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五十四、相亲相杀
“都是老师，说说话，生什么气？”教练毫不在意道。
“修好了。哟！你也在。”修理师父拎着工具包出来，笑着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真够激烈的。”
“滚。”
谢雪飞再次逐客。教练轻笑了下，才离去。
“我锁门，你等我一会儿。”
正在尴尬中的黄潮生，听到谢雪飞温和的话，点了点头。
校外，僻静地段，小饭店。
“为什么来这儿？”这地方是谢雪飞领来的。黄潮生见客人不多，菜品简单，忍不住问道。
“挺好呀！”谢雪飞说着，非常享受此间的宁静。
“我请客。”黄潮生有意重复一遍。
谢雪飞似未听见，眼睛望着窗外。马路上，少有车辆往来。黄潮生非常好奇，她在看什么？
“涂姐姐——”黄潮生寻着话题，暗中观察着谢雪飞的变化。见不为所动，继续问道，“涂姐姐走了？”
“没有。她有很多事要处理。其实，我知晓，有些事，她怕连累我。才疏远我的。”谢雪飞神情沉思，让她那张娃娃脸，显得非常不谐和。
听得谢雪飞所言。正在倒茶水的黄潮生，抬头望了她一眼。
“两位，点些什么？”一位妇女给邻桌端上菜后，过来照应。
“这个，还有这个。”谢雪飞指着菜单，回应着妇女。“你喝酒不？”
黄潮生闻听，犹豫起来。
“那就再来个汤。米饭！三碗吧。”谢雪飞利索着点完菜，妇人一一记下，就走了。
“你——不喝点酒？周末，没事吧？”
黄潮生一言。让谢雪飞脸色绯红起来，似想到什么不好的事件。
“你还是学生——哦！你的酒量，如何？”谢雪飞语无伦次起来。
“铛——”
饭店的门，被人用力推开。
“黄潮生——这位是谁？”柳盈盈气势汹汹而来，“好像是老师吧？玩起了师生恋？”
黄潮生神经过敏的弹跳起来，柳盈盈已经盛气凌人的站在面前，“我和谁往来，需要你批准？”
“对。就要。”柳盈盈气急败坏的吼叫起来。“为什么不来找我？”
面对柳盈盈的无理取闹，黄潮生又气又乐。一个星期前，两人吵架，黄潮生被当众打了一耳光。若非，黄潮生对柳盈盈存有善意。当场会打回去。
“这位姑娘，你可能误会了。我与他吃个饭，聊些事情。”谢雪飞沉稳的说道。
“吃个饭？再喝个酒。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你闭嘴。”黄潮生喝止道。
“你凶我？为了她，你凶我？”柳盈盈锐气受到打击，一指谢雪飞质问道。
“你是我什么人？什么事都由着你来管？滚蛋。”
黄潮生的雷霆之怒，让柳盈盈锐利的目光，变的散乱起来。
“啪——”
“都是你。你个骚狐狸。”
“滚开。”
柳盈盈短暂失神后，随手扇了谢雪飞一巴掌。却被愤怒中的黄潮生，一把推开。
“哗啦——”
柳盈盈立足未稳，人后抑着撞到身后的桌子，摔倒地上。
顿时，饭店里异常安静。黄潮生见柳盈盈没马上起身。又见谢雪飞捂着脸。整个人充满了怒气。
“这是干嘛呢？”妇女从后厨跑出来，上前柳盈盈后脑流血，吓的连连直叫，“出事了，流血了。”
经妇人叫喊，谢雪飞也马上去查看。柳盈盈已经不省人事，后脑流血。
“先救人。”谢雪飞向僵持中的黄潮生说着，用手指掐着柳盈盈的人中穴。
黄潮生方才惊出一身汗来。柳盈盈虽招人嫌。可是对他的情谊，没半分虚假。黄潮生慌忙上前。
“快送医院。”妇人建议道。
黄潮生见谢雪飞，好久也没唤醒柳盈盈。直接抱起柳盈盈就走。
xx学校，医院。
崔素萍匆匆赶来，见黄潮生靠在门口。没有理会他，直接进了病房里。
顿时，病房里传来柳盈盈的哭声。先是小声抽泣，之后是淘淘大哭。
许久后，崔素萍从病房里出来。她看了黄潮生一眼，黄潮生心领神会的跟了去。
“我是一时失手，真没想到会这样。她——”
两人在住院楼外停下，黄潮生马上申辩。崔素萍用审视的目光，让黄潮生感觉说再多，也是徒劳无功。索性，住了嘴。
