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五十八、面对生死

    “喂，黄潮生，跑那去了？”

    电话亭，黄潮生接通电话。那边是林辅导员的声音。

    “演讲完了。不是，没事了吗？”黄潮生发出疑问。

    “黄潮生，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别人争着跟领导、名星师哥、师姐合影，留恋，为——算了，算了。不多说了。如果你真不想继续，我跟领导们解释。”林辅导员恨铁不成钢的挂断了电话。

    黄潮生则是如获重释的哼起歌来。他到马路边，伸手拦下辆出租车。

    “琉璃厂。”

    黄潮生一上车，便告知了目的地。

    忙了那么久，终于可以继续挣钱大计了。再有十几米就到古董店了。

    忽然，黄潮生停下脚步。向旁边的一处糖葫芦草靶里躲藏。

    不一会儿，体院老师长福，快步从黄潮生面前走过。

    古董店，发生了什么？黄潮生正思量着。

    只见，一位手托铁盘，放着碗抄手的伙计，进了古董店。

    “不好，出人命了。”

    伙计叫喊着，从店里出来，神情惊恐。街道上的人们，先是一愣。几个热情、胆大的人向古董店跑来。

    这儿，还处于混乱中。救护车与警车拉着笛声，先后来了。黄潮生混杂在围观的人群中，时刻注意着事态动向，聆听着最新的消息。

    约一个小时后，又一辆汽车到了现场。下来几个男人，其中便有体院的教练。

    对呀！可以用逍遥步探视一番。黄潮生见到教练，才想起自己还有这门神通。

    当即，黄潮生体力真力激荡，从脚底涌泉穴而出。真力回涌进身体时，周边百米之内的一切，展示在黄潮生脑子里。

    果真是林老先生。黄潮生的心下一凉。林老倒在地上，全身没有伤痕。身体各个器官都是完全的。嗨！查看这些干嘛。黄潮生直奔主题。寻找着林老死亡原因。

    术法窒息。曾经，有一种刑法。就是用一张张浸了水的纸，盖在人的脸上，让人窒息而亡。林老的死法，与之类似。不同处，封闭林老口鼻的是法术。

    这么好的一位老人家——黄潮生追悔莫及。探知的范围内，寻找着长福。早就没了影踪。然而，发现有两人身上的能量与常人不同。

    “队长，不坐车？”

    “我四处走走，再看看。你们先回吧！”

    古董店里，那几位男人走了出来。教练冲队员说了声，便走入人群。人群中，两个男子，分别站的位置很开，两人眼神一对，对教练进行跟踪。

    教练一边走，一边抽烟。似心事丛丛。不知不觉中，教练走到相对僻静的胡同里。

    突然，教练一转身。紧跟而来的两个男子，再想躲藏，却没了藏身地。

    “跟了我一路。该动手了吧？”教练说着，将手中的烟，用手指弹飞。

    两个男子，也不言语。各自口念咒，手拿诀，脚踏天罡步。顿时，由地面升起数道光柱。教练整个人似踩到陷阱，向下坠落。

    “啪啪。”

    两男子被人打昏，倒在地上。正是黄潮生。法术失效的太突然，教练半截身子在地下，整个人动弹不得。

    “要出手，你就早点。现在，这样子，让人看见，还以为是妖怪。”教练见来是黄潮生，不但不感谢，反而开口就埋怨上了。

    “砸开，不就出来了。”黄潮生不相信，这点东西能困住教练。

    “破坏公物，要赔偿的。你以为，我是款爷？”

    “横也不是，竖也不是。你让我——小心。”黄潮生正说着，只见一个人，飞速向教练冲来。

    “啪——铛——”教练不知用了什么神通，已经从土里脱困。一记侧踹，将来袭之敌蹬飞了回去。正是体院老师长福。

    长福飞出的身体没着地，双手捏诀，念动口语。背后出现个冰镜，他的人飞了进去。教练也奔而来，跳进冰镜中。眨眼间，冰镜开始化水，消失之前，跑来的黄潮生，掐着点也钻了进去。冰镜完全化为水，散落在地上。

    “你来干什么？”

    黄潮生脚一着地，人滑出去很远。定眼一看，所处环境是冰雪世界。教练正在寻找着长福。

    “这是什么地方？”

    “妖魅空间。”

    “什么玩意儿？”黄潮生勤学好问，让教练很是心烦。

    妖魅空间。说直白的些，就是精怪制造的结界空间。这个空间，对于人来说，可大可小。小如芝麻，大如天空。而困于其中的人，完全陷于制造者的法阵中。

    专业性太强。教练不能用一两句话，就能为黄潮生答疑解惑。

    “那边有个城镇。”黄潮生一指前方，冰雕房子。刚才，还没有的。

    “别乱动。这是座法阵。想出去，就得寻到阵眼。否则，一辈子就困死在这儿吧！”

