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相救
齐煜东和张越到店附近新修的体育馆打球。体育馆才刚开放，人不太多，林霁和赵敏敏坐在观众席上看男生们打比赛。
赵敏敏看了会儿，有个疑问始终困扰着她：“林霁。”
“啊？怎么啦？”
“这体育馆才开没几天，每回我和张越来，跟他打球的都不是同一帮人……”
林霁往嘴里塞了棵爆米花：“然后呐？”
“有一回，张越还忘了带球，结果他就来了一会儿就开始打上了……”赵敏敏真的不明白，男人之间的友谊这么简单粗暴吗，连交流都不用，“而且，他们都不认识，是怎么分清楚队友的？传错球不会被打吗……”
林霁看了看场上，想了会儿：“我记得我哥说过，他们打球主要目的就是打球，和谁打球不重要。据我观察，他们一般都是到了球场就站到边上，等着某个球飞过来就顺手投篮，然后就可以加入他们了，人够了就开始打比赛，至于怎么区分队友……”
那边齐煜东那引以为傲的腹肌胸肌肱二头肌上闪着水光，林霁面带些许的嫌弃指了指他：“穿了上衣的一队，没穿上衣的是另一队。”
赵敏敏惊奇：“林霁你好聪明！”
林霁还没来得及不好意思，就听见赵敏敏有些惊恐地啊了一声。
“怎么了。”她问
赵敏敏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红，她看看四周，慢慢靠近林霁，小小声道：“那个……我例假来了……”
她揪了揪林霁的袖子：“我没带卫生巾……”
林霁会意，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买，很快就回来。”
来的时候天气就有些阴沉，这会儿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江州秋季多雨，林霁早就习惯了，今天出门时未雨绸缪带的伞派上了用场。
走过体育馆门口的斑马线，又朝左走了一会儿，才在一个巷口看到一家便利店。
林霁很快挑好东西结账。
她看了眼雨幕，把黑白格子伞撑到头上，刚要走，一旁传来交谈声。
“新的网球场打起球就是爽，院里边那个可太旧了。”
“赶明儿让老万去盘下来重新装修，咱们也不用跑这来打球了，家门口就行。”
“行了行了，叔叔日理万机，有空理你？”
“去你的，哟，怎么下雨了？”
林霁掀起一点伞檐，看到了男生的侧脸。他脖子上挂着毛巾，手里握着网球拍和一瓶水，也许是刚运动完，手背上的青筋有些明显。
“车上倒是有伞，要不咱们冲过去？”万铮看了眼越下越大的雨，“好像不行，这雨太大了，要不买把伞吧……”
林霁踌躇了一会儿，把伞掀起来，看向他们：“需要帮忙吗？”
“是你！”万铮有些惊喜。
赵明朗拍他：“你认识？”
万铮笑：“这小姑娘是南北巷老板的外孙女。”
周简林偏过头看着林霁，问：“这么大雨，怎么来这儿了？”
“我，我陪我哥来打球。”林霁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眸，“你们要去拿车吗，我可以带一个人过去。”
万铮刚想自告奋勇，周简林先出声：“车钥匙在我这，我去吧。”
林霁比他矮一个头，想着得把伞撑高才不会让他的头顶到伞面，她刚要把手伸直，伞就被一只大手接了过去。
周简林眼里是一贯温和的笑意：“我来吧。”
车就停在体育馆对面往左的一个临时停车场。
很快就到，他向林霁说了谢谢，林霁礼貌一笑，撑着伞往回走。
走出停车场，林霁才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她好紧张，甚至背上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伞柄上还带着些许温热，林霁忍不住低头笑了笑。
走了两步，伞边顶到一个阻碍。
眼前出现一双鞋子，黑色的，湿透了，林霁抬起伞想看看，这一眼，差点让她惊叫出声。天空的乌云压得很低，将近下午四点，天却黑得像傍晚，林霁被人捂住嘴往巷子里拖。
男人的力气很大，粗糙大手死死捂住她的嘴，巷子里很暗，巷口外是明亮的大路，红路灯正在变换，不远处就是体育馆的大门。她想求救，却只能发出呜呜声音。
雨幕中，林霁生生看着周简林的车开过去。
过了会儿，男人松开了他的手，声音慌乱嘶哑：“怎么了？林霁？”
他喘气声很大：“不记得你老子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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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简林把车开到便利店门口，万铮和赵明朗赶紧钻进去。赵明朗抹了把头发上的水，有点哆嗦：“这雨可太大了，还刮风。”
“阿铮，给郑姨说一声，让煮一锅姜汤，回去喝了驱驱寒。”
万铮说行，周简林轻踩油门，快到红绿灯的时候停下。
75秒，周简林把手刹拉起，手臂抵在窗户上，食指按在太阳穴。
