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王学林的突袭(上)
我出院很早,医院里头空气也不好,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心中难免烦躁,索性有些银行卡上开支,就干脆软磨硬泡,提前出院。
入秋时节,藏匿于天地之间许久的风就都跑了出来。
我喜欢风雨交加的天气,在这乡下小屋中,可以睡的安稳。
夜晚,原本正在房间中酣睡的我,突然浑身微凉,只感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冷风从脚底板一直窜到了头皮顶部。
一瞬间,那种奇怪的,冰冷刺骨的恐怖再次“捏住”我的心脏,无形的利爪,试图将其内的血液全部挤压,眼看着就要爆体而出了。
“啊——!!”
我从噩梦惊醒。
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都充满了刺痛感。
身上遍布了好多抓痕,指缝之间全都是身体的角质。
我单手摸着额头,细细回想刚才的噩梦。
“忘了”
仿佛我置身于荆棘丛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血腥,这才发现睡觉忘记关了窗帘,天气阴晴不定,乌云滚滚。
我闻到了一股杀意!
我从床上跳下,拖鞋也来不及穿了。
我打开卧室房门,一时黑气缭绕,将整个客厅笼罩成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光景,月光都透不进来。
窗帘风铃,在这股杀意的影响下呼呼作响。
而子煦,她就呆呆的站在阳台前,不知她从哪里拿出的那把刀,她将它放在双膝之上,伸出玉手,轻轻的抚摸着,刀鸣阵阵,杀气滚滚,但随着她的动作,刀身开始变得躁乱不安,这已经影响到了她那珍珠般的眼白。
我急速冲过去,一把将她手里的刀拍飞,将她脸上的面具摘下,丢到窗户上,拽着她的衣领在沙发上拖行,尽可能的使其远离它!
她吃痛之下,啊了一声,眼睛瞪得老大。
杀气在慢慢的褪去。
奔走的这几步,简直要了我的老命,我冲她大大吼、质问!
“你给我记着!我不允许你再触碰那把刀!你明白吗!啊?!”我双手放在她被我扯得微微露出锁骨的双肩,我盯着她的双眼,她好像有些担惊受怕,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我这才意识到,赶紧放开方才特别用力握着她的手。
我轻叹一声,平复情绪,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弄疼你了吗?”
她眼神低垂,慢慢地摇头,但眼角还是翻出了晶莹的泪花。
我轻叹一声,看着眼前这十七岁少女模样的,我的爱人,心中有些说不出来的心疼和酸楚。
我紧紧地抱着她,心中思绪万千。
直到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第一缕阳光射穿薄雾,温暖的晨,再次到来。
她在我怀里慢慢睡着。
第二天早上七点,我是被沙老五的电话吵醒的,他那头说是王老板来了,我心中已然有了个大概,应该是前些日子我和王梓玉说了些事情来着,他执意要见我。
我本想将子煦放在床上,不知是不是动作不太轻柔,我刚要盖上被子,她那大眼珠一下子就睁开,盯着我,又不说话。
将我收拾衣服,她也跳了起来,学着我一起。
我拿她,总是没办法的,走到哪里,都是要带着。
我捏了捏她的鼻子,说在客厅等她,转头去洗手间洗脸,仔细一看,才发现胡子茬都长了大半脸颊。
我这副样子,见我干个头。。。。。。
如果说当初那群小弟里头,还有对我不服的,那现在,我才真的是大哥大了。
沙老五见了我都差点惊掉了下巴。
我估计,我这身打扮,外人会以为我是成历那丢失多年的老父亲吧。
家里双亲我都想方设法瞒着了,这几天,也处理了好多好多事情,唯独是子煦的身体。
我带她去了一些省城的医院,王梓玉也安排过一些老牌儿中医过来看过,都是摇头,说没办法,我本以为这次过后,子煦的身体可以见好,谁知,她的骨头依旧是停止生长的状态罢了,这让我头疼不已,不过,好在她现在能够陪我说说话,也偶尔能记起来一些事。
就是性格变得有点内向。
我讲鸣鸿和狐面锁在了保险柜里。
一边刷着牙,一边看短信,有邱鸿才的,也有公孙浩然出院的消息。
值得开心的是邱鸿才那边的一则消息,之前那跑掉的膘肥男子,也就是害麻子掉了一条腿的那人,有下落了。
“麻子啊,麻子,看来,你这大仇可以得偿所报了。”
我简单洗漱,手牵着子煦出了门。
通过各种非常“合法合理”的关系和方式,我在短短两个月内取得了驾照,买了人生第一辆车,外形看上去就是商务车,但内饰稍微修改了一些,装了些灯饰,前前后后花了三十多万,外形低调,内饰奢华,我比较喜欢。
就是刚买来的第一天因为记忆不娴熟的原因撞到了路边的马路牙子,让我心疼的好长时间。
麻子走了,不知那江湖神算白衣看上了他哪里,在我看来应是那为数不多的朴实无华吧,走的这两个月,书画院没了调节气氛的人,还有些不熟悉。
承雯去了昆仑那边,说有事要做,我本想让那公孙浩然和他一起,被她拒绝了,用脚指头想都能猜的到是关于承英的,鬼知道他们二人之间做了什么约定。
至于公孙浩然。
没了一只眼睛,左眼眼球被摘除掉了,手术进展的很顺利,但他左眼的大洞让人着实触目惊心,最后配了义眼。
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单启彤那样哭。
正因他是她心爱的男人,他是“江湖第一”的公孙浩然。
到了书画院,沙老五迎面而来,跟我点了点头,惊讶道丫头也来了,我伸手上去摸了摸他那秃到发亮的光头,啧啧道:“不行啊,五哥,头发没见长。”
他仰头长啸,喊了声我日。
老五从刚开始的没有任何体系的管理模式进入体制内后,脾气改变好了许多,邱鸿才出差这段时间,都是他打理的书画院,当然,秋冬季节,生意也没有夏天那么忙了,若是一开始我知道他这光头弱点,直接干戈化玉帛,岂不美哉?
“头儿,这些书法怎么办?”他指着前台桌子上被随意摆放的一大堆四尺对开的,写满了楷书字体的纸张,前台的接待小姐两个人正手忙脚乱的收拾。
“这是??”
“害!别提了。”他大手一挥,随便炒出一张,“之前那个,姓江的小子,你当时不是出差吗,他就在这儿,没事儿写写画画的,哎,刚开始我还以为是照葫芦画瓢什么的,没成想哎,还挺美观,就是有点儿多,咋办?扔了?”
我拿起一张,上头的字笔锋运转刚劲有力,能看出来,是练过的,我这才回想起来,那江辞云短短几天的时间从辽宁跑到了吉林,着实有些离谱了,还多亏了他那草药,也算是救了我一条命。
于是笑了笑,“叠好,全都留着,放收藏室里。”
“我草?这”他有些不解的看着我。
“照做便是。”
“那,那行吧。王老板在里头vip包间呢。”
我笑了笑,让他先忙,然后径直走去。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家里那边出了些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