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孔明灯
“给我的？”宋芙有些不确定的反问道。
“不然呢？”顾衡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仿佛是他们是特意出来买衣服似的。
宋芙摸了摸衣服，又看了看自己，这人不会是在嫌弃自己吧，但转念一想他们打从来到这里，这人就直接往这边来，他又没来过怎么会知道这里有燕国的衣服卖。
“谢了啊，不过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卖的？”宋芙干脆收下衣服，因着是在外面，倒也不必太讲究，便直接开口问了。
“这你就不用管了。”顾衡将头别了过去，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可惜宋芙在这方面并不是个通情达理的，此刻更是犯了倔，还继续追问道：“可是你不是也没来过吗，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啊？”
顾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自然，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我跟接待我们的人打听了一下，他跟我说的。”
听到顾衡这样说，宋芙也不好再追问，心头却有些痒，挠不着又摸不到，让人好生难耐。
想到刚入城时门口士兵的议论，再加上面前这将军不自然的表现，宋芙想，这人是嫌弃自己，还是…
“走吧。”
宋芙心里这点旖旎的心思还没完全细想，便被面前这人打断了。
宋芙将衣服收好，抬步跟上顾衡，宋芙的身高并不矮，走在顾衡身边却还是低了一头，但站在顾衡身旁，却又显得无比和谐，仿佛这两人天生就该在一处。
一路上的叫卖声，哄闹声并未影响顾衡，反而为他平添了一丝烟火气，此时的顾衡正站在一处卖孔明灯的地方，与小贩交谈着，宋芙对这些并不感兴趣，索性站在一旁等着。
透过熙攘的人群，宋芙对他面具下的那张脸感到更加好奇，这面具之下，到底藏着张什么样的脸，竟能天天带着面具，从没有摘下的时候。
想着想着便又出了神，直到顾衡拿着两只孔明灯走了过来，宋芙才回了神。
“大人还有如此兴致？”宋芙看着顾衡手里的两只孔明灯，开玩笑地说道。
这要在以前宋芙是绝对不会说的，可是这趟出来不知怎的，许是出了军营没了上下属的束缚，又或是今夜的顾衡太过撩人，宋芙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嗯，没放过。”顾衡诚实地说道。
宋芙没想到顾衡竟这么直白，这语气就好像你能拿我怎么着似的。
“你都不会买什么买，这集市上的东西怕是都不便宜。”宋芙假装心疼钱地说道，毕竟一路走来，她发现除了一些看上去就有钱的人会买点东西之外，其他都只是随意看看，来凑个热闹罢了。
“你不会吗？”话刚说完，顾衡就有一丝丝后悔了，自己本想着女孩子不都喜欢放些灯笼，来祈求神明实现愿望，不过看样子宋芙好像并不感兴趣。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会啊？”宋芙说完无比自然地从顾衡手中取过一只灯笼，一边端详着一边说道。
顾衡空握了下刚刚提着孔明灯的手，开口说道：“那怎么办？”
宋芙觉得此时的将军并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将军，反而像个孩童一般，面对这种小事竟然也会有些无措。
转了转手中的孔明灯，灵动的双眼望向顾衡道：“走吧，带你去放孔明灯。”
顾衡也不问，宋芙到底知不知道放孔明灯，毕竟还有他在，重要的是，宋芙对孔明灯提起了兴致。
两人提着灯来到一片开阔处，这里早已聚集了许多前来放灯的人。
宋芙学着一旁的人，将里面的蜡点燃，随后轻轻抓住孔明灯的顶部，等到里面的蜡完全燃烧起来，这才缓缓放手，孔明灯乘着风慢慢飘起，不多时便混入了众多的孔明灯之中。
“你许愿了吗。”顾衡看着飞远的孔明灯，轻声说着。
宋芙这时才想起来，放飞孔明灯是为了寄托人的诉求，前世她很少能接触到这种风情月意之事，刚才只想着怎么将灯放起来，一时竟忘了许愿的事。
“我给忘了。”宋芙面带遗憾地说道，随后看向顾衡手里的灯，转头说道：“你的还没放，可别忘了许愿。”
宋芙看着周围的人，大多满含期望地看着天空中飞升的孔明灯，但她却并无所求，因为她想做的，只能靠自身。
正看着天空的宋芙不曾想顾衡从后面又递上了一只孔明灯。
“我并无什么心愿，这个就给你了。”顾衡从宋芙身后递上了孔明灯，从后面看就像环抱着宋芙。
夜色朦胧，旁边经过的白狄少女打趣儿似的，时不时向两人抛来暧昧的眼神，但很快又嬉笑着跑开，惹得宋芙脸上一热，有些不自在起来。
宋芙想快点接过孔明灯，好摆脱这陌生的感受，扯了扯却发现拿不动，顺着灯一看，才发现顾衡并未松手。
不等宋芙开口，顾衡便自顾自地点燃了蜡，嘴里还说道：“许愿吧。”
宋芙有些无奈的看向顾衡，后者则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宋芙只得闭眼，却想不到要许什么愿，只得祈愿上天，愿山河无恙，人间皆安。
见宋芙睁开了眼，顾衡才缓缓松手，孔明灯承载着底下人儿的愿望，晃晃悠悠地飘然而上，飞向远处。
直到孔明灯的光变成了一个小点，二人才一同离开，夜已深，也该回去了。
“后日白狄王邀使臣参加祭祀，派出去的人传回消息，确有北戎人已经混入白狄，你的顾虑没错，北戎人大抵会在祭祀那天动手。”回去路上，顾衡目不斜视，压低着声音说道。
看着眼前的人跟刚刚简直判若两人，宋芙立马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附和道：“如此正好。”
许是宋芙的语气太过生疏，顾衡停下了步子，定定地看向宋芙，倒有些怨怼似的。
宋芙只觉莫名其妙，明明是他要正经办事的，怎的现在这模样还有些怪上自己了。
宋芙心里也有些别扭，于是并不理人，顾衡见宋芙没什么反应，转身步子迈得更快，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