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算是分开吗
顺延客栈，黑夜。
躺在床上的莫重生辗转反侧，迟迟无法入睡。
脑海里浮现的是那晚和墓门一族一同进入房间的居然是孤风常。
孤风常必然和墓门一族有勾结？
他是墓门一族的成员？
还是墓门一族的头目？
但他为什么把孤家弄得如此狼狈不堪，他杀自己人是为了什么？演这场戏是给谁看的？
“是演戏给栾城的百姓看的，是为了掩盖杀戮月家所演的这出戏。”
“孤家和月家同时出事，栾城的百姓自然不会再去怀疑孤家，墓门一族和孤家怎么可能会有勾结。”
月家已经被灭了门，没有任何活口，这是莫重生得到的消息。
“那孤风常为什么要如此残忍的对待月家，他们不是好友吗？”
“只有一种解释，月家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孤灵儿受伤那次也是和月家大小姐一起去的陵城，这里面肯定不简单。”
“月家发现了孤风常的真实身份，只有这种可能才会招来杀身之祸。”
“那么结果出来了，孤风常尽管可能不是头目，也必定是重要的组织成员。”
再结合霍启义说得墓门一族遍布大江南北，多重身份，与之相符。
这是莫重生一晚上思考出来的结果。
那么杀害父母，孤风常必然也参与其中，他居然还在凶手的眼皮底下晃悠，难怪父母出现在他的梦里总是哭哭啼啼，却一言不发，自己跪在地上也动弹不得，大概就是父母想要告诉他仇人就在眼前。
那么孤风常为什么不杀他，他没有理由认不出他。
灵剑，还是灵剑，孤风常不揭穿他必然还是因为想得到灵剑。
越想越难以抑制心中怒火的莫重生，翻身下床，冲出门，一脸杀气的看着前方。
可走了没几步就触电般的站在那，动弹不得，眼角的泪水哗啦哗啦的流个不停。
莫重生的心底一万个清楚，以他现在的实力孤风常站那让他杀，他也杀不了。
九品厉气十段，身体部位多处淬炼到七级，皮肤已非常坚硬，给莫重生一把刀，任由他砍，也会毫发无损。
站那让你砍都砍不动，谈何报仇，莫重生无助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没有办法面对此时无能的自己。
之前是觉得墓门一族行踪捉摸不定，与自己相距甚远，还有时间提升自己，未来一定可以报仇。
可如今仇人就在眼前，离自己那么近，今天就在身边走过，不超过一米的距离，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不想面对此刻的自己，羞愧的想一头撞死在这。
今天离开孤家时走的很匆忙，也没有和孤灵儿告别，独自离开。
孤灵儿今天的表白就是上天和莫重生开的一个玩笑，仇人的女儿喜欢他，他也喜欢仇人的女儿，就在双方都要交换真心时，得知此人是杀害父母的仇人。
命运被戏弄的一无是处。
突然莫重生眼泪戛然而止，立即站了起来，眼睛四处张望。
他发现有人在围廊角落处。
不过由于光线昏暗，他看不清那人究竟是在看别人还是看自己。
可在这悠长的围廊根本没有别人。
莫重生还在伤感中，没有思考太多，直接走向他，大不了一死，少去烦恼。
越来越近，那人的模样越来越清晰。
当莫重生看清那人时，想要躲避，可一切都来不及了，眼睛已经相撞在一起。
孤灵儿眼角通红，显然是大哭过一场。
相撞眼睛的他们，谁也没有先开口，都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莫重生转身离开，孤灵儿才动身拦在他前面。
“莫重生，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睛不停的回避。
“莫重生，你能不能看着我的眼睛，你到底在躲避什么？”
莫重生也知晓一味的躲避也不是好方子，硬着头皮开口说道。
“孤灵儿，你家世显赫，我只是一个流浪儿，我真的没有办法说服我自己，我配不上你，就连再多看一眼的勇气我也没有。”
“我只想要知道你是不是也喜欢我，这跟家世扯不上关系，这是我们俩个人自己的事情。”
“这不单单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总之我们不合适。”
撂下这句话莫重生就绕过孤灵儿，往房间走去。
等莫重生要关上房门时，孤灵儿把手放在门缝中间，阻拦。
“莫重生，把话说清楚了，你内心究竟怎么想的，真是因为我的家世拒绝我，还是你根本对我真的一点感觉没有。”
“这重要吗？”
“重要，很重要。”
莫重生挤出笑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应该是我内心抵触你的优越吧，嫉妒你的家世，嫉妒你的能力，嫉妒你的一切，这个回答可以不？”
“莫重生，你的谎言无比苍白无力，你快告诉我真实原因，不然我会一直纠缠你。”
莫重生深吸一口气，不再站在门边，转身走到桌边凳子坐下。
孤灵儿站在门边，也没有往里走。
“孤灵儿，你一直生活在完美无瑕的家庭里，你骨子里自带的优越感会让我们这种普通人很不自在，虽然我知道这不是你故意散发的优越感，但结果是一样的，我很特别的不自在。”
莫重生余光撇向孤灵儿，继续说道。
“我承认我在某个时刻对你颇有好感，但也只是出于人的动物本性，欲望，哪个男人不喜欢美女，你还总是穿得这么诱惑，我哪能不心动，但都只限于对你肉体的渴望，没有真情实意。”
