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愿回首望那时

    “我说师妹，要是撑不住就算了，在组织里当个第二名一样风光。”

    说话的男子五官棱角分明，身着素色衣装，衣襟半开，难掩明显的肌肉线条，他缓缓地抽着手中的雪茄，淡淡烟雾萦绕，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他年纪不算大，无论从什么地方看，都显得很随意，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一个玩世不恭的贵族公子，但是眼眸精光锐利，散发出无形的威严让他身后的人噤声。

    他的面前就像是地狱场，只剩一个女子站在血泊中，而他自己面对眼前的血腥，似乎还有些兴奋。

    “呵，这可不太像你说的话。”

    从长相来看，她脸蛋修长俏丽，似是不沾烟火气息，有一种莫名的疏离。

    从气质来看，桀骜，倔强，高冷。

    只是此刻的她，睫羽紧闭，唇色发白，额头直冒汗，双腿忍不住颤栗，似乎想试图摆脱身体上的疼痛，却无济于事，连手中的匕首都略松了几分。

    她又一次感觉自己快死了。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太熟悉了。

    每一次都在生死的边缘徘徊。

    她将微卷的头发撩到后面，发丝上沾染了血迹，用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丝，咬着嘴唇，生生的将喉间冲动压了下去。

    空气中的腥气弥漫，已经让她失去了嗅觉，似乎还能看到空气中弥漫的血雾，尸体满眼，留在她眼中的只有漠然与赴死的决心。

    她差点成为其中一员。

    虽然她现在很狼狈，原本白净的脸上沾满了污垢，衣服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这样的状态应该罢手保命才对。

    但是她对于男子说的话，非常的不满，她冷哼了一声，捂住右肩涌流的伤口，咬牙重新站了两次才站稳。

    她看着入口方向，等着最后一个人的出场。

    赢了这个人，她这几年才没有白活。

    只有这样，有些事情才能调查清楚。

    “师兄，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就跟你说过，要么成功，要么死。”

    男子掐灭了手里的雪茄，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打了个手势让最后那个人入场。

    他对这最后一场对决，有了些期待。

    她说的话，似乎让他很纠结，他想让她实现自己的野心，想让她胜利，因为他欣赏有野心的人。

    但他怕她真的死在这里，毕竟他可是答应过一个人要她活着。

    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她一路走过来，他非常想知道。这里所有人都在拿命换前程，曾经的他也是一样的，如今他在她身上，找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

    不过，行内有规矩。

    一入此行，不问过往。

    她身上藏着很多秘密，明明训练起来仿佛什么都不在乎，却会在深夜里拿着像是照片的东西擦拭。

    只是这最后一个人作为对手，是对她这几年来的最大考验，昔日好友，一朝反目，今日之局相遇，胜者只有一个人。

    她似乎也料到了自己的对手是谁，心里不受控制的涌上一阵酸楚，却又即刻被她狠狠地否决掉。

    什么朋友，都是假的。

    她永远都只是一个人。

    入场之人的状况并不比她好多少，衣服有些残缺，缺口处浸着血渍，腰左侧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走过来时，鲜血滴滴答答染红了下衣，脖颈处有一道浅浅的刀痕，渗着血珠。

    此人神情冷漠，仿佛早已看淡一切。

    两个人就那样在场地对视，就像她们第一次见面那般，只不过那次她们成了朋友共历生死，而这一次，同样是生死，她们是敌人。

    只能二选一。

    她的命运，不只是为了她自己，还为了曾经被她辜负的人，为了她的亲人。

    她愿意为了他们牺牲自己，就像当初他们为了她不顾一切一样。

    所以，她看着自己的对手，抛开杂念，握紧了手中匕首。

    这一场，必然是惨烈的。

    可是没有人会退缩。

    她定下心神，眼前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让她心里顿时放松了很多。

    微微一笑。

    上辈子发生的事，这辈子该奉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