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程杨和林颂一前一后都跳进了泳池里，接着，程杨竟先林颂一步，够到了姜朵。
浑身湿透的程杨抱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姜朵游上岸。
他小心翼翼地在游池边把姜朵放下，然后动作熟练地按压姜朵的腹部。
然而姜朵面色惨白，呼吸停止，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看着那张脆弱如瓷娃娃的脸，程杨的心脏被一只手紧紧地揪着。
再没有任何迟疑，程杨赶紧低头贴上姜朵的唇。
“喂喂，你是谁？你要对姜朵做什么？”晚一步爬上岸的林颂见状，气得满脸通红，赶紧跑上前阻止程杨的动作。
“我在救她！”程杨用力推开林颂，表情严肃地说了这句话后，回过头，继续给姜朵做人工呼吸。
林颂被程杨掀翻在地，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陌生男人，脸色青了白，白了黑，表情复杂。
另一头的李娇早已被眼前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一幕惊得失语，原本想好的台词卡在喉咙口，一句也说不上来。
倒是被林颂留在原地的郭东河挑了挑眉，似是看明白了什么，他轻佻地吹了声口哨，贱贱地说了句：“哟，英雄救美啊？”
“难怪刚刚林颂心急火燎地拱我们来户外泳池玩什么大逃杀，敢情是准备了一场好戏，想让我们看呢！”
步超笑得僵硬，炮灰一二三也是不自然地看天看地，倒是几个真路人老同学一头雾水，疑惑的目光在岑时、顾想、林颂、李娇、姜朵等人身上来来回回地看。
程杨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此刻他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姜朵。
他一次次地贴着她的唇不停吹气，他着急地拼命挤压她腹中的水，而在急救过程中，一幕幕渐渐清晰的画面从他脑海里飞速掠过——
于是，他知道了这个溺水的女孩，名字叫姜朵。
他想起了年少青涩的姜朵背对着他弹钢琴的样子；
他想起了她在音乐教室羞红着脸颊，小声对他说过：“这个答案，我想等高考结束再正式回答你，可以吗？”
他想起了五年前，从国外回来的她，睁着亮晶晶的双眼，温柔地对他说：“我回来了，只是希望我回来的并不晚……”
“高考前在音乐教室里，那个答案我想给你的答案是：我愿意！”
“我也喜欢你，我们……还有机会在一起吗？”
他想起了当她发现他那张和别人的结婚证时，绝望而无助的泪眼：“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明明已经结婚了……不是吗？”
想起了在得知他前妻和他有一个孩子后，她拼命买醉时的痛苦：“她给你生了一个孩子……哈……她给你生了个孩子，我还没有给你生过……”
他想起了那个得不到外婆认同、趴在他怀里无助哭诉的她：“你外婆为什么不喜欢我？”
想起了那个收下求婚戒指、笑着落泪的她：“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刻，真的等了好久了……”
想起了那个枕在他胳膊上、满含期待的她：“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呀？”
……
魔盒被打开，陌生的记忆如火山爆发般，一下子涌入了他的脑海。
这些记忆压下了之前那一场场隔着层层迷雾的绝望梦境，一帧一帧地覆盖更新，非常迫切地想要用一幕幕的新画面替换掉他曾收取过的老梦境。
慢慢地，清晰的全新记忆在他脑海中生成。
程杨终于想起了那个被遗忘的自己，也终于想起了自己究竟是谁。
“咳！咳咳咳！”记忆冲击间，面前的姜朵吐出了一大口水，咳嗽着幽幽转醒。
“你没事吧？”回过神来的程杨满脸紧张地看着姜朵，眼神温柔，满是如待珍宝的小心翼翼。
似曾相识的目光，似曾相识的语调，姜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装模作样地喊了一声：“阿时？”
