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定州
次日天还未亮，便听的鼓声阵阵，一个军长模样的人撩开布帘，粗声粗气地催人起床。
前世早已习惯军队生活的宋芙，早已提前穿好兵服，当其他人还在手忙脚乱之时，她便已经有条不紊地将自己的东西摆好，第一个出了营帐。
和昨日一样，一人发了两块馒头，一碗清粥，宋芙照例分给李川一个，三人相处地更加融洽。
清早的晨风吹得人神清气爽，上官跃神采奕奕地活动着手脚，一副随时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阿拂，你怎么如此淡定，今天可是我们进入兵营的第一天。”上官跃凑过来说道。
“一看你就不了解，像你这种公子哥儿，等到真正训练的时候，哭都不知道上哪哭去。”李川看着上官跃白白净净的公子哥模样，不太相信地说道。
上官跃一听便不服气了，道：“连阿拂这种小身板都敢来参军，我有什么不行的，是吧阿拂。”说罢对着阿拂挤眉弄眼地使着眼色。
李川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不再争辩。
而宋芙却在心中回想着前世当兵的时候，可没有今天这般轻松，应当早就开始操练。可昨日她看了这地方，既没有练武场，也没有兵器供人训练，所以这里只不过是个临时集结的地方，真正的练兵场不在这。心下虽然疑惑，但还是安安静静地呆着，等待军长下命令。
果不其然，等到大家都吃的差不多时，几个军长敲响了集合的鼓声，众人赶忙向着中间广场走去，杂乱无章地围在一起，毫无纪律可言。
领头的军长也毫不在乎，中气十足地说道：“今日征兵便结束了，你们都是从这一带招来的新兵，今日，我们便要赶往定州，与其他各地新兵一同操练，听明白了吗！”
底下众人议论纷纷，多数来当兵的都未曾出过远门，此次去定州集结，每个人都忍不住好奇和憧憬着。
“阿拂。”上官跃拉着一张脸，苦哈哈地喊道。
“我本来就是奔着长林将军的名号，才来这里投军的，谁成想还要去定州。听说那里十分贫瘠又长年寒冷，那边境的风都能给脸刮破，唉…”上官跃越想越难受，英气的眉毛皱在一起，好不惆怅。
不仅是上官跃，李川也不太情愿的样子，“此去定州，需得翻越好几座大山，路颇不好走，怕是有苦头吃了。”
反观宋芙，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情绪，见他二人都有些不想去定州，出言安慰道：“其实也不用这么担心，既来之则安之，当兵哪有不吃苦的。再说了，定州或许比咱这要好还说不定呢。”
但是这安慰对人来说不痛不痒，上官跃只当宋芙不曾听过定州苦寒，太过天真说的话。事到如今也只能认命般跟随大家伙一起，收拾行囊，出发定州。
一路走了大概半月有余，越往北走越觉得风冷刺骨，长途跋涉又使得人疲惫不堪，队伍里常有人怨声载道，但也不得不跟着继续向北。
这天众人走了整整一日，天色渐暗才到达扎营点，宋芙三人背着行囊寻了个背风的地方，便开始生火取暖，围坐一起啃着干粮。
吃着吃着宋芙便感觉小腹一痛，紧接着一阵熟悉的感觉涌来，宋芙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好自己早有准备，偷偷从行囊中取出棉布，起身走向不远处的树林。
“阿拂你是不是去解手，怎的也不叫我一道！ ”上官跃见宋芙朝着树林走去，高声喊道。
说完也不等宋芙回答，自顾自地跑了过去，勾住宋芙的脖子一道走着。
此时宋芙心里早就翻了无数个白眼，这个马大哈怎么跟来了。为了不暴露身份，宋芙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被带着一起往前走去。
小腹时不时的隐痛提醒着宋芙，得赶紧甩开上官跃了。
“ 我肚子疼的紧，先去里面方便了，你跟着怕是有些…”宋芙咬着牙，强忍着揍人的冲动，装作难忍的样子说着。
上官跃却误以为她放不开，还满不在乎地说着：“ 这有什么，俩大男人还放不开，走吧一起。”
宋芙气的有些头疼，这人好歹是个公子哥儿，怎的如此不通人情。
控制住自己想要一把将人打晕的动作，宋芙沉下脸来，低声说道：“我自幼身体有疾，上官兄还是不太方便跟着，我自己去就好。 ”
身体有疾？上官跃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见宋芙一脸苍白，一手捂着肚子，脑袋好似突然想通一般，心中默念怪不得，怪不得阿拂从来不同他们一起。于是手足无措地说道：“ 我…我不知阿拂你…”
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宋芙此时也没有耐心继续耗下去了，说了一句，“我先去了 。”便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上官跃像是知道了什么秘密一般，呆呆地出了树林，坐在火旁沉默不语。
见状，李川有些奇怪地问：“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阿拂呢？”
“阿拂，阿拂她… ”上官跃顿了顿，又捶胸顿足地说道：“我竟一直没发现阿拂他同我们不一样，以后我一定得罩着他，毕竟他同我们还是有些不同的。”
李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什么呢你？ ”
上官跃罢了罢手，不欲多言的样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李川也懒得搭理他，走到一旁多拾了些柴火。
过了一会儿宋芙便回来了，正准备合衣睡下，上官跃却不知从哪搜罗来一大堆干树叶，勉勉强强铺做床，叫宋芙躺下。
“阿拂你不用多说。 ”上官跃看着宋芙瘦小的身子说道。
“大丈夫志在四方，等以后打完仗了，我一定寻最好的大夫为你医治，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
看着上官跃这一脸严肃的样子，宋芙觉得有些好笑，但为了不暴露身份，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如此，便多谢上官兄了，只是此事乃我个人私事，还是不要有太多人知道为好。 ”
“这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上官跃拍着胸脯保证道。
此后一夜无梦，再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吃过早饭便又开始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