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出发
“副将？”宋芙忍不住问了出口。
“怎么，你是不想？还是办不到？”夜已经深了，顾衡的声音微微有些哑，许是忙了一天，连语调都有些温和。
“不，我愿意，但是将军当真不在意我的身份？”宋芙是觉得男女并无不同，重活一世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但顾衡同自己是不同的，虽然之前同顾衡说过这个事情，但如今还是有些不确定，所以才问了出来。
此刻，顾衡身上仿佛有一种安定人心的魔力，他平视着宋芙道：“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我记得在先前就已经告诉过你答案。”
听到顾衡这样说，让宋芙对这位少年将军的看法变了又变，难道前世那些有关他凶神恶煞，不近人情的传言都是假的吗。
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宋芙郑重地行了一礼才转身退下，只留下一身黑衣的顾衡，仍在桌案前看着文书。
三日后，皇上的密诏和出使的国书都已经下来了，这次行动除了虎旗营的人之外，再没动用其他士兵，在外人看来，燕国的大军还是驻扎在此处休养。
因为此事太过机密，除了虎旗营之外的人，都以为那虎旗营是被调到别处去加强训练了，倒也没人发觉。
因着宋芙已经被提拔到了虎旗营，所以此次出使白狄，上官跃等人并未生疑，而是叮嘱他一定要注意安全。
宋芙觉得这样也好，省的再找理由。
辞别了几位老友，宋芙脱下军装，将藏在头盔下的长发放了下来，望着镜子里黑了不少的自己，宋芙却并不像寻常女儿家一般感到伤心，而是想着以后就不用故意把脸抹黑了，倒是省事。
将头发简单的绑了起来，随后换上从家里带来的青衫，这些日子在兵营的操练下，宋芙的身量竟还长了点，如今换上便服，显得整个人飒爽不已。
将自己收拾妥当后，宋芙取过一旁的长剑，又将行李背上，绕过人多的地方，向着集结处走去。
到了之后大军已经整装待发，不同的是今日的主将并未身穿盔甲，而是穿着件深蓝偏黑的衣服，外面还披着厚厚的大氅，看上去暖和不已。
不仅是主将，旁边站着的人一个个都穿的贵气不已，宋芙跟他们站在一起，跟个侍从似的。
“宋拂！”白羽突然从大军后面冒了出来，正兴奋地朝宋芙挥着手。
“你怎么也来了？”宋芙不由得疑惑道，一边说着一边向后探去，“你哥呢？”
“我本来就是将军的门生，这次当然得跟着去，我哥不放心，再加上他对北戎极为熟悉，将军特许我们一起去。”白羽高兴地说道。
宋芙点点头，表示清楚了，跟着白羽一起朝前头走去。
待到了顾衡身边，宋芙照例打了个招呼，但那人却跟没听见似的，眼神都不带给一个。
宋芙回头向白羽递了个询问的眼神，白羽怎么会知道，擦了擦鼻子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宋芙只当他性子如此，也不再多想，找到何云生后，便牵着马走了过去。
整队完毕后，顾衡立于马上，边境的风扬起他的衣带，隔着一层薄薄的面具，让人觉得这是天上神，而不是凡间物。
宋芙以为顾衡会说些鼓舞士气的话，却不料他只短短地说了一句，“此战，必胜！”
话虽短，但这说话的人仿佛自带一种魔力，让人无比确信这一战，必胜！
随着话音落下，所有士兵高举右手，不断高呼着，“必胜！必胜！必胜！”
那声音响彻云霄，在座每人无不热血沸腾。宋芙受到这种气氛的感染，情不自禁地跟着一起高呼举臂。
这才是铁血之师，这才是战无不胜的虎旗营！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久没体会过了，前世由她自己练出的兵，也是如此忠肝义胆，所以当得知他们全部被裴怀良坑害至死时，那种天塌地陷的感觉仍记忆犹新，宋芙不能忘，裴怀良，你就等着北戎，一步一步被摧毁吧！
在士气最高涨之时，顾衡下令大军先行出发，整整三万虎旗营的将士们，在张虎的带领下，朝着北戎的方向挺进，纵使还未真正开战，宋芙也已经深深为这支队伍折服。
大军开拔之后，便只剩下出使白狄的人，那从虎旗营选出来的三百人，有的扮作押运礼品的，有的则直接做护卫跟在后面，倒是一支像模像样的使团。
等到大军已经走出去数百米，顾衡才带着使团朝另一边的白狄出发。
宋芙跟在何云生一边，现在何云生并没有刚开始那么生分，因着找到了弟弟，再加上宋芙出力不少，何云生对宋芙熟络不少。
但宋芙却全然没发现前头的顾衡，在看到她和何云生并排而行时，那生人勿近的样子。
从小跟在顾衡身边的白羽自然注意到了这里面的不同寻常，毕竟这两人可谓是一块长大，顾衡有点什么心思，白羽不会不知道。
但一想到宋拂是男子，白羽只觉得好笑，自己怎会有这种糊涂心思，叹了口气回头认真赶路。
一路不停走了五日，便到了白狄边境，因着要赶在大军到达北戎之前，将白狄这边的事情处理好，所以他们一行人路上并未停留，除了必要的休息时间，其他时候都在不停的赶路。
如此披星戴月赶了五天路，虎旗营的人受得住，宋芙也受得住，更不用说那位冷冰冰的主将了。
但白羽可就有些叫苦不迭了，他虽然一直生活在军中，但一直做的是书生的活，五天下来能挂在马上不掉下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如今终于到了白狄边境，就像饿了很久的人面前突然出现一个馒头，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宋拂，你说这白狄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啊？”白羽兴致勃勃地问道。
“我也是第一次来，倒是不了解白狄。”宋芙笑笑，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那将军见识多，他应该知道，不知今晚入城之后将军会不会带我们出去看看。”白羽悄声和宋芙说道。
宋芙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不用问她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再加上宋芙本就不爱热闹，为了不扫白羽的兴，只得假装遗憾地说道：“唉，你说的我也很感兴趣，不过…咱将军就算准我们去，也不会带我们逛啊，咱人生地不熟的，还是算了吧。”
宋芙刚搪塞完白羽，便听得一道询问之声传来：“我有几位白狄的朋友，跟我说过这里的一些风俗，我想我可以陪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