程杨激动地刚想嗯一声把她紧紧地搂进怀里，然而，下一秒，他听到的心声如一桶冷水般，将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宿主，错了错了，这人不是气运子！你演错对象啦！】这是一道陌生的电子音。
【什么？你不是说你有办法让岑时有选择地恢复记忆吗？岑时还没恢复？】这是姜朵的声音。
不同于她以往对外的温柔甜蜜，内心里的她，语气暴躁又尖锐。
电子音：【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刚刚在气运子过来的那一瞬间，你兑换的‘回忆卡’确实已经生效，理论上，气运子现在确实已经恢复了那段被你剪辑过的‘记忆’……】
电子音：【那段记忆，保留了你和他之间最美好的过去，删除很多对你不利的东西，而且你还附加了‘滤镜卡’，气运子恢复记忆后，应该只会记得他最爱你的时候，见你落水，他绝对会第一时间跳下来救你，怎么会……】
姜朵气急：【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眼前救我的这个人是谁？岑时现在在哪里？你之前说他有读心术，那个读心术的生效范围是半米，你确定他现在听不见我们说话？】
电子音：【嗯，气运子还在安慰原女主，离你四米远，绝对听不到我们的对话。】
电子音：【我看了下，救你的人是一个路人甲，他身上没有任何气运值。】
姜朵不甘心地问：【你确定岑时现在恢复记忆了是吗？】
电子音不是很自信：【大概……目前我能量不足，原文的世界意识还没彻底消失，这里的规则也在排斥我，我暂时没有权限查看主要角色的任何信息，只能通过你收集到的气运值，来估算气运子目前对你的喜恶程度。】
电子音：【刚刚有一瞬间，你收集到的气运值达到了95，可惜我还没开始吸收能量，气运值就又跌回了0，这说明气运子刚刚确实恢复了记忆，但不知为何，又对你失去了好感。】
电子音：【可能是原文的世界意识发现了我们对气运子做的手脚，所以再次出手干预，以至于气运子失忆后的新记忆并没有被替换掉，他应该在恢复记忆的同时，也想起了你对他的那些‘背叛’？】
电子音：【不过，你们人类不是常说，恨的反面是爱，气运子对你应该是有真感情的，爱之深责之切，他对你有多少真情，在发现你背叛他后就有多恨。】
【他对你的好感已经高达95，不是他想放就能放的，只要他对你还有感情，宿主你后面撒撒娇、多主动一点，相信以宿主你的手段，让气运子回心转意绝对是分分钟的事！】
电子音：【气运子这次可能是真的被你伤到了心，所以才在车祸后故意封闭自己的记忆，直接黑化。】
【他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大概率是故意不理你、故意当着你的面对替身原女主温柔，目的可能就是在刺激你、想看你为他吃醋！】
电子音：【宿主你的魅力太大，之前围绕在你身边有小气运的男人也太多，气运子有危机感，想借此让你收心、一心一意对他，也不是不可能。】
电子音：【宿主加油，气运子对你的好感值有95，这是深爱的范畴，你稍稍放低点姿态，把他先哄回来，等我吸收完气运值，你再让他去火葬场待一阵。】
电子音：【不过，气运子现在有了读心术，宿主记得在离他半米时，小心藏好你的心里话。】
【当然，读心术也是一把双刃剑，只要用得好，让气运子回心转意也是眨眼间的事。】
【他黑化，也是因为你不是真的爱他，一旦你让他相信你对他是‘真心’的，他对你的好感度绝对会再往上升一点，直接一次性升到满值也不是不可能。】
姜朵总算恢复了信心：【好，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电子音：【宿主加油！】
……
虽然姜朵在脑海里和攻略系统对话了半天，但放在现实里，也就过去几秒的时间。
切断和系统的联系后，姜朵演技上线。
她缓缓地睁大雾蒙蒙的眼，在看清楚面前的程杨后，难掩失落：“你、你是谁……阿时……你不是我的阿时……”
【该死的路人甲，居然敢占我便宜？】
【回头等我哄完岑时，看我怎么教训他！】
【呸呸呸，太恶心了！这人居然敢嘴对嘴亲我？！】
程杨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姜朵，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没捕捉到姜朵真实心意时，他还能继续骗自己，告诉自己她不是那样的人，可如今清清楚楚地接收到她的心里话后，程杨再去看她的脸，就像关掉了滤镜、关掉了美颜，完完全全看清了她最真实的模样。
