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试探
回了水榭之后宋芙便一直在想刚刚的事情，那块雕刻着黑色羊头的令牌，到底是什么。
正想着的宋芙一抬头，不经意间便看见刚刚离去的太监竟然又折返，此刻正装作上菜的人朝着裴怀良那边走去。
其他人可能没注意到，但宋芙却一直盯着这个人，只见他上完菜后并没有立马离去，而是在裴怀良身边悄声说些什么，直到裴怀良轻点了头，这才托着食盘退了下去。
而裴怀良在人退下之后，便朝着宋芙这边投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一开始宋芙以为裴怀良看的是他，但后来却发现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身旁的将军。
宋芙这才想起自己被发现时，那宫女慌张不已，称自己为将军，这太监应是误会了，还将这错误的信息传递给了裴怀良。
顾衡自然感受到了这道目光，却也发现身旁的宋芙有些异样，随后开口道：“我们在京中还会呆上一段日子，对面那人与我不太对头，你且小心他。”
宋芙突然听到旁边的人开口说话，还是叫自己提防裴怀良，这是在护着自己吗？
虽然宋芙心中想的是另一回事，但还是客气礼貌地回应道：“谢将军提醒。”
看着眼前的长林将军，宋芙想起这人常年驻守边境，或许他能知道些有关那个令牌的事情，但自己突然去问他，他会告诉自己吗？
宋芙借着眼角余光看向一旁的顾衡，那人依旧冷冷淡淡，对场内的歌舞并无兴趣的样子，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因为隔得近，宋芙还能听见衣料摩擦的沙沙声。
纵使心中踌躇不已，但宋芙终究不想放过任何有关裴怀良的破绽，略略想好措辞后便开口问道：“将军，你在边境可曾见过，刻着黑色羊头的令牌？”
顾衡看着宋芙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猜到她有事，却不知她问的却是这件事，那刻着黑色羊头的令牌，除了西羌人之外再无其他人会用，而且用这令牌的人在西羌的身份肯定也不一般。
顾衡看着眼前宋芙认真的模样，心中知道她跟西羌人是没有关系的，但她是从哪里看得这令牌，回去后还得好好查清楚，毕竟燕国，竟然混进了西羌的人！
“用这种令牌的人，应该是西羌人，怎么你在哪见过？”顾衡见宋芙问的认真，还是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宋芙，并借着回答的功夫，想要引宋芙说出这令牌的来源，方便回去查个清楚。
宋芙自然不能说自己跟踪裴怀良，虽然这两人平日不对头，但现在裴怀良毕竟是燕国重臣，况且这令牌竟然是西羌人所有，这背后牵扯的事情，是如今宋芙背负不起的，只得扯了个谎道：“原来是西羌人的令牌，我在书上看到的，觉着将军您见多识广应该知道，故有此一问。”
顾衡怎会不知宋芙不想说，而此时二人面前也出现了一个讨人嫌的人。
“今日长林将军又收一员猛将，怀良特来向这位宋副将敬上一杯。”裴怀良一手拿着两个酒杯，另一只手则拿着一瓶酒，看样子是要同宋芙喝上一杯。
宋芙忍着对面前这人的不适，强撑着站起身维持着表面的客气，随后答道：“谢大人美意，我不胜酒力，今日怕是不能与大人共饮了。”
而裴怀良则不依不饶地问道：“原来如此，我刚在外面见到宋副将像是出来醒酒的样子，还以为宋副将爱酒，看来是我看错了。”
随后裴怀良又对着顾衡说道：“不过我瞧着那人身量倒是和将军差不多，难道是将军一不小心喝多了，偷偷出去醒酒呢。”
裴怀良这后面说的话虽然是带着玩笑的意思，但却将话题引到了顾衡身上。宋芙看了看两人今天穿的衣服，也难为裴怀良会这么说，谁让这两人今天穿的衣服色系都差不多，难道他的衣服不是王伯准备的？不然怎会如此巧合。
宋芙此刻并没功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毕竟眼前还站着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宋芙心知裴怀良他这是在试探，目的是为了确定发现他们的人是谁。
看来那伪装成太监的人，为了尽快逃走并没有看清是谁发现了他们，虽然那宫女喊的是将军，但依裴怀良这多疑的性格，此时来故意试探才像是他的作风。
宋芙并不想将其他人卷进来，而且她也不想因为自己，让裴怀良将矛头指向将军，毕竟这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宋芙现在无法保证将军不受裴怀良的陷害。
“裴大人没看错，我刚刚是出去了一会，不过我是想出去逛逛御花园，毕竟外面可没这景色。”宋芙假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垂着头摆出一副被撞见而不好意思的模样。
“哦，是吗。”裴怀良显然不信，依旧带着怀疑的态度目光在这两人身上流转。
此时依照长林将军的性格自然不会与裴怀良多做纠缠，于是顾衡开口说道：“本将军是否出去醒酒，干裴大人何事？再者我二人都无心与裴大人共饮，裴大人还是请回吧。”
碰了一鼻子灰的裴怀良并未生气，而是保持着笑容。见裴怀良这样赶都赶不走，宋芙只得夺过裴怀良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快速说道：“酒我已经喝过了，奈何宋芙酒量不佳，裴大人还是寻其他人共饮吧。”
话已至此，裴怀良只得作罢，尽管在外人看来裴大人这是热脸贴冷屁股，但裴怀良还是端着一副大度的模样，面上做的那是一个滴水不露。
而在宋芙眼里这人跟前世并无区别，对谁都是一副笑面虎的模样，从不在明面上得罪任何人，却在背地里干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
摆脱了裴怀良这个难缠的角色之后，刚坐下来的宋芙便感到一阵不妙，这裴怀良倒的是什么酒，自己喝的时候并未觉得辣喉咙，怎么才这么一小会便有醉酒之意？
此时在宋芙眼里，面前好像有无数个将军在围着自己转，转的自己头都晕了，酒劲一上来，盯准面前的一个左手一挥，作势要打，可巴掌落下来却是软绵绵的，难得的是准头极好，不偏不倚恰巧打在顾衡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