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谁在利用谁

    关上了去往后厨的门，几个人来到了这条狭窄的员工走廊。

    这个走廊只有不到两米宽，一侧堆积了几大箱空的瓶子，还有几捆压扁的废纸箱子，大概是被当成了临时废品收集地，等着积攒到一定程度再统一卖钱。

    然后，随着手电筒的光芒照射，众人就能看到破损的天窗，以及天窗下面没有头的丧尸。

    丧尸的皮肤已经呈现明显的灰败之色，血管是黑色的，周围也有一些暗褐色的血液。余生记得当初这个丧尸被打伤的时候，血液的颜色没有这么黑，恐怕是暴露在空气中逐渐就变色了。

    丧尸的头是被余生通过那个天窗破洞扔到了建筑物外边的。这倒不是为了照顾许博对母亲的依恋感情，而是考虑到有一些高阶丧尸就算被砍断了头，头部仍能保持活性，在一段时间里咬伤人，传播病毒。而丧尸的身体，失去头部之后是不会自己动的。

    余生先弄醒了那个女人，将那个女人捆在了丧尸边上。

    冷剑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身份证号码多少，以及与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那个女人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丧尸，差点叫出声，还好她自己下意识捂着嘴，勉强镇定下来。她知道声音能引来丧尸，而后她乖乖说了姓名和身份证号。

    鲁剑豪坐在边上，用手持设备先确认了这个女人姓名和身份证号一致，此人就是京郊本地小冯村人士。

    女人又说，那个男人是她的男友，两人没有婚姻关系。认识也是一个月前才刚认识，那个男人有北方口音，并不是本地人，自称是从北边几个国家倒腾物资的商人，没啥稳定工作。据说一年前就来到他们镇上，很快与镇上的头面人物都打通了关系。

    那个男人追求她，也很直白讲就是通过婚姻事实获取本地户籍。这事早十年或许村里有人，凭借夫妻关系，给某一方随迁个户籍容易办到。但是现在户籍管理很严格，没人敢这么乱来。外地人与本地人结婚后，要等双方结婚满十年，外地一方年满45周岁才行。男人还在打通关系，确定能办成才会考虑结婚，平时也就是用钱哄着女人。

    女人图钱，钱到位，结不结婚都听男人的。

    女人又说了这个男人对她很好，存钱开户都用她的名字，出门也经常带着她。他的姓名和她知道的身份证号码，一查之下是北方一个偏远小镇，这人都已经在十年前因销户了。

    所以这个男人很可能是伪造了国人身份，在一些验证严格的地方都不可能用假身份证，只能是找别人代劳。他不是间谍就是通缉犯。

    穿了特种部队制服的鲁剑豪对那女人讲明了情况，那个女人若有所悟，说自己以前也有所怀疑，只是贪恋男人对她的好，她爸娶了后妈，将她当牛做马，她特别缺乏关爱。现在眼见男人很可能是坏人，她是绝对不敢再盲目跟随了。甚至还庆幸，她没有与他结婚。

    冷剑锋却没有就这样相信女人，把她打晕后又捆起来放到了边上。

    女人的说法听起来很合理，实际上她如果是间谍组织更早就埋下来的钉子，丢车保帅也不得不防。不能因为对方是女人，自述很像被单纯利用的受害者，身世凄楚，就听她一面之词认为她无辜。

    如果是个单纯糊涂好利用的女人，在刚才被叫醒之后，第一反应能这样镇定么？

    男人被弄醒之后，一开始还在撒酒疯。

    冷剑锋直接掰断了这人两根手指，男人瞬间就老实了，承认自己此前是年少时和家人移民俄国销的户，现在没弄到正式的工作签证又想回到国内长期做生意，才搞了假证。

    枪也是偷渡带进来的，帮过他的朋友还给他指了明路，让他来首都这个地方找人，有人接应容易打通关系。最好能娶个本地女人，混成当地户籍。若想报答恩情，今后朋友们再来首都办事，他给招待好就行。

    这就是敌特组织下线的小人物。真的如此简单，这两个人的破坏性就在可控范围。

    此时冷剑锋又问：“被你们支使，开着中巴引开丧尸的男人是什么来路？他服用违禁药物你们知道么？”

    “哦，这个么？我女友是药店工作的，她经常拿回来一些药。那个哥们好像就是因为药的事情，才愿意听我们的。我女友说，那是类似红牛之类的药，喷雾的，喷了之后就特别精神。我也偷着喷过，屁用没有，还不如抽颗烟。”

    “你女友家里有人在境外工作或生活么？”冷剑锋此时已经想到了另外的可能。

    男人说：“她的亲妈跟一个老外跑到霉国去了。女友后妈对她不好，她一直叨念着等有钱了就移民霉国找她亲妈。我感觉她与她亲妈还有联系，偶尔可能还视频啥的。不过都是娘们的话题，我也没兴趣听。”

    “这次占领服务区是你自己的主意？”

    “是我想的，服务区有吃有喝还有加油站，我们占住了这里，肯定比困在村里强。我还有一票混得不错的兄弟，大家都听我的。”

    “那你的兄弟们呢？”

    男人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悲伤神色：“这里的几个保安还挺扎手的，兄弟们有的当场死了，有的受伤之后不知怎么就变丧尸被我送走了。就那个开中巴的小子说，他能引开丧尸，还说附近有他的朋友，他顺路去找一下。他怕那帮小兔崽子惹事，就一车都带走，说是给扔路边。”

    “你为什么留下了许博？就是那个管丧尸喊妈妈的。”

    男人叹了一口气：“这小子说都听我的，他也能管住那个丧尸。此前丧尸围上来，还是他帮忙驱散。我觉得这小子挺邪门的，就留他在我身边看好了。他除了和那个丧尸说话，也不理我们。”

    “那你就一枪将他打死了？”余生责问。

    男人看了一眼余生，似乎认出了他，全身哆嗦着说：“大哥，你当时也在，那丧尸都咬住那小子了，他肯定也会变丧尸了。我也是开枪自保。”

    “做着一切决定的时候，你女友有什么表态么？”冷剑锋见缝插针问了一句。

    男人陷入了沉思，他一直以为所有的事都是他自己的决定，那个女人可有可无，是依附在他身边的，但是现在仔细回忆，似乎认识女人之后的每件事情，女人都或多或少有一些意见，哪怕是完全相反听起来很幼稚的，最终也还是促成了他的决策。

    究竟是他在支配一切，还是那个女人在暗中利用他呢？

    正在此时，封堵天窗的桌板忽然动了。

    余生看到他贴满胶带的地方起了鼓包，鼓包还在蠕动，似乎是有虫子强行往里面钻。他对于绑快递用的胶带还是很有信心的，不过仍是一个手刀弄晕了男人，提醒大家：“快走，这里恐怕也有吸引变异生物的东西。”

    正在此时，原本被丢在墙边的昏迷女人，她的身体忽然不自然地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