女神跌落神坛，白月光彻彻底底成了一粒白米饭。
他看清了她眼底的嫌恶以及肢体语言对他表达的排斥。
没有气运值、穿成一个路人甲的他，对她没有任何价值。
如果不是还有其他人在场，可能她连表面的伪装都不会有吧？
姜朵……呵呵，好一个姜朵！
“姜朵，你没事吧？”见姜朵清醒，一旁的林颂赶紧跑过来，一把推开程杨蹲在姜朵面前，满脸紧张和心疼。
程杨面无表情地望着林颂的后脑勺，也听清了他的真实心思：
【姓岑的那个混蛋，他根本就配不上朵朵！】
【当时听李娇提这个计划的时候，我就觉得不靠谱……】
【姓岑的现在根本就不在意朵朵，朵朵拿自己去赌他，太傻了！】
【早知道我应该劝一劝朵朵，她根本没必要真拿自己的身体去开玩笑，实在不行，还可以跟之前在国外那样，找个和她身材相近的替身远远地拍几段视频剪辑一下就行了……】
【姓岑的现在对朵朵这么残忍，我是不是可以勇敢一点？】
【明明在国外的时候，是我一直陪在朵朵身边……】
【我们接吻、□□做的事情……】
【如果朵朵没有把那个孩子打掉，我们现在应该会很幸福吧……】
【要是我也有一个裴君禹那样的亲爹，朵朵是不是就会和我在一起了……】
程杨的表情渐渐变得麻木，下意识地垂下眸，他将眸底的暗沉尽数收敛。
姜朵毫无所觉，她看到林颂，忍不住红了眼眶，接着像是想到什么，她抬眸，看向不远处的顾想和岑时，张了张嘴，语带苦涩地喊了一声：“阿时……”
【贱人贱人贱人！顾想这个贱人！这个仇，我记下了！】
【林颂和李娇这两个笨蛋，怎么一点都不给力！明明都亲眼看到我被顾想推下水了，为什么还没把事情闹起来？】
【顾想这个贱人，没想到五年不见，她似乎学聪明了，还好有系统提醒我这贱人刚在偷偷录音……】
【我刚刚和她说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就算她偷偷录了音，真放出来给大家听，他们听到的也是我真诚和她道歉……】
姜朵心底的算盘打得噼啪响，而被林颂挤到泳池边缘的程杨则越来越沉默。
接下来的剧情发展，依旧和原文写的一样。
李娇有偷拍的视频为证，抓着自己亲眼看到顾想踹姜朵下水的这一点不放，夸张地说顾想这是在故意谋杀，是杀人未遂。
有李娇起头，林颂也紧跟着加入讨伐大军，一定要顾想给姜朵道歉……
然而，与原剧情略有点不同的，是男主岑时的态度。
岑时双手抱胸，冷笑着看向李娇：“亲眼看见？好一个亲眼看见，你们当这是在拍戏呢？一个陷害不成自己落水，一个躲在暗处偷拍视频想碰瓷？”
对于李娇给出的手机视频，岑时更是一副“就这”的不屑：
“你这视频能说明什么？这视频不是很清楚地摆明了，姜朵故意陷害顾想，是她想先推顾想落水，结果自食恶果，自己掉水里了！”
郭东河虽然看不惯岑时，但事关顾想，这个时候他肯定是和失忆后的岑时站同一战线：
“我也觉得今天这事处处透着奇怪，你们说，怎么就这么巧，岑时和老疯子过来的时候，姜朵就‘恰好’落水了？她刚落水，林颂就把我们带过来了，这根本就是掐点算秒的‘预谋’，有人自导自演，故意演这么一出戏耍着我们玩呢！”
姜朵脸色惨白，有气无力地为自己辩解：“不……我没有……”
李娇、林颂也赶紧为姜朵说话：“现在是冬天，温度这么低，朵朵怎么可能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姜朵是旱鸭子，小时候溺过水，她对水有阴影，不可能就为了陷害谁而把自己置于险境！”
“何况，她图什么呢？布局、陷害都是要有动机吧？”
“她不可能拿自己生命开玩笑，这次真的是顾想过分了。”
“顾想是岑时的前妻，她对岑时旧情难忘，心里一直记恨姜朵。”
听着炮灰一二三的七嘴八舌，岑时被气笑了，说：“你们都是没有智商的傻子吗？顾想要真对我旧情难忘，我们年前就复婚了，还会等到现在？”
“我是失忆了，又不是变成了智障，我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姜朵是个什么样的人，做了什么事，随便去网上搜个贴就能知道了。”
“姜朵不就是见我对顾想旧情复燃，知道我想跟顾想复合，这才故意整了这么一出？”