“轻微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几日，防止脑内有淤血。”黄潮生垂头丧气的说。
“跟你一块的那位女的，是谁？”崔素萍问道。
“体院老师。我跟体院有过交流。遇到了，吃个饭。”
“那么僻静的地方，吃饭？”
面对崔素萍的质问，黄潮生的心碎了一地，“她是老师，怕影响不好。”
“哼！”崔素萍轻哼了一声。黄潮生似被击中要害，马上抬头望着她。
“表姐，不想见你。让你滚。”
“哦！”黄潮生早已料到结果，转身就走。
“唉！你可真是——”
黄潮生再次转过身来，见崔素萍指着他，无话可说，气急的样子。
“这几天，你赖也要赖到表姐身旁。否则——我不说了，回去了。”崔素萍说完就走。
黄潮生认为话有理。毕竟，祸是自己闯的。解铃还须系铃人。
“滴滴——”黄潮生bb机响了。显示是体院的号码。
电话亭，黄潮生拔通号码。
“喂。你没事吧？”
谢雪飞的声音。她与黄潮生，把柳盈盈送到医院。谢雪飞便主动离开了。一场普通的饭局，两人连饭菜都没见到，就结束了。
“咕咕——”黄潮生的肚子叫了起来。
“没事。不好意思。下次，再请你。”
“别——不——那个——”谢雪飞似不能用准确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这情景，让黄潮生更是内疚。
“真的，非常，对不起。”
“不——”
黄潮生很有诚意的道谦，直接挂了断了电话。再说下去，黄潮生真是没脸了。
再次回到柳盈盈的病房。黄潮生拎着洗漱用品。
柳盈盈似被撞傻了，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她的样子，把黄潮生吓了一跳。崔素萍早就不在了。看来，她是专门给黄潮生营造空间。
接下来，病房成了黄潮生与柳盈盈的两人空间。黄潮生照顾柳盈盈洗漱，陪她上厕所，到点打来饭菜。整个过程，两人完全没有任何交流。
一切，似乎可以用这种方式，进行到了柳盈盈出院。
第三日，正午时分。黄潮生照例打来饭菜，放在床头柜上。
“呯——”病房门，被崔素萍推开。她上气接不了下气，手撑着腹部。
“快，快走。”崔素萍一指黄潮生，催促道，“也别回宿舍。这几天，都别出现。”
崔素萍见黄潮生没有动静。三步并作两走，上前推着黄潮生就离开。
“我爸来了？你告诉的？”柳盈盈冷冰冰的问道。
崔素萍点点头，“不是我。哎呀！我也不知道。走呀！”
黄潮生的反应，让崔素萍大急，猛一用力。将黄潮生推了个踉跄。黄潮生才稳住身形，崔素萍又接着推。
柳盈盈见两人出了房间。扭头，端起打来的饭，吃了起来。
一转眼，四五天过去。黄潮生在宾馆里待的发慌。从崔素萍那儿，他听说。柳盈盈因外人受伤，从小到大是第一次。黄潮生方才领悟，崔素萍的紧张。
紫禁城旁边，四合院。
“哟！今天一早，喜鹊就叫，真是好事临门。”
黄潮生在大门口，与拎着烧鸡等食材的北关，不期而遇。
“啊！还有谁？你们又有聚会？”黄潮生好奇的问道。
“没有。”
黄潮生越发的奇怪。想到笑颜怀孕，也不过四五个月。
“崔素萍，她给我们介绍了个大客户。一下子，把我老婆的所有画都给收购了。你说，是不是大喜事。走呀！进屋再聊。”北关说着，碰了碰黄潮生，招呼他一起。
“你别送。画，下午，我再来取。你不方便，真别送。回吧！”
黄潮生两人刚跨进大门。内院传来男声。转眼间，崔素萍与柳继白快步走了出来。
“姐夫。可要给姐姐好好补补。”崔素萍直接向北关叮嘱道。
“怎么？这就走？留下来，吃个饭。”北关惊讶的问。
“改天。等嫂夫人诞下麒麟子，再来讨杯酒喝。”
柳继白一语，让所有人都为之一笑。
“北关，你送送萍儿他们。我就不出来了。”院里传笑颜的吩咐。
“师姐，好好保养。”
“好咧。”
柳继白与崔素萍两人向院外去。北关放下手中东西，送将出去。黄潮生也顺便溜了出去。
“阿生。要往那里去？”
一辆豪车，停在漫无目，走在人行道的黄潮生身旁。柳继白从后排车窗向他打着招呼。