孤灵儿自然知道莫重生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就是对她只是肉体层面的喜好。
这话使得孤灵儿脸颊红彤彤，幸好光线不足，莫重生发现不了。
红彤彤也只是停留在脸上，外表层面，孤灵儿依然心思缜密，她直觉告诉她，莫重生说的这些话真实度很低。
站在门边许久的孤灵儿忽然走了进去，一步步逼近莫重生。
莫重生也被这一幕打乱了节奏，内心不安，却还要装作镇定自若。
双腿的脚趾都要快拧成麻花了，不停的自我心理建设，谈定。
进门的孤灵儿大改画风，走向莫重生的步伐很妖娆。
孤灵儿把手搭在莫重生的脖子处，顺着往上，摸到脸颊。
一万个心理建设的莫重生此刻还不是脑袋一片空白。
“莫重生，你说你对我只有动物本性，那刚好巧了，我也是看中了你的外表，要不我们索性各取所需得了。”
此话更加让莫重生大脑瞬间进入短路状态，本能的推开她，立即站了起来，躲开。
孤灵儿毫不退让，又伸出手上前摸莫重生的脸。
“你不喜欢吗？你不是喜欢我的肉体吗？”
说这话时孤灵儿另一只手按在莫重生的肩上，他在强力之下根本挣脱不了，只能任凭她摸。
“莫重生，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莫重生摆出一副厌恶的表情，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
孤灵儿一直盯着莫重生的眼睛，想要解析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此时已经是下半夜，夜深人静。
除了蜡烛被风吹过发出的作响，很难再听见其它声响。
孤灵儿看到莫重生难受的暴起青筋，身体不停的摇晃，想要挣脱。
显然以他目前的能力是没有办法挣脱孤灵儿，但这一幕并不是她期望看到的。
刚刚一系列出格的举动是孤灵儿在试探莫重生的内心，结果她恍惚了，她感知到莫重生是真的浑身难受，不像是装的。
想到这孤灵儿立即收回手，往后退了一大步。
他不仅对自己反感，连对身体也是抗拒的？
可白天在孤家她明明已经感受到莫重生眼睛里对她是充满爱意的，即使伪装成没有，但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眼睛里藏着她。
她捉摸不透眼前的莫重生，他到底是在隐藏什么？
他们僵持在那，互相不再看着对方。
突然门口发出一声异响，夺门而入。
莫重生本能的伸出手一把兜住孤灵儿，将她挡在身后。
孤灵儿也丝毫没有反应过来，木讷的站在那，被莫重生的举动弄得一愣一愣的。
等回过神，一个体形怪异的东西直冲着他们而来。
孤灵儿这才一个闪身移位到莫重生的身前，前推一掌，想要阻挡眼前的怪物。
没想到眼前怪物是个花架子，看到出掌立即来了个紧急刹车，还是屁股甩尾的那种急刹。
见状孤灵儿自然不会罢手，顺势抽出腰间的紫光剑，刺向怪物。
“住手！别！”莫重生上前抓住孤灵儿的手，不让她刺剑。
孤灵儿完全不懂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莫重生认出这是在悬崖救过他命的神兽。
“它是我的朋友，救过我的命，你别伤害它。”
在微弱的烛光中依然可见它那流口水的大嘴，一副憨憨模样。
孤灵儿难以置信眼前这个丑陋的家伙居然和莫重生是朋友，这玩意长得也太难看了吧！
见到神兽，莫重生心情大好，感觉就像见到了分别已久的亲人。
夹杂着太多的情感，莫重生上前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并且是毫不掩饰的那种，脸直接贴在神兽的嘴边，口水顺着脖子就往下流。
孤灵儿第一次见人类和这种怪物这么亲密，难以接受，反胃的想吐。
这人还是她深爱的莫重生，这个画面够她做十回噩梦了，以后接吻的时候会想起这张嘴与这只怪物交融过的画面，吐上百回也不够。
“莫重生，快打住，我受不了了。”孤灵儿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莫重生这才收敛，缩回脸，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它叫神兽，我朋友。”
神兽转脸看向孤灵儿，使劲的挤弄眼睛，表示问好，还一步步的走向她。
孤灵儿也不懂它这是在干嘛，身体不自觉的往后躲。
“别靠近我，它一直眨眼睛干嘛，进沙子了？”
“它想亲你，眨眼是对你示好。”
见孤灵儿害怕极了，身体倾斜的都快要倒了。
“你这么怕它，所以我们不是一路人，你是千金大小姐，怎么会看得上我们这些丑陋的人，你敢亲一口神兽吗？”
这要求在孤灵儿看来太变态了，莫重生这是什么鬼要求。
“你要是敢亲一口神兽，我就信你是真心实意对我，不是来把我当猴耍的，你们这样的大小姐我见得多了，以玩弄我们这种人为乐，玩够了就一脚踢了。”
不敢相信莫重生居然是这样看她，内心的委屈化成一道道泪珠，无尽的洒落。
没有告别，孤灵儿带着最后的丝丝泪珠冲出了房间。
莫重生也没有挽留她，目光假装一直注视着神兽，直到孤灵儿彻底离开，他才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她离去的方向，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