“道歉，是啊，她确实应该和顾想道歉，五年前假装自己失忆故意介入我和顾想的婚姻，明明早在国外就跟林颂有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偏偏还要回国破坏我的家庭。”
此话一出，炮灰一二三难以置信，路人一二三更是吃惊得嘴呈o型。
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李娇下意识地去看林颂，见林颂的脸上闪过肉眼可见的心虚，李娇心里顿时一沉。
至于姜朵，她无声地哭了起来，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别人问她什么，她都只是摇摇头，再看岑时的表情，也带着让人心疼的哀伤，仿佛在问他：这就是你要的吗？
眼见局势开始失控，林颂硬着头皮想把话题引回顾想踹姜朵下水那一幕，还虚张声势地说要报警。
岑时哼了一声，对林颂说：“报警？好呀，报啊，我们想想行得正坐得端，正好让警察叔叔好好查一查，看看到底谁是人谁是鬼！”
林颂失望地看着岑时：“阿时，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顾想那女人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你看清楚，那是姜朵，当年在国外，为了你拼命复健……”
听到这话，岑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断林颂道：“林颂，你是真的觉得你和姜朵在国外发生的那些破事，我查不到是吗？”
“那段姜朵拼命复健的视频，视频里那个真的在医院做康复训练的人，你确定是姜朵？”
“如果那真的是姜朵，那她是有什么分身术吗？”
“……再说，你这么努力地希望我和姜朵复合，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是享受给我戴绿帽的刺激？还是觉得把自己的女人送到别人床上，自己很伟大很深情？”
自以为隐藏很好的秘密被岑时当众揭开，林颂瞬间白了一张脸，姜朵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李娇下意识地接住姜朵，这才避免姜朵头朝地的尴尬。
“你……你没有证据……你、你胡说……”林颂色厉内荏，无论是表情还是话语，都带着被人揭穿后的恐慌。
第一次听到这个瓜的炮灰一二三和路人一二三都不敢说话了。
李娇虽然很气姜朵和林颂对她的隐瞒，可她都已经旗帜鲜明地站姜朵这边，也只能硬着头皮替姜朵解释：“岑时，你真的误会了，你说的这些，都是从网上看到的吧？网上那些爆料很多都是假的，朵朵和林颂一定是被有心人陷害的。”
“你和朵朵还有林颂认识这么多年，一个是你未婚妻、一个是你好兄弟，他们两个就一点都不值得你信任吗？”
闻言，郭东河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直接就笑了出来，漫不经心地道：“是啊，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林颂可真是岑时的好兄弟呢！”
李娇：……
林颂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低声对李娇说：“娇娇，算了，不要说了，既然阿时已经对我和姜朵判了死刑，再多的解释他都不会信……”
李娇：“林颂！”
林颂再次看向岑时，努力绷着一张脸，沉沉地开口道：“阿时，你现在这么误会我和姜朵，未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郭东河掏了掏耳朵：“你和姜朵之间是误会？呵，这可真是本年度最大的笑话！”
也就没失忆前的岑时耳聋眼瞎心盲，愿意相信姜朵和林颂之间是纯友谊这种鬼话。
但凡五年前，岑时能多个心眼，找个靠谱点的人跑国外好好查一查姜朵跟林颂，也不至于头顶草原、浑浑噩噩地过了五年。
郭东河所在的位置正好离程杨不到半米，所以程杨把他的心里话听得很清楚。
嘴角弯出一摸自嘲的笑，程杨此刻已经感觉不到心跳的频率。
还好，现在的他，不再是之前的那个他，那个……笑话似的他。