“上车吧！”
柳继白的盛情，黄潮生只好接受。上了车，黄潮生没有看到崔素萍的影子。
“最近的西餐厅。”柳继白向司机说道。回头见黄潮生，还在寻找着什么，笑道，“萍儿不在。”
一语，让黄潮生满头大汗。再看柳继白时，他正在认真审视自己。黄潮生又惊出一身汗来。
“黄老弟，若非你来这么一出。我怕今生也不得与笑颜先生见面。说来，真要感谢你。一顿饭，略表谢意。”柳继白说着，脸上显出幸福的微笑。
黄潮生一听，又是一头汗，让他直挠脑袋。
“阿生。你的择偶观，可以聊聊吗？”
黄潮生又挠了下头皮，“爱我就行。”
柳继白盯了黄潮生一眼，“岂不是始乱终弃？”
“啊！”黄潮生张开嘴，半天合不上。
黄潮生对于将来伴侣，真没用心想过。七岁前，不敢想。七岁后，寄人篱下的心结，不能想。
“柳兄，”黄潮生叫了声，“你相信姻缘自有天定吗？”
黄潮生本意想说，自己前世游历风尘。满身沾染着花辨与花香，却不得一朵随心愿。或许是前生造孽太多。今生宁愿相信婚姻天注定。
再看柳继白时，他似沉思的木雕般。
“柳兄。”
“哦！”柳继白才回过神来，“原本不可见，却见到了。这，算不算天注定？”
黄潮生闻之一怔，“谁知道？或许，只有它知晓。”黄潮生说着，指了指天。
“哈哈。”
“黄老弟，这些时日待在何处？”
“宾馆。”
“小宾馆？”
“嗯。”
“呵呵。难怪寻不到你。你还得多住几日。”柳继白建议道，“我那世伯，极为护短。这次来，听说，有人还打了盈盈耳光。正在教训那家人。连带的要把所有欺负过盈盈的人，一并——呵呵，也有黄老弟。名列前茅哟！”
黄潮生再次惊的嘴都合不上了。
“不过，”柳继白话锋一转，“捉住你，交给盈盈处置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你就不必担心了。哦！再告诉你个消息。我原本不用来的，是某人求着我。害怕，对你不利。让我来保你，死不了。即使成残废，也是可以的。”
柳继白停顿了下，衷心的规劝道，“黄老弟。适可而止，收敛些。”
“柳兄。”
“什么事？”
“你是柳盈盈的兄长。对她的个性，非常了解吧？”
黄潮生的问，让柳继白好奇起来。
“有什么办法，可以不伤害她，又让她对某些事，或人死心的？”
柳继白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她对事，一旦认真起来，不达目的不罢休。对人吗！非常严，又不失爱心。应该是恩威并行。黄老弟，你怕了？”
黄潮生坦白的点点头，“柳盈盈是个好女孩。以后，无论是谁，都是他的福气。只是我，无福消受。”
“始乱终弃？”
“不是。一开始就是她的错觉。我，一直想说清楚，只是没机会。”
“靠边停车。”柳继白吩咐着司机。
司机将车停在路边。
柳继白对黄潮生说道，“下车。”
什么情况？黄潮生被丢回路边。他自认，没说错什么话。
柳继白，真是个怪人。黄潮生心里埋怨着。观察了下环境，内心里不由的开心起来。此处，距离琉璃厂不过两条街。不由的转忧为喜。
“老先生，我又来了。”
黄潮生推开古董店的大门。进屋，见长须老者，正在欣赏一幅古画。
“小伙子，又有什么宝贝？来来来，看看这幅，如何？”老者也不跟黄潮生见外，直接招手，让他一起观赏画。
对于画的欣赏，黄潮生有些见识。古画，那就如隔山观景。所处环境，让黄潮生只能装腔作势。否则，接下来自己出售古董，就不顺利了。
突然，黄潮生头脑中，出现《画藏》里的文章来。其中便有《古画品录》《画鉴》等等。今天，可以现学现卖。
人物古画，黄潮生仔细的观察。眼睛先是落在历代留款上。看不出什么门道。
“情韵连绵，风趣巧拔。”黄潮生看了好一会儿，嘴里蹦出八个字。
老者一拈长须，微微一笑。
“爷爷。”
外面传来一声呼叫。让老者回首，黄潮生长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