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原主不是姜朵，却有一个和姜朵一模一样的背影，甚至，她和姜朵一样，都会弹钢琴、跳芭蕾……
原主那会儿不知道的是，早在社团活动前一个月，岑时就已经在她兼职的咖啡厅里见过她弹钢琴时的样子。
那个午后，原主坐在钢琴前，纤细的背影、熟悉的音乐，让他恍惚看到了最初让他心动的那个人。
原本，他对这次的社团活动并不感兴趣，只是知道原主会来，他也跟着来。
他不否认他对原主的兴趣来自于她和姜朵的相似。
他开始注意原主，收集原主的一切信息，自然而然，也就发现了原主对他的情愫。
于是，在酒意微醺的时候，他放纵自己从后抱住原主，在原主弱弱地强调自己不是姜朵时，他语带诱哄地对她说：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她，就算你们的背影再像，我也能分清楚你和她谁是谁……”
“我好想她，也好想忘记她……”
“顾想，你愿意和我试一试么？帮我忘记她……”
梳理着原主的记忆，顾想的心底没有太多波澜，和面前的岑时说起那段过往的时候，也是平静到陈述事实的口吻：
“那一夜过后，我们就在一起了，只是你在学校太受欢迎，而‘我’又过于平凡。”
“你哄着‘我’，说担心‘我’会被那些喜欢你的女生伤害，所以希望‘我’隐瞒我们两个在一起的事，‘我’答应了，心甘情愿地留在你身边，当起了一个见不得光的女人……”
“没有立场吃醋，没有立场无理取闹，校花当众和你告白，很多人在起哄让你答应她的时候，‘我’也在人群里跟着笑，假装毫不在意，回到寝室哭了一天，最后又因为你发的一条微信破涕为笑……”
原主爱岑时，爱得卑微、爱得没有自尊，其实她当时可能什么都知道，只是心甘情愿为了一个他会爱上我的可能而飞蛾扑火。
顾想不想去评价原主当初的一切，毕竟，原主只是古早剧情设定下的工具人。
岑时听着顾想的话，捏着资料夹的手，微微颤抖，胸口，像被一只手揪着，他想让她别说了，光是想象那个时候她受过的委屈，他就想把那个自己狠狠揍一顿。
顾想说的这些事，他之前都从资料上看到过，可比起干巴巴的白纸黑字，如今亲耳听顾想说起，他才恍惚意识到，那个被他遗忘的过去，那个过去的他，对她到底有多渣。
“那个时候，我们两个之间就像古早小说里最常见的组合，你虐‘我’千万遍，‘我’待你如初恋……”
顾想嘲弄地笑笑，眸底却没有温度。
岑时没有说话，或者说，他不敢说话。
他紧抿着唇，压抑着呼吸，一页一页，心情沉重地继续翻着顾想给他的资料。
“毕业后，你先进了‘梦天’，我也在投了几十份简历后，成功和你进了一家公司。”
“知道你要接新的项目，‘我’努力和负责你项目的同事搞好关系，一张一张废了无数张原稿，‘我’第一次向你表达意愿，想加入你的项目组，你说你要对自己的项目负责，只想要最合适的原画师，我听懂了你的意思，没日没夜地拼命练习，终于脱颖而出，得到了你的认可……”
“你离开‘梦天’，选择创业，当你向‘我’抛出橄榄枝的时候，‘我’拒绝了梦天升职加薪的挽留，领着比实习生还少的工资，义无反顾地陪你从零开始……”
“你的第一个项目是‘朵朵’系列，明明那会儿你还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可你却总是在向身边的所有人宣告‘朵朵’对你的重要……”
“你让‘我’理解你，让‘我’乖一点，你说朵朵是你的青春、是你的遗憾、是你的过去，‘我’是你的现在和未来……”
“‘我’相信了你，那时候，‘我’是真的信你……”
“只是，‘我’的信任，换来了什么？”
越时成立之初，岑时的外婆检查得了重病，岑时忙于创业，没有时间去医院看外婆，高价请了护工在照顾，原主担心护工照顾不周，经常去医院探望岑时的外婆，因为岑时不愿公开他们的关系，原主只说自己是岑时的同事，为了不让岑时的外婆怀疑，她还拉了夏小凉一起，从没有单独跑去医院献殷勤。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没有设计让你的外婆来撞破我们同居的事，只是‘我’没有办法解释外婆那天为什么会突然过来，‘我’承认，那个时候，‘我’确实也做过讨好你外婆的事。”
“因为你外婆的施压，我们领了结婚证，‘我’知道你不情不愿，所以我们的婚礼一切从简……”
没有婚纱照，没有宾客满堂，只是为了哄外婆开心，随意请了两桌人吃饭——岑时那边，更是只来了他外婆一个人。
没有伴郎没有伴娘，因为公司刚起步，因为他平时比较忙……
原主为他在自己家里人面前找了很多很多理由，那上赶着的模样，让原主这边的亲戚颇觉丢脸，如果不是岑时的外婆送了原主一只价值不菲的玉镯，恐怕酒宴还没开始，原主这边的亲戚就想直接撤了。
那场婚宴，新郎全程高冷脸，不敬酒不点烟，满脸的不情愿让人一看就知道他的不愿意。
“曾经‘我’以为你不喜欢‘我’碰你的手机、不乐意‘我’碰你的电脑，任何私人的东西，你都不喜欢‘我’的干涉，你从没有想过让‘我’走进你的世界，也没想过向你身边的朋友介绍‘我’的存在，‘我’以为……”
“那个时候的‘我’，多傻呀！你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我’还要固执地拼命强求。”
“你不记得‘我’的生日，也不记得我们的结婚纪念日，甚至，当公司步上正轨，你因为爆款游戏制作人的身份在网上有点小名气后，和你有关的绯闻就开始越来越多……”
岑时的动作僵在原地，在看到两人结婚证的复印件后，他久久没有再往下翻。
他不翻，顾想伸手替他翻，宛如局外人的口吻，平静地说着别人的故事：
“你看这一页……这是你第一次上热搜，和某个网红……”
网红是个游戏主播，岑时和原主的解释，是为了游戏上线前的话题度……
“还有曾是你小学同学的新晋小花……”
小花是公司拟邀代言朵朵系列的候选人之一，大家都在说，老板为了《朵朵》，故意牺牲色相……
“‘我’是你法律上的妻子，可是‘我’却只能活在暗处，见不得光，然后你呢，却可以光明正大地牵着一个又一个女人的手，大大方方地买热搜、抢头条……”
“等到你的白月光，姜朵回来后，你更是带着她进了公司，笑着和所有人承认，姜朵就是《朵朵》系列的原型……”
“你从不在意‘我’的委屈，也从不在意‘我’的心情。”
“在你和姜朵一起去寻找高中回忆的时候，‘我’一个人守在我们的家，点着蜡烛、过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我们两周年的结婚纪念日，雨下得好大，‘我’打电话想要问你在哪儿，接电话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女声，‘我’不敢说自己是你的妻子，她却能大大方方地承认她是你女朋友……”
再后来……
顾想成了原主，在岑时终于肯回家后，按照原剧情发展，平静地跟他提出了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