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异变/吉野视角
记录——
【2018年9月■日神奈川县川崎市kinema电影院
上映结束后，工作人员在馆内发现了3名男高中生的怪异尸体。
死因：脑部变形导致的脑压上升，呼吸麻痹】
——————
吉野顺平走进放映室，内心有些不安。
——如果被夏油君知道我又翘课了……应该没事吧？看见那群人丑陋的嘴脸我就会恶心，不管是反抗成功还是没有成功，呆在那个学校我就会反胃……还是告诉妈妈转学吧，也许真的像夏油君说的那样，换个环境会好很多，抱歉夏油君，请再原谅我一次。
他思考着，恍惚间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真讨厌，怎么会在这里碰见他们，高中生就不要逃课跑来电影院啊！虽然我也是……
吉野顺平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身后一直传来那几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让他无法安心看电影，吉野顺平捏着拳头，正想警告他们保持安静，却看见一个脸上有着缝合线的，长着蓝灰色头发穿着破烂衣服的奇怪的男人将那三人扭曲变形。
吉野顺平瞪大眼睛，身上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这、这是什么？刚才那个人……？不，人类能做出那种事吗？如果能做到，那还算真正的［人］吗？
紧接着，一种强大的好奇心驱动着他跟着刚才那个奇怪的人跑出了放映室。
——想知道，想要了解，我也可以拥有这样的能力吗？
望着那人的背影，吉野喊道：“请问，电影院那个……是你做的吗！？”
“哦？”那个男人转过头，一脸好奇，“你，看得见我啊？”
吉野愣了一下。
——我，应该看不见吗？
“如果是我做的，你要怎么办？斥责我？”男人缓缓走到他的身边，勾唇一笑，“他们对你来说，很特别吗？”
吉野顺平否定道：“他们对我来说，就是一群烂到骨子里无药可救的废人罢了，”他闭着眼，大声问道：“我想知道的是——我也能……做到同样的事情吗！？”
——想要变得更强，想要拥有更强的力量！
面前的咒灵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
在充满污秽的下水道里。
“咒灵是从人类身上流出的咒力汇聚而成的集合体。”脸上长着缝合线的咒灵双手垫头躺在吊床上，斜瞥着吉野顺平，“有共同意识，基础的恐怖形象，即使不是实际存在，也很容易以强力诅咒的形式呈现。”
吉野顺平抬起头，提出自己的问题——“那就是说是妖怪或者其他怪谈吗？”
“这么说也没错哦。”
——是这样么……天灾之类的吗？
……
【“我是从人对人的憎恨和恐惧中诞生的诅咒。”
“我和你一样，没有意义也没有价值，所以都无妨，想怎样活着都是自由的。”
“不可以被这个‘漠不关心’的理想束缚住哟，我们的生活方式并不需要始终如一，饿了就吃，恨了便杀。”
“我肯定吉野的一切哟。”】
吉野顺平低着头，脑海中一次次地浮现出真人所说的话来。
——遇到真人先生这件事情，我要对夏油君保密吗？可是真人先生是好人，夏油君……我也算是他的朋友吧，要告诉他吗？
——————
新闻里又在说着某地发生天然气爆炸事故，你隔着电视机的声音听见门铃响了，穿上自己柔软舒适的拖鞋，你透过猫眼观察到门外的客人——是顺平。
赶紧将房门打开，你挥散去身后自己召唤出的宝可梦，一脸疑惑道：“吉野？”
吉野顺平直直地看向你的后方。
“夏油君，刚才在你背后的，是什么？”
你转过头，什么也没发现，又一脸狐疑地回过头，道：“你刚才看见了？进来说话吧。”
看着吉野顺平比之前健壮了的身影，你蹙眉将房门合上，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为什么能看见了，难道顺平没有听我的话吗？
……
“我也是最近能看见的。”
顺平局促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杯子。
你歪着头，半盍着眼，右手放在茶几上轻敲着，“这么说，是因为能看见了，才来找我的吗？最近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么？”
顺平喝了一口牛奶，放下杯子，耸拉着肩。
“听说电影院里死了三个人……那三个是我的同学，死相很怪异。”
——还是先不告诉夏油君吧，他不想让我翘课……而且，刚才那个是咒灵吧，夏油君是咒术师吗？和真人先生，是敌人吗……我该怎么办？
“是吗？那最近别去电影院了吧——快看！”你笑眯眯地拿出自己新买的碟片，“铛铛~是《蚯蚓人3》哦！”你凑近顺平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像是开玩笑一般说道，“小吉野应该还没有看吧？”
——听说？是亲眼看见的吧，顺平，你在撒谎，为什么对我撒谎……
吉野顺平身体微微一僵，干巴巴“嗯”了一声。
你将碟片放进dvd机，趁着电影还没有开始，你开始向他解释咒力和咒灵。
“咒灵是从人类身上流出的咒力汇聚而成的集合体，简单来说，一切负面情绪都很有可能导致咒灵的形成。”你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将探究的目光落在吉野顺平的身上，“负面情绪所形成的咒灵，其代表的就是‘恶’，绝对不会存在善良的一面。”
