀扶着往校外走去，后藤唯神色莫名地跟在二人的身后。
自从一个月前和夏油杰五条悟他们见过面之后，二人对他的态度就变得越来越奇怪。
五条悟时不时都想把手放在他的脑门上，夏油杰总会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的脑袋。
搞得他总觉得自己脑袋上有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一样，于是这几周都没有回过高专。
“真是麻烦啊。”他一只手摁住自己的太阳穴，像是无奈一般低语一声。
而且，临近六月，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这种感觉，像是有什么自己无法掌控的事情就要发生了一样，让人如此的不爽。
辅助监督见账慢慢的消散，就知晓任务完成的事情，在看见七海与灰原的身影后，他连忙迎了上去，瞥见二人身后的后藤，他停顿下来，保持一个不尴不尬的距离。
“这……后藤术师？”
“他们自己祓除的，和我可没有什么关系。”后藤唯假意打了个哈欠，继续道，“快把他们送回高专吧，满脸都是血，再这样下去，怕是咒灵没把他们二人打死，你都要把他们拖死了。”
“是！”
辅助监督习惯性地一个欠身，但是又很快直起身来。他擦了擦额头上不断冒出来的冷汗，对着后藤点点头，快步走到马路上将自己的车开了过来。
七海建人打开车门，在灰原雄上车后，他转过头瞥了一眼后藤，才跟着一起上了车。
后藤唯站在学校门口，那双狐狸似的眼睛彻底睁开，像是瞪视一般，他冷冷地看了身后的角落一眼，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那个被瞪了的人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感慨一声：“真不愧是特级咒术师后藤啊。”
他穿着一身深色西装，戴着一副死板的黑框眼镜，大致也是做的辅助监督的工作。而这个人的额头上，还留下了一圈像是做了开颅手术的缝合线。
“不过比起后藤，我更想要的还是夏油的肉//体啊……”那两个咒灵操使的名字在他嘴里滚了一圈，带着一种说不清的粘腻感。
羂索推了推自己脸上架着的那副眼镜，笑眯眯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后藤唯，咒灵操使，身为特级咒术师，比不过同为咒灵操使的夏油杰与六眼那样关系密切，行事准则都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八年前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他在高专读书前的任何信息都在诅咒师的暗网上，还特别的少，没有任何有关于他身份的信息，不好针对。
而夏油杰要比后藤唯更好操控，也更容易通过一些暗箱操作导致夏油与六眼决裂。等到夏油杰叛逃，与夏油杰长相相似术式一样的后藤唯，也会被上层针对。
到时候，他也会接受不了高层的针对而叛逃，大致是与夏油杰待在一起……如果他们和五条悟打起来，就算不能将五条悟消灭，也可以挫一挫五条悟的锐气。
如果其中有一个死了，那么他的身体就会成为我的囊中之物了。
那个有着名为［无为转变］的咒灵，也将会成为我实现新世界中的一部分。
失败了那么多次，这次绝不可能再失败。
说起来，五百年又快到了吧。那位术师杀手也该重出江湖了吧，就用他来试试五条悟的能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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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藤唯回到自己堆满了各种书籍的公寓，绕过被他随意扔在地上的书，他躺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
在吵闹的电视机声音中，他将右手举起，五指张开，仔细观察起来。
粗大的关节、粗糙的老茧、还有手掌心上那一道将手掌划分为两半的伤口……真实而又虚幻。
那道伤口是刚开始做诅咒师完成祓除咒灵任务时留下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二级咒灵，却差点要了他的命。
那时候也才十三岁吧，为了养活自己什么都尝试过了，明明感觉自己是吃不得苦的人，为什么还能坚持到现在？
他神色迷茫，眼神放空了一瞬，又突然回忆起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那些割裂的画面，畸形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为什么想起来会那么的难受，难道那就是我想要“回去”的原因吗？可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法阻止的……
还有，下午在川崎市感受到的那个视线是谁的，为什么要躲在角落里观察我？
那两个孩子，这次是被那个偷窥我的人利用了吗？
这种山雨欲来的感觉真是不妙啊。
后藤唯紧皱着眉，将今天所经历的事情梳理一遍后，一个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或许，我应该学会变通。夜蛾要当校长了吧？”他放下手，闭着眼，嘴唇上扬。
“既然有人脉关系了，为什么不当一把没有教资的无良老师呢？东大的事情……先放一放吧。”
为了避免未知的事情发生。
“那么，就先去洗漱吧。”他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向洗漱室。
沐浴在那温暖的水流下，后藤唯撩起刘海，直视着镜中的自己。
看了快十年的长相，无比的熟悉，却又无比的陌生。
那细长的眉直飞云鬓，上跳的眼尾勾勒出几分魅意，那形状姣好的唇，若是微微一挑，整个人都会带上三分佛性。
长得就是一副会骗人的模样。
夏油杰也是如此。
后藤唯将手撑在洗漱台上，赤/裸的上身满是疤痕，那些疤痕纵横交错，像是要将他分成不同等份。这些伤疤，全部都是祓除咒灵留下的，如果之前是为了生活，那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他抚摸上镜中人的脸颊，眼神冰冷而又热烈。
“守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