雨开始小了，乌云也慢慢散去，几道阳光从云层的缝隙散出来。周简林把雨刮器调慢，漫无目的地看向车窗外。路上行人不多，前面不远处就是市政府，远远可以看到高挂在大门上的庄严国徽。体育馆对面是待规划的老城区，大多是老居民楼，左边就是之前的临时停车场。
周简林晃了一眼过去，目光突然定在了路边地上的一把伞上。
黑白格，直柄。
他眉头渐渐皱起：“阿铮，明朗，那边那把伞怎么有点眼熟？”
万铮看过去：“伞不都长得一样吗……”
“不对。”
恰好左转的绿灯亮起，周简林转了半圈方向盘，往左拐过去，停在路边。
伞倒扣在地上，里面积了些雨水，旁边还有一个绿色购物袋。
巷子的拐角处，林霁被男人掐着脖子死死摁在墙上，她喘着气盯着他：“林海波，放开我！”
林海波浑身湿透，他浑浊的眼里都是红血丝：“林霁，别忘了我是你爸，你现在享福了是吧，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给我钱，小心我把那老太婆的店给烧了！”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你知道老子在牢里这几年怎么过的吗？昂！”林海波脸上表情狰狞得吓人，“我告诉你，你是老子生的，老子打你天经地义！”
“你敢报警抓我？和你那□□亲妈一样贱！”
“十万，给我搞到十万，这是你们全家都欠我的！“
他言语激动，手上的力道也在加大，林霁缺氧到脑袋发昏，恍惚间，一个声音传过来，林海波被掀翻在地。
“你在干什么？！”
林霁顺着墙滑到地上，泪水和雨水混到一起，她捂住脖子剧烈喘气，温热的大手掌住她的手臂，语气担忧：“你怎么样？还好吗？”
林霁睁眼，他的脸在昏暗的巷子里有些模糊不清，可是林霁知道，就是他。
周简林把她扶起来，身后的林海波突然扑上来，两人瞬间扭打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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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简林在清创室里处理伤口，林霁坐在门外的椅子上，她浑身是水，万铮找护士要了个干净床单给她披上。
她呆呆坐在那，双眼无神，脖子上都是掐痕，左脸还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
万铮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轻声道：“给你哥哥他们打电话了，他们一会儿就到。”
门打开了。
周简林走出来的时候，林霁抬头望过去，他额角贴了个纱布，神色疲惫，身上的衣服都脏了。医生在给他交代完注意事项后，他走过来蹲到林霁面前，温声问：“还好吗？”
林霁点头，看着他的伤口，鼻子发酸，手止不住地抖。
被掐得太用力，说话时嗓子痛得像在咽刀子。
她的声音颤颤的，又沙哑又小声，周简林听了好一会儿，才听清那句细微的对不起。
他摇头，安慰她：“我没事，不是你的错。”
电梯那边传来脚步声，是赵敏敏他们赶过来了。
周简林站起来让到一旁，齐煜东冲过来把林霁拎起来，上下左右看了一遍，视线定在她的脖子和脸上。
他声音都发颤，又带了极度的愤怒：“林海波干的？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齐煜东咬牙切齿，他们在体育馆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林霁回来，正想出去找，就接到万铮的电话。
到了医院，看着林霁这个样子，他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
当初林海波砍她那一刀，快要了她半条命，这个烂人，他怎么敢的！
赵敏敏早就哭的稀里哗啦的了，她呜呜呜呜地抱住林霁，满心愧疚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张越也红着眼眶偏过头去。
齐煜东让林霁坐下，他走到周简林他们面前，郑重地说了一句：“谢谢，真的，谢谢。”
周简林轻轻摆手，只道举手之劳。
一帮人又去了警局做笔录，外婆得到消息匆匆赶来，一把抱着林霁在那哭。这边周母林臻也心疼地捧着周简林的脸：“什么人这么坏嘛！我的周周哟，不会破相吧！”
赵明朗赶紧回答：“不会不会！臻姨，男人有疤更有男人味！”
……
万铮简直无语到想给他脑袋一掌！
“什么！”林臻眼里水光盈盈，“还要留疤？！”
“妈……”周简林无奈，“不会的，小伤而已。”
林臻吸吸鼻子，看到那边林霁脸颊的红肿和脖子的淤青，秀气的眉毛更皱了：“怎么这么坏呐！好好的小姑娘被欺负成这个样子！我们要找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