吉野顺平垂着眼。
——“恶”的具现化么……我到底要不要相信真人先生？
“咒灵的等级从弱到强可以分为：4级、3级、2级（准2级）、1级（准1级）与特级。”你顿了顿，继续说道，“4级咒灵算是杂鱼，相当于用棒球棒就能把它祓除，3级咒灵若是有□□就足够，2级咒灵则要用上□□才能勉强对付，到了1级咒灵时连出动战车都不一定能安心，至于特级咒灵的话则得使用子母弹进行地毯式攻击……当然，这些都是比喻。”
吉野顺平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只是比喻呢？”
——因为咒灵，只能靠咒力攻击。
他在心中自问自答着。
“因为咒灵身体全部由咒力构成，普通人不可见，物理攻击无效，只有咒力攻击有效。”你拿起茶几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而咒力，是指来自于人类负面感情的力量，每个人的体内都拥有咒力，但普通人无法控制体内咒力，能控制自身咒力的也就被称为咒术师。”
“咒术师一般都会拥有术式，术式基本都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几乎不能通过后天修行或其他方式领悟，因此也被称为［生得术式］，但是，拥有生得术式不代表就能够使用生得术式，因为使用术式还有另外一个前提，那就是有术师的大脑构造。”
吉野顺平突然回想起真人微笑的脸颊。
【“顺平，你有咒术师的才能哦。”】
他张了张口，犹豫地将自己的水母召唤出来。
“术式，是这样吗？”
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你的心头，你握住吉野顺平的手，忍住自己内心的不安，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你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顺平，为什么？为什么？难道听我的话很难吗？
“对的，这是小吉野的术式吗，有名字么？”
“名字吗？它是淀月，”吉野顺平摸了摸乖巧的水母，“准确的来说，我的术式是毒，是从淀月的触/手分泌咒力制成的毒。”
“淀月……沉淀在水中的月亮吗？很适合它呢！唔，看起来真的很可爱呀。”你的手蠢蠢欲动，“可以摸一下吗小吉野？”
“如果是夏油君，可以的。”
吉野顺平羞怯地点点头，控制着水母来到你的面前，你试探性地将手放在式神上，手上传来了软乎乎、冰凉凉的触感。
“啊，好棒！”
——————
吉野顺平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忽视掉一路上长相丑陋的咒灵，他低着头，内心的平衡在疯狂打架。
【“不要和咒灵对上视线，要是被咒灵发现你能看见它，会一直追着你跑的哦。”穿着白衬衫的少年笑眯眯地将一只咒灵召唤出来，“再次强调哦，咒灵即为‘恶’，如果相信咒灵，会付出很大的代价哦。”】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肥胖臃肿的身影。
“吉野，你去哪了？”脸上堆满了肉的老师掏出手帕擦了擦身上油腻腻的汗水，坐在吉野家的门前一脸担忧，“怎么可以翘课呢？”
“外村、老师……”
吉野顺平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一丝尴尬出现在他的脸上。
“你听说了吗，佐山、西村、本田，”外村撑着两只肿胖的手臂，从台阶前站起身，“他们死了哦，你不是和他们是很要好的朋友吗？”
“他们经常照顾没有朋友的你吧，但是你连他们的葬礼都没去……”
一种荒谬感浮上心头，吉野顺平瞪着眼睛，感觉自己像是被眼前的这个人戏弄了。
——哈？要好？我和他们？脑子不正常吧……教师这种人，学校毕业后就留校工作，所以才会……这家伙也是，那家伙也是！
【“我肯定顺平的一切哦。”】
【“力量，是用来保护自己和自己想保护的人的。”】
——……如果是这种人的话，用淀月赶走吧？
吉野顺平抬起手，做出召唤淀月的起手式，却被后方传来的一道声音打断。
“stop！！！”
吉野顺平不解地眨了眨眼，一脸懵逼地转过头，一个有着粉色头发的少年抱着一只咒灵冲了过来，他与少年对上了视线。
——诶！？
“好痛……”一头摔在地上的少年摸着自己的头，站起身走到吉野顺平的面前，“我说，有些事情想问你，借一步说话，可以吗？”
吉野顺平将视线聚集在面前少年的衣服上。
——这个纽扣，是咒术高专的学生么，那么就是咒术师，是真人先生的敌人吧？不对……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
看着外村只穿着裤衩追着那个少年远去，吉野顺平的心里松了口气，他转过身，粉红色头发的少年却正好站在他背后举起手——“那我们走吧！”
“诶诶，好快！已经跑了半圈吗！？”
吉野顺平惊讶地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也不用特地做那种事，把我拉走就可以了啊……”
眼前的少年却认真地看着自己，“可是，你讨厌刚才那个人吧？你也不想一直放在讨厌的人堵在家门口吧？”
吉野的眼里出现一抹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