眼见岑时他们几个又要开始剑拔弩张，封邵旸赶紧出声打圆场：“哎呀，好好的同学聚会，大家别搞这么严肃嘛！我相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很多事光靠吵，绝对是吵不出输赢的，先不管事情的起因是什么，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赶紧找个服务员，带姜朵去换身赶紧的衣服，今天天气这么冷，池水又那么凉，可别把人冻感冒了！”
步超也接着道：“是啊是啊，杨老师给我们定的包厢还没超时，有什么事我们关起门自己解决，再留在这里争个是非对错，引来别人围观，实在没必要！”
步超开口的时候，姜朵已再次苏醒，她浑身无力地靠在李娇身上，瑟瑟发抖。
林颂经封邵旸提醒，这才后知后觉地捡起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姜朵身上。
眼见姜朵白着一张俏脸，站都站不起来，林颂也顾不得旁人的眼光，直接把姜朵公主抱了起来，示意李娇一起，先去找服务员给姜朵弄一身干净的新衣服来。
重要人物退了场，剩下的人也吃饱了瓜，默默地散了。
步超带着炮灰一二三，封邵旸领着路人甲一二三，浩浩荡荡地往vip包厢走。
郭东河给了顾想一个安心的眼神，偏头冲岑时哼了一声后，毫不掩饰地嫌弃意味。
户外泳池的剧情暂时告一段落，顾想无视岑时求表扬的狗狗眼，举步来到程杨面前，蹲下身，温柔地递上一包纸巾：“你还好吗？”
刚刚姜朵那群人忙着坐实她推姜朵落水的事，直接就和岑时、郭东河他们争执了起来，两方人你来我往，互揭老底，虽然过程偏移了原文剧情，但最终结果还是在既定的大框架里。
也因此，程杨这位从未在原文里出现过的热心路人，就这么被在场的人无视了彻底。
姜朵被程杨占了大便宜，又忙着在气运子面前扮演伤心绝望的白月光，自然不会想起来要和路人甲先生道谢，姜朵的迷弟迷妹林颂、李娇估计也在恼怒程杨多管闲事，走的时候，更是连个眼神都没给。
姜朵这位被救的当事人都没搭理程杨，郭东河他们这些路人就更不会给程杨什么眼神。
两波人就跟忘了现场还有程杨这么一个人似的。
明明做了好事，却被所有人无视了彻底。
顾想看着浑身湿透、头发还在滴答滴答滴着水的程杨，面露一丝怜悯。
在她背后，默默注意着这一幕的岑时，嫉妒得眼眶都要红了。
偏偏，他又是在场的人里，最没有资格吃醋的那个。
程杨过了很久才缓了过来，他呆呆地抬起头，触目所及，是顾想温柔的眸光。
与此同时，他听到她在心里对他说：
【抱歉，刚刚那些人，是我的高中同学。】
【那个落水的女孩……和我之间的关系有点复杂。】
【你也赶紧去找服务员要一身赶紧的衣服换下吧！】
【天冷，别着凉了。】
【见义勇为是一件很值得表扬的事，但是，下次记得，别再那么冲动。】
【刚刚那些人的对话，不知道你听懂了多少，光从字面意思听，你应该也能听出点什么吧？】
【简单点说，那个女孩子有自己的王子和骑士，你呀，好像在无意间打破了别人的计划，被他们误会你是见人家女孩子美，故意占人家便宜……】
【知道的你是在救人，不知道的，会以为你是x骚扰……】
【不过，不管怎么说，刚刚你跳下水，把她救起来的样子，简直帅呆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故意推她下水，最多，只能算正当防卫？】
【下次有机会，我再和你细说吧！】
在心里说完这些话，顾想安抚地对程杨笑笑，把纸巾塞到程杨手里后，她起身走向不远处还在等她的郭东河和岑时。
程杨目送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无意识地捏紧手里的那包纸巾，微微垂下眸。
而走在顾想身后的岑时，突然回头看了程杨一眼，眼神冰冷犀利。
程杨似有所觉地抬起头，正好对上岑时望过来的幽深目光。
四目相对，两人之间隐有火花四溅。
“她是我的……”
程杨从那张似熟悉又似陌生的眸底，听到了这样的宣誓。
她？谁？顾想么？
顾想……怎么可能是他的？
顾想，应该是他的啊！
他才是岑时，他才是这个世界的气运子，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鸠占鹊巢的孤魂野鬼，有什么资格对他说，顾想是他的？
只是……
想到姜朵，想到之前听到的那些真相。
程杨垂着肩膀，又是自嘲一笑。
剧情告一段落，这个夜真的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