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休整一天，顾想带着希望战队沉默着继续往南。
伤口稍有些愈合的谷漠，则毫不犹豫地坚持向北。
北边，海城的方向，半边的天空，漆黑如墨，一点一滴，无声地浸透着最后的明亮。
是夜，废弃的工厂，光线昏暗，人头攒动。
乌泱泱的一群人，都是跟顾想他们走同一条路线、准备向南投奔三明基地的逃难者们。
夜深了，光线照不进的角落，压抑、崩溃、绝望，各种负面的情绪在阴暗中滋生蔓延。
秩序混乱的末世，看不到明天的希望。
没有规则的约束，什么是文明、什么是羞耻、什么是善良，在岌岌可危的生存面前，矫情得令人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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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仓库的一辆吉普车内，升高的温度，暧昧的气味。
放纵过后，顾想两颊微红，待呼吸平稳，她随手披上衣服，试着翻身坐起。
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后环住她的腰……
又一次酣畅淋漓后，顾想累得闭上眼，靠在男人的怀里，呼吸渐渐平稳。
【叮——好感度+1，累积好感度99，任务完成度99，请宿主再接再厉！】
听到久违的电子音，男人先是一愣，低头看着女人温柔的睡颜，许久，无声一笑，他低头在她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
翌日，天还未亮。
顾想默默地给战队成员留了一封信，信中，她安排薛康接任队长，叮嘱薛康带领队伍继续往南。
至于她自己……
“缘分未尽的话，新世界见！”
套上军靴，收刀入鞘，一身迷彩服的顾想如矫健的豹，一路往北，穿梭在黎明未至的夜色里。
只是，未等她和谷漠的队伍会合，一地丧尸碎沫的宽道上，一辆没有挡风玻璃的破旧轿车横在她面前。
倒三角形的完美身材，宽肩窄腰大长腿，男人穿着一身黑、几乎同夜色融为一体。
他懒洋洋地靠在车前，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对上顾想遥遥望过来的目光，语带抱怨地开口道：“顾想，你好渣！”
穿上衣服，走得头也不回，留下的那封信里，也没有对他这个情人的只言片语。
就仿佛，昨晚和他疯狂一夜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她。
真是……狠心的女人呐！
闻言，顾想没有说话，眸光沉沉，让人看不透她心底的真实想法。
眼前的这个男人叫沐寻，空间和治愈系异能者，算是顾想的……情人？
很多个难眠的夜晚，她和他交换着彼此的呼吸和体温，他们两个其实就和末世里许许多多的男女一样，有最亲密的身体关系，心与心之间，却隔着光年的距离。
他想要她的感情，可惜，感情是这个末世里，最最没有用的廉价品。
连活着都如此艰难，还奢望什么感情？感情换不来面包、换不来强大、更换不来尊严。
甚至，还会成为推你入地狱的最后一根稻草。
久久的沉默后，顾想幽幽地对他说：“我要去海城。”
沐寻缓缓地走向她，不在意地笑笑：“嗯，我知道。”
“那里很危险。”
“哦。”
“我没有把握活下来。”
“那——”一步之遥的地方，沐寻停了下来，他看着她，目光灼灼：“我们更应该要一起了，不是么？”
“不后悔？”
“能跟你一起，不悔。”
顾想静静地回望着他，四目相对，这一次，她终于往他的方向主动跨了一步。
“好！”她伸手勾下他的脖子，他低下头，额头贴着她的额。
零距离的接触，彼此的呼吸又一次交缠，她的声音沙哑，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他用心去听，听到她的喃喃自语：
“我没有把握能活下来，但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让你死在别人手里……”
“就算是丧尸皇也不行！”
因为——
两天后，海城地下实验室。
沐寻呆呆地望着面前被丧尸皇一爪穿透胸膛的女人，再无意识地低下头，看着那把刺进他心口的匕首。
匕首的主人就在他面前，缓缓地对他露出一抹温柔至极的笑。
她说：“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在别人手里……”
“即便……这一刻……是你算计了许久的机会……”
“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为我而死……”
她气若游丝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语气里，有一种小小的得意，就像一个做了坏事后没有被大人发现的孩童，残忍又天真：“你呀……只能死在我手上……”
他没动，微垂着眸，脸上沾着她的血，明明温热却冰冷刺骨。
“沐寻……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啊……我还有一种异能……”
“我……能……能听到……不属于、不属于这里的……声音……”
比如——
【叮——女主好感度下降10！】
“听……它、它又出现了……你听到了吗？”
【叮——女主好感度加10】
【叮——女主好感度下降89】
【叮——女主好感度加89】
【叮——女主好感度下降99】
【叮——好感度系统出现故障，重启中，请稍后——】
“咦？怎么故、故障了呢……真、真没用……是、是不是……很、很好玩？”
“沐、沐寻……”
“你……当初……为、为什么要……选择攻略我呢……”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还有……感情……这种东西……呢……”
“这里……是末世啊……”
“如果、如果你……你换一个人……以、以你的……手段……”
“可能……早就成功了呢……”
“咳、咳咳……”
她咳出了血，眸光开始涣散，唇边浓艳的红染上她雪白的脸颊，沿着他骨节分明的手一滴一滴落到满是尘土的泥地上。
“这一刀……是……是你欠我的……”
“你既然……那么……想死……”
“不如……干脆……死在……我手上……”
“你看……我对你……是不是……很好……”
“你的任务失败……”
“你、你骗我的事……我……不计较了……”
“我和你……两清了……”
【叮——女主死亡，好感度99，任务进度99，宿主任务失败，将在十秒后脱离——】
【脱离倒计时，十、九、八、七、六……】
胸口的心脏渐渐地停止跳动，沐寻抱着怀里女子早已凉透的身体，许久，低低地笑起来。
顾想……
你真的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