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变故
而顾衡匆匆离去之后，则是径直入了宫去，就连官服都不曾换过。
宫内
元弘看着一袭常服而来的顾衡，打趣道：“我猜猜，顾丞相定是先去城楼迎了人，这才转道来的我这吧。”
说着又似想到什么一般，接着道：“今天是宋芙回来的日子，丞相莫非是…”
话未尽，意犹长
顾衡并不理会这些，直接说道：“我派去查裴怀良的人多数被杀，目前能查到的便只是他搜刮了大量钱财。”
说到此处，顾衡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至于这些钱用在何处，尚未查明。”
听到此处，元弘也立马正经了起来，眉头紧锁，“你派去的人他都能杀，还将一切瞒得这么好，裴怀良，他身后绝对不简单。”
“不错，我怀疑他身后不仅是朝中那些人，上次宫宴宋芙曾问我是否见过刻着黑色羊头的令牌。”顾衡接着道
“黑色羊头？那不是西羌的信物？”元弘面上一惊，继续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裴怀良可能与敌国还有联系？”
“不敢肯定，但裴怀良背后，远不止我们所看到的这般。”顾衡摇摇头，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谁都无法断言。
君臣俩又聊了片刻，不多时顾衡便出了殿门，向宫外而去。
在外人眼里他这是回了丞相府，而实际上，将军府内，顾衡早已在用晚膳，还特意让人叫上宋芙。
此情此景，看在眼里的王伯不由得感叹，“少主总算是，此生有依。”
……
翌日
按照惯例，将军得胜回朝，是要向皇帝述职的。
原本这活应是那长林将军的，毕竟这次领兵的人，名义上是他。
奈何人家一封告假书递上去，皇帝居然同意了，故这述职的活，还是落到了宋芙头上。
宋芙只得认命入了宫，本以为这趟应是顺利的，却不料在皇上都准备宣布散朝之时，一向不怎么发言的裴怀良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事要奏。”
裴怀良话音刚落，底下便响起一阵议论声，都对裴怀良要奏之事感到好奇。
“何事要奏，速速说来。”元弘不耐烦道。
而裴怀良丝毫不受影响，却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随后说道：“臣今日要说的事，实在是有违人伦。”
此话一出，惹得人更加心痒，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竟让当朝太傅如此看重。
“臣要奏的是宋拂，宋将军！”裴怀良面上一片赤诚，仿佛宋芙干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他在伸张正义一般。
“宋将军乃是我朝新晋的一员大将，最近更是屡立战功，宋将军到底犯了何事，值得裴太傅如此大动干戈？”
元弘并不知裴怀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今也只好尽量将事情压下，话里话外都带着威胁。
来自帝王的威压又岂是臣子们能承受的，明眼人都知道陛下这是在保宋将军，但这挑事之人又是裴太傅，一时之间整个朝堂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陛下说的不错，若是些无关紧要之事，裴太傅大可不必闹到御前。”顾衡淡淡开口道。
一向不怎么管这些事的顾相，居然也开口维护这新晋小将，朝上众人各怀心思，却也不敢插手其中。
而裴怀良在听见顾衡此言后，并无退意，若有人现在对他细细看去，不难发现他嘴角竟然带着一丝笑意。
顾衡刚刚的行为越发验证了裴怀良的猜想：顾衡，也就是长林将军，十分在意宋芙。
心中想法得到验证，裴怀良更加无所顾忌地说道：“若是些无关紧要的事，臣自然不会拿到这里说，只是事情私底下已经无法解决，臣别无他法，只能奏明陛下，还请陛下定夺。”
裴怀良这一番话说的无比恳切，再加上朝中一些大臣皆受裴怀良掌控，一时之间竟让大部分人偏向于他。
“那你便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元弘沉声道。
“臣要说的是，宋将军原本红妆，却私入军营！本朝有令，女子不得入军营，宋芙她不仅罔顾律令，更是犯下了欺君之罪！兹事体大，臣不敢有瞒！”裴怀良义正言辞地说道，不仅将宋芙女儿身的事情捅了出来，更是将所犯之罪一一列举，条条都是杀头的大罪！
不等元弘发话，底下人早已经按耐不住交头接耳起来，期间不乏有裴怀良的拥护者，传出些难听的话。
“够了！”元弘怒道。
随后看了看下面沉默不语，不为所动的宋芙，继续道：“裴太傅，凡事讲究证据，你也知道兹事体大，若无确凿证据，你就不怕朕治你个攀诬之罪！”
一向不在明面上与裴怀良作对的皇上，今日居然开口要治他的罪，看来这宋芙当真是深得圣心。
然裴怀良敢在大殿上揭发此事，又岂能不准备充分，随着他一个抬手，两个守在殿外的士兵押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宋芙原本心中镇静，原来这几天心中直感不妙，竟是在这等着她，如今真的发生了倒也没什么怕的，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就算拼了这身军功，也能留住性命。
但当她看见自己的弟弟宋时被押上来时，一时间方寸大乱，前世发生的一切仿佛在此刻开始重演。
裴怀良嘴角那抹笑显得无比刺眼，宋芙用尽全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上前让裴怀良血溅当场。
“这不是前世，只要我还在，便不会出事！”宋芙在心里默念道，片刻之间便已经镇静下来。
而顾衡一直在观察着宋芙，见她原本毫无波澜，却在裴怀良将人带上来之时情绪起伏如此之大，顾衡不得不看向那被带上来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