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辛弃的画
沙棘村现在已经很大了。
除了新新带回来的三万五千人马,还有从哈北城逃过来的难民,接近两万。
沙漠里其他地方活不下去去的沙民,也纷纷前来应聘打工。
现在的沙棘村,里村有近八万人,村外还有许多亲属,大约三万。
由于人数剧增,食堂已经不够用。
于是,戈娅将以前在食堂吃饭的人,重新分了类。
要分类,就要区分人。
闵闻道提出户籍区别。
这是一个很繁杂的工作,要如何分籍,每籍如何管理,吃什么,穿什么,自主经营还是计划经济,田地私有还是公有等等。
但现在还做不了那么细。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文人的重要性了。
打仗她在行,建制度,她真外行。
幸好,闵闻道寄出去的信,都有了回音。
陆陆续续来了二十几个书生。
以前都是闵闻道的学生,学识品行闵闻道都把过关,没问题。
戈娅见过以后,将其中的十五人派为专职扫盲教师。
另外五人和闵闻道父子三人一起,组成最简易的文官体系,负责处理沙棘村的内部事务。
辛弃则作为顾问,偶尔提出些意见。
自从上次画出荀灌后,他的手臂再也没有发过热。
但今晚,他刚见过戈娅回家,手臂又发热了。
“长陵,帮我准备纸笔。”
辛弃伏在案上,细笔作画。
这次手臂发烫的时间很长,辛弃花了一个时辰才将花完成。
看着眼前的画,辛弃倒吸一口气。
“师父,怎么了?”
“长陵,快,我们去见大王。”
“可是已经很晚了。”
女大王可能已经睡了。
辛弃看了一下天色,果然。
虽然此事很重要,但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那,明天一早去。”
第二天,戈娅正在和朱七一起研究土雷和手榴弹。
这两样东西的材料比较容易找到,制作又方便。
朱七正在捣鼓,戈娅在一旁给他提供意见,一边教他一些科学知识。
朱七对火药很有天赋,加上科学的指导,进步神速。
大大压缩了实验的时间。
戈娅对朱七的研究很满意,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自己制作土雷了。
“大王,辛先生师徒来了。”
“知道了。”
戈娅离开简易的实验工坊。
“大王,我昨晚画出了一幅画,事关重大,请大王过目。”
戈娅打开画纸。
那是一张略微凌乱的图。
左边是一片荒芜,地上尸横遍野。
有几个人饿得皮包骨的人,正在分食着什么。
仔细一看,是一个模糊的人。
这几人的旁边,却有一个胖胖的官员在吃着肥美的猪蹄。
右边是滔天洪水,残破的房屋遍布大地。
人们在洪水中绝望的哭喊。
中间是一片黑暗,看不清有什么,但隐约露出皇城的城门。
“这是?”
这画出来的地形和轮廓,不就是大丰?
“大王,如您所见,这正是大丰。”
“北边干旱,颗粒无收,人们易子相食。”
“南边水患,百姓流离失所。”
而中间的黑暗,则代表着皇城。
皇城本是大丰的皇帝的祖先算命算出来的龙脉之地。
本该被紫气缠绕,如今漆黑一片。
天下乱象已生。
大丰,气数已尽。
“辛先生,你的画,一般多久应验?”
“不一定,我画出来的画,有时候是未来的景象。”
“有时候,又是过去或正在发生的景象。”
比如上次画出来的荀灌。
辛弃的里画里,荀灌被吊起来,就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即使我画出来一些东西,也需要被验证,才能知道具体的时间是过去,还是将来。”
戈娅明白了。
她叫来苏三娘。
“老三,传信给李平,问他北边和南边现在都是什么情况。”
“好的,大姐。”
李平的消息回来得很快。
上次他就汇报过北边的干旱,这次更是详尽。
“大王,三当家,北边目前情况很糟糕。”
“百姓颗粒无收,官府纳粮却还要继续。”
“买卖儿女妻子的事,随处可见。”
山林田间毫无绿意,河流干枯见底。
“朝廷拨的赈灾粮,非常稀少,更多的是银钱。”
但银钱如何会留到百姓手中。
早就被官员们瓜分干净。
而粮食就更不可能留到百姓手中。
“所谓的赈灾,养肥的是官员,饿死的依然是百姓。”
百姓十室九空,全都往南方逃难。
但官员又卡住南北要塞,不准通行。
“庆幸的是,目前,还未发生易子而食的事情。”
情况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南边呢?”
“南边多地连续暴雨,已经持续了半个多月。”
“多处河堤已被冲破,虽目前伤亡不大。”
“但,最大的五座河堤,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
“如果这五座河堤垮塌,将影响百万计的百姓。”
这可真是,北边旱死,南边涝死。
戈娅面沉如水。
“朝廷也不管?”
“没有人管。”
“朝廷不拨款,官员都待在自己家,搞搞挂起。”
这狗屁朝廷,要来何用?
不如推倒,大家一起跟她干土匪得了。
“大王,还有一个消息,属下才打听到,我觉得或许您会兴趣。”
“说。”
“皇城里,在传,老皇帝要死了,五皇子要弑父夺位。”
李平声音压得很低,好像被人听见似的。
弑父?
前段时间,李平传信。
礼部尚书辱骂梁帝,被当场诛杀,户部尚书卢纶被吓疯丢了官职。
朝堂已经被梁文渊掌控,哪里有必要做出弑父的举动?
戈娅关注户部尚书卢纶,主要是因为他是闵闻道的亲家。
闵闻道对卢纶的评价很高,否则也不会与他联姻。
卢纶为官厚道,兢兢业业,注重民生,是不可多的好官。
这样的人,疯了,可惜。
闵闻道没有将这个消息瞒着。
大儿媳卢江音知道父亲发疯以后,不仅没有哭,反而淡淡一笑。
“父亲,不会有事。”
她的父亲,是一个心里承受能力很强的人。
她本来上面还有个哥哥,可惜早。
第一个儿子没了,卢纶夫妻伤心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