    “这么夸张。”

    教练见黄潮生不以为然，对他叹了口气。黄潮生是不受苦，那能知道法阵的厉害。提起法阵，教练也有学习过。总体而言，是教练的薄弱项目。若不然，按他的脾气，早就行动开了。

    “别乱动。”教练见黄潮生根本不听劝，厉声警告。

    “我这一脚，还一拳。动了，也没事呀！再踹一脚——”黄潮生故意气着教练。

    气急败坏的教练再看时，长福已经显身了。机会难得，教练当下运起神通擒龙手。向长福飞奔抓去。

    长福连连后退。眼看教练的手要触碰到长福，长福平空消失了。

    顿时，整个冰雪世界融化。黄潮生与教练落入水中。

    完了，完了。黄潮生后悔自己的多事。方才还能运用逍遥步，探知长福所在。转眼间，黄潮生已经无计可施。

    一秒、两秒……一分、两分……

    时间流逝着，虽说黄潮生在南方长大，水性极好。憋气时间，总会达到了极限。先是大嘴大嘴的灌水，紧接着嘴鼻里被岔着的气，呛的直冒泡泡。

    忽然，教练周身的水高速旋转起来。最后，教练全身发出金光，光线凝成一条巨龙，破水向上飞去。失去意识的黄潮生，似一粒微尘，被带着一块飞起……

    “醒醒，醒醒——”

    黄潮生睁开眼，先是吐了口水。脸上，火辣辣的痛疼，立马传来。

    “脸肿了，你打的。”黄潮生第一时间，向教练抗议。

    “总比丢了命好吧！”

    黄潮生呆呆的看着教练。他总认为自己救了对方，很了不起。现在，才发现，天真、愚蠢、自大的，原来是黄潮生自己。以为，会了点神通，了不得。其实，就是个半吊子。无名功法只学了四式，逍遥步才到第二层。无论那一门都没学全。

    “想什么呢？”

    “告辞。以后，最好别见了。”黄潮生起身，浸湿的衣服紧紧贴着皮肤上。人难受，心难过。

    “小子。一次打击，就受不了。”教练看着黄潮生的背影，惋惜道。

    回到学校，今日的校庆，已经结束。

    “黄潮生，这是——”不期而遇的路露与赵丫妹，见黄潮生水淋淋的，忍不住问道。

    黄潮生大方的一笑，“男人是水做的。俗称：水货。”

    “呵呵。”

    “笑什么呢？”

    “呀！穿衣服，洗澡了？”

    李超、谢普、刘大伟三人，从人流中出来。

    “快点换衣服去。我们在老地方，聚会。”李超告之道。

    “快去吧！别感冒了。”

    “明天，你们还来吗？”

    “来吧！校庆，好几天呢。”

    李超等人簇拥着路露、赵丫妹离去。一阵风吹过，黄潮生全身发寒。于是，加快脚步，返回宿舍。

    等黄潮生换了一身干衣服，走出宿舍楼。原本，想去聚会的兴趣，似消散了。

    有人从背后，用手指捅了黄潮生一下。

    “放开我。”

    黄潮生头脑一热，转身就抱。被抱个满怀的女子，挣扎着推开他。正是体院行政老师，谢雪飞。

    “真没个正型。”谢雪飞红着脸，批评完，抬脚就走。

    黄潮生犹豫了下，追了去。这么调皮的打招呼方式，黄潮生心中固定人选，唯有崔素萍。判断严重失误。

    市中心，商业区。

    “陪老师买衣服，不愿意？”谢雪飞见黄潮生懒懒散散的，严肃的问道。

    黄潮生非常诚实的点点头。

    一股怒气，直冲谢雪飞的脑门。她却笑道，“拿人手软，吃人嘴短。我可是请你吃过饭的。”

    “一碗臭豆腐，也算？”

    “哼！爱来，不来。”

    谢雪飞对油盐不进的家伙，真的上火了。

    黄潮生追了上去。

    “追来，做什么？”谢雪飞寒着脸，质问。

    “这么晚，没公交车了。跟着你，不用出车费。”

