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四个老家伙
阴六：“……好吧。”
“那么爷，要没别的吩咐我就先回房间了，头上的鸟屎快干了，我怕头发吃进味儿洗不掉。”
“……”
见顾骁不耐地摆手，阴六屁颠儿屁颠儿地跑了。
是夜。
妖妖看完庄灵杰发给她的案件资料，随即下到家中的地下室二层。
家里的结构很简单。
一楼是铺面，二楼是居所，地下一层是货仓。
地下二层摆着神台，是专门祭奠先人和供奉一些老家伙的地方。
小时候她就曾问过爷爷。
为什么别人家的神台就摆在明面上，而他们家的神台却要安放在地下那么深的地方。
当时爷爷摸摸她的羊角辫说，家里的先人喜欢安静，地面上太吵闹，他们会不高兴的。
她那会儿听着似懂非懂。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不是屠家的先人喜欢安静，而是被封在金坛里的那几个老家伙喜欢。
从小她就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
经常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只要她随便对那些东西奶声奶气地嫌弃几句，那些东西就瞬间跑没影。
她随手折的纸玩具也会自己动起来，连爷爷都搞不定。
自打发现她这个特质后，爷爷高兴得三天合不拢嘴。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对她诸多的限制。
18岁前不能打人和骂人，不能早恋，尤其不能折纸和做手工。
当然了，年纪还小的她哪能那么听话。
前面两个不能她倒是还好，但对做手工这件事，她显得尤为的痴迷。
上初中之前还是会偷偷的做。
直到有一次她用纸泥捏了个比克大魔王，然后爸妈就突然消失了，再也没出现。
当时爷爷翻出她藏在床底下的龙珠系列，语重心长叹了口气：“做的很好，以后不要再做了。”
然后她就再也不做，再也不会笑了。
她认为，爸妈不见了，肯定是比克大魔王吃掉的！
由此她还想起。
之前屠氏一族对她极好的叔伯姑姨，貌似也是在她偷偷捏纸人之后挨个儿消失不见的。
自己才是害了他们的罪魁祸首……
不过等长大对自己的能力了解加深后，她才知道自己那些年的负罪感都是多余的。
比克是好人，爸妈也不是他弄不见的。
可每每当她问起爷爷，爸妈和族亲究竟消失去了哪里。
爷爷只是长长地叹气和摇头，说出那句她从小听到大的话：“他们啊，去了钠美克星。”
妖妖：“……”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家里是干什么的。
屠氏先人有训：
屠氏一门天命所归，护阳界，保安宁。渡魂护灵，方可证道。
千万年来，屠家人靠护灵引渡积攒阴德，换取飞升灵气。
她大学选的专业也是灵学。
只是她着实没想到，爷爷居然真的能在有生之年修成正果，还把那么重要的使命交由她来肩负……
“哎呀小妖妖来啦！你要再不来，我们就得去上面找你啦！”
“对呀对呀，今天隔壁怎么那么吵啊，吵得本宫的头都要掉了！”
“好几天了，何时能让我们再饱餐一顿？！”
“哼！再不弄吃的过来，这结界的裂缝我们可就不守了！”
……
看见四个老家伙从金坛飘出来七嘴八舌的抱怨。
妖妖受不了地大喊一声：“停——”
音浪太强，四鬼被掀飞墙上。
“先不说吃的，我问你们，自从七天前那晚之后，还有没有别的东西从裂缝中跑出来？”
容贵妃娉婷袅娜地摇着团扇，很是困惑：
“没了呀，妖妖你不是已经在小吉的禁制上又加了一道禁制吗？”
大将军挥舞长刀声如洪钟：“那晚吃饱之后我们有的是力气！还想等着第二只出来呢，偏偏连个鬼影都不见！”
封司令摩挲着手上的复古手枪，阴恻恻眯了妖妖一眼：“怎么？你这是在怀疑我们？”
老书生手执毛笔，摇头晃脑地拿腔拿调：
“小妖妖啊，书中有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来了自是不会放走滴……”
听他们这么说，妖妖也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爷爷飞升那天晚上。
她被地下室猛烈的动静声吵醒，跑下去一看，竟看到四个老家伙和一只魔魂打得不可开交。
从那时起，她才知道地下的结界早就产生了一道裂缝。
自此香烛铺不光互通阴阳，还通魔界。
爷爷飞升带走结界部分灵气，致使魔魂趁虚而入。
最后她亲自收了魔魂做成魂饼，让他们四个饱餐一顿。
完了再在爷爷的禁制上加固。
按理说在双重禁制下，是不会有东西再继续跑出来了。
可她从庄灵杰发来的资料上分析。
用噬脑那么恶心的方式杀人夺魂的，很像是魔魂才能干出来的事。
和一般的鬼魂索命不同。
魔魂出自魔界，手段通常更为残忍有标志性。
看完资料，她下意识以为结界禁制又松动了，所以进城之前就先下来检查一番。
既然犯案的恶灵不是从自家地底跑出来的。
那这波阴德，她就能心无旁骛地去收。
“待会儿我要出门一趟，你们乖乖守家，幸运的话会给你们带回来好吃的！”
听到妖妖要出门。
这四位又展开了一轮新的争夺战，都想要和她出去放放风。
“停——”
妖妖再是受不了地大吼，“老办法，谁最后输谁去。”
四鬼面面相觑一秒，然后熟练的两两摆开架势。
“黑白cèi！男生女生呸！呸！”
很快两轮结果出来，容贵妃斩获输王称号。
看着容贵妃得意地摇着团扇，扭着身子飘进妖妖的小兔包。
另外三个嫉妒得眼都红了。
“哦对了，你们还得帮我照看一下王奶奶，不许吃掉她也不许欺负她知道不？”
“不然我就不带好吃的回来给你们了！”
妖妖说完把王奶奶放了出来。
三鬼见王奶奶的魂弱的一逼，顿时六只鬼眼更红了，浑身黑雾骤然迸发。
王奶奶倒是没在怕的。
“那个，不好意思草到你们哦，上面是村民在帮我办灵堂啦，过两天就好了啦。”
莫名被草的三鬼：“……”
“对了啦，我听见你们嗦肚子饿了，那个你们要不要呲油条？奶奶我砸的油条很好呲的捏！”
“……要！”
三鬼异口同声，瞬间平静。
妖妖见他们相处得还蛮愉快的，于是放心地带着容贵妃出了门。
开着爷爷的老年电动小三轮来到城里。
她最先去查看的，便是第一个受害者的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