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冬日消遣
萧隐良看着他问道:“朝廷可有派人去?”
陈川一拱手,“今天陛下已经和内阁商定,由端王亲自带人去灾区,只怕是年前回不来了!”
萧隐良叹了一口气,看着屋顶上,“想不到才区区十几年,当年那个蒸蒸日上,御宇内而名传四方,令敌寇望而止步的大越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
“这些年皇帝日渐衰老,有些沉迷于温柔乡,纵容太子和端王相互倾轧,朝堂上被搞得一团糟,要不是近百年打下的深厚底子,只怕早就亡国了,若就这样继续下去,不出十年,庙堂倾覆也是朝夕之间罢了!”陈川面容严肃的回到。
萧隐良躺在床上,无奈的闭上了眼。
“门主,您什么时候去见康王殿下,告诉他详情!”陈川小心的问道。
萧隐良闻言,有些疑惑的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疑惑的问道:“我去见他干什么,让他自己去闯吧,我只要在关键时刻推他一把,就够了,那些荆棘若是全部由我给他拔掉,那他以后就算登临帝位,只怕也是德不配位,反倒给自己招来无穷祸事!”
“可不告诉他,他连怎么使力,怎么配合都不知道,要是他只顾着保命,那我们就算使出浑身解数,只怕也是做无用功罢了!”陈川及其不解的说到,他想要陈清利弊,让门主好好考虑。
“你以为他想躺平,这些人就会让他保命吗?”萧隐良反问道,然后用手指着他,无奈的摇摇头,“你啊!还是想的太天真了!”
“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复杂的东西,否则历史上怎么会有同室操戈,祸起萧墙,烛影斧声的成语留下来!”
萧隐良摇了摇头,表示他多虑了。
然后冷着脸,寒声接着说道:
“那些人会推着他走的,就算是想死都难,如今他已经成功从寒州回京,并且与神月郡主完婚,安全有了一丝保障,而我们接下来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让姑姑能够从冷宫中出来,自古母凭子贵,母亲地位低下,他便始终抬不起头来!”
陈川闻言,满脸的忧虑,“贵妃娘娘当年受到将军府的连累,从一品贵妃谪降为为没有品级的才人,幽居禁宫十几年,这些年恐怕多少人都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人,哪怕是现在都不知道还是不是活着,要想让陛下同意让她复位,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萧隐良闻言,眼中含着泪水,努力不让它流出来,“当年父亲被逼死在天牢,尸体被胡乱扔在乱葬岗,仅靠衣服才能辨认出尸体,我临清候府上下数十口人,全部被斩,这个仇,我生为人子若是不报,有何面目去见梁家列祖列宗!”
陈川郑重的朝着他躬身行礼,“男儿生在天地间,当生的堂堂,死的硬气,属下誓死追随,剩下的那些旧部也早已经决定以死明志!”
萧隐良挥手让他起来,“此事还早,若是不能周密部署,等待时机,只怕也只是徒添血债罢了,你回去吧!有什么消息再通知我!”
陈川俯下身去,拜了一下才悄无声息的退去。
萧隐良望着房梁,眼神犀利,“清云!”
“大哥!”听到萧隐良呼喊,一直在门外的萧清云推门进来,看着他。
“我写了一封信,在旁边柜子里,你给莫叔送去,请他务必做好,新年没有几天了!”
萧隐良指了指一旁的一个平头梨木台,对他叮嘱道。
“是!”萧清云应下来,从柜子里找到了那封信,拿着它出去了。
“姑姑,希望您还活着吧!”萧隐良无声的叹到。
……
一连几天都是大雪,建安城是滴水成冰,结的就没有融化过,这大冷的天气,寻常老百姓都习惯猫冬了,躲在被窝里还节省了炭火,好多买不起炭火的百姓,只能抱团取暖。
就连那乞丐都不敢出门了。
各大衙门也都封印,只有一些维持治安的兵士还在风雨无阻。
街上除了一些酒肆牌馆,就数两个地方最为热闹。
一个名叫“潇湘楚馆”,是官家开设的一家青楼,里面可以耍牌玩乐,可以狎妓抚琴。
建安从不缺有钱人,所以是夜夜笙歌。
而另一个,就是文音河畔的文音街上,整条街道都是售卖文房四宝的地方,而文音阁是其中最大的一家,不仅售卖文房四宝,还可以吟诗作对,喝茶下棋。
这寒冷的天气,这些举人士子们,就喜欢举行诗会,权当切磋和放松,甚至偶尔还能遇到一两个来这里猎奇的文坛前辈或者达官显贵。
这两个地方远近闻名,其消费自然也是奢华无比,一掷千金更是比比皆是。
而在今日的文音阁,正在举行一个相当大的诗会,全国五十多个州府的学子,都有代表参加。
虽然都是古国的学子,但也有地域之分,南边和北边,东边和西边,地方和京城,各有各的圈子。
而今日,有望在这一届独占鳌魁的几个学子,都是到了这里,而在二楼的三个包间中,也有两个挂上了“有客”的牌子,他们知道,那就是专门为一些大人物准备的。
各个学子自然是使出看家本领,希望能够得到大人物的看中。
外面大雪纷飞,里面温暖如春,还有几个伶人献舞,喝茶吟对,好不快活。
而在大家最为活跃的时候,外面用厚厚的布帘挡着的大门又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年轻人,穿着代表士子身份的灰色长袍,原本整齐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双手揣在衣袖里。
那人身材清瘦,面色看上去有些乌青,大概是冻着了,因为他仅仅穿了一件棉衣,鞋子也只是一双布鞋,还有些破洞,这样的装扮如何能够御寒,没有冻死都算他火气旺了,所以一进门就不停的哈气跺脚。
与这里的富贵装扮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唉唉唉,你是干嘛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就敢往里面闯?”
两个豪奴见到他要走进来,急忙把他挡住了,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就冷言嘲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