    “哎——”谢雪飞气的，手指黄潮生，又笑了起来。

    “快跟我来。”转瞬间，谢雪飞神情肃然起来，拉着黄潮生就走。

    两人刚到一颗柱子边。整个商业楼的声音消失了。

    “你是幕后之人吧！”涂姐姐从天空降落下来，向三楼一位坐在长椅上，吃冰激凌的四岁孩童问道。

    孩童似担心冰激凌被人抢，用舌头舔的更快了。

    “咳——”孩童吃的太快，被呛的咳了。

    顿时，一股强烈的黑气，向涂姐姐喷了去。涂姐姐手一扬，一道光盾挡住。

    “那狐族魔女，从天界偷的是什么？”涂姐姐问道。

    孩童不作答，继续吃着冰激凌。

    “小心。”谢雪飞似发现什么地方不对，向涂姐姐厉声提醒。

    原本，先前孩童那一口黑气。虽被涂姐姐挡住，却没散去。黑气不声不响的包围着涂姐姐。

    再看时，孩童的冰激凌蛋筒里，一个缩微版的涂姐姐，正挣扎着。而空中飘浮的身躯，似真人气球一样。

    “嗖嗖——”

    谢雪飞冲了出来，双袖一抖。衣袖似两条长蛇飞向孩童。预在他咬到涂姐姐前，将他打飞。

    孩童张嘴，扭头，看谢雪飞。周身一股浓浓的黑气包裹。

    谢雪飞一只长袖缠绕住孩童，另一只长袖在孩童脸上扇打着。孩童浑然不觉，再看谢雪飞一眼。谢雪飞的长袖寸断飞散，人也似被重击，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吐了口血。

    “你吃我之前，回答我。让我死的瞑目。”涂姐姐仍旧不放弃的问道。

    “你猜。”孩童用稚气的声音笑道。

    “啊——”

    一道银光从天而降，直接砸在孩童的脑门上。孩童叫了声，化为一股黑烟散去。

    飘浮在空中的涂姐姐又动了，那道银光落到她的手中。一个佛教至宝：降魔杵。

    涂姐姐飘落到谢雪飞身边，整个商业楼恢复原样。

    “傻妹妹。姐姐，怎会轻易受困？”涂姐姐痛心的说，再看黄潮生，“过来抱着，渣男。媳妇成这样，还像块木头一样。”

    “哦！”黄潮生赶忙上前，却被害羞的谢雪飞推开。

    “一下子，几十年的辛苦都没了。”涂姐姐拿出纸巾，为谢雪飞擦去嘴角的血。见谢雪飞微笑着，寒下脸来，“还笑的出。真是傻的没救了。”

    这时，涂姐姐手腕上的银镯亮了下。

    “还有事，先走了。以后遇到，别轻易出手。”涂姐姐再次交代，望了眼黄潮生。黄潮生赶忙上前，扶着谢雪飞。

    涂姐姐走向石柱。眨眼间，人已不见了。

    “没事吧！怎么了？”黄潮生装疯卖傻。

    “没什么？”

    “一眨间的功夫，涂姐姐抱着你。同性恋呀？”

    “你——”谢雪飞一指黄潮生，怒颜难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知道，还说。”

    黄潮生见谢雪飞谈吐无碍，才放下心来。

    “你不是要买衣服吗？”黄潮生追着，怒气冲冲前行的谢雪飞。

    “不买了。没心情。”

    “其实，不穿衣服，更好看。”

    “呀！”

    黄潮生撞到，突然停下脚步的谢雪飞。

    “说什么？”

    “你穿什么，都好看。情人眼里出西施。”

    看着黄潮生笑眯眯的狡辩，谢雪飞无计可施了。

    谢雪飞来人间也有数百年了。见识不可谓不广。往昔，见到情侣间，这般的卿卿我我，无法理解。总认为，恨就是恨，爱就是爱。

    谢雪飞境界无法突破。来人间前，前辈告诉她。懂了爱中恨，恨中爱，才能算大成。

    长福，让谢雪飞似懂了些。黄潮生，使谢雪飞开始体味。

    “买衣服去。”谢雪飞命令道。

    黄潮生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吃城，建议道，“先吃点吧！吃饱了，才有力气逛街。”

    “就去买衣服。”

    黄潮生发现，谢雪飞倔起来，真不可理喻。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服装楼层。黄潮生正看着去那家，能快速把事情搞定。一回头，谢雪飞又上了电梯。

    “女装，在这层。”

    “吃点东西，肚子饿了。”

    “大姐，先买衣服，再吃，成不？”

    “不行，饿的慌。”

    黄潮生还想再说什么，电梯已经把谢雪飞送到另一个楼层。

    生死，真没什么。比它们更可怕的，多的去了。黄潮生顿悟道。无可奈何的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