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犹豫就会白给
从最后一名士兵阵亡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半小时的时间。
龙言、周卫国、竹下俊和孙鑫璞四人这期间一直待在这附近，基本上没挪过窝。
他们甚至在有意控制呼吸频率。
“对表。”满头是汗的周卫国伸出左手，目光扫过龙言、竹下俊和孙鑫璞三个人，小声地开口道：“现在是四点十五分，我们先分散开，找好隐蔽位，四点二十分的时候我会打响第一枪，接下来，夏目和人、孙鑫璞、竹下俊，你们按照顺序每隔十秒钟开一枪，记住，每开一枪都要换位。”
周卫国顿了顿，接着开口道：“确定汉斯的位置之后，开枪提醒队友，听到枪响，迅速集合，注意隐蔽。”
“明白。”孙鑫璞点点头，嘴角微微勾起，额头上却是细小的汗珠，“听了那么久，他那个声音我已经滚瓜烂熟了。”
“好，走。”
四人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然后朝四个方向分散开。
按照之前约定好的，周卫国和孙鑫璞往北边和西边走，龙言和竹下俊往南边和东边走。
他们每个人都躬着身子，脚步放得很轻，在行走的过程中基本上没有发出声响。
此刻，龙言背靠在一根四方形的柱子上，他手中的步枪已经上膛，随时都能射击。
周围静得有些可怕，针落可闻。
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声，仿佛没有任何的活物。
再加上光线有些暗，莫名有一种鬼屋的感觉。
龙言深吸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现在是四点十九分。
他眼睛一直盯着手表，直到指针指向四点二十分的那一刻，他的右手食指搭在了扳机上。
“呯！！！”
第一声枪响出现，紧接着是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这不是子弹与金属接触会发出的声音。
是汉斯！！！
离龙言现在的位置很近！！！
龙言在心里默数，十秒钟过后，他在一瞬间探出头，枪口对准声音出现的方向，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呯！！！”
“咔！”
第二枪过后，龙言熟练的退壳、重新上膛，然后迅速转移位置。
“哒哒哒……”
工厂内部，那个熟悉的脚步声出现了。
汉斯正在往龙言刚才开枪的方向移动，而且速度很快。
龙言躲在一堆木箱后面，手心在不知不觉间湿了一大片。
龙言紧紧的握着步枪，嘴角扯出一抹笑，“我就不信了，我两辈子都是当兵的，还打不过你一个教官！”
下一瞬，他直接探出头来，再次对准声源处扣动扳机。
“呯！！！”
两枪之间的时间间隔为八秒钟，想必周卫国、竹下俊和孙鑫璞已经知道汉斯在他这里了。
脚步声依旧存在，而且还在往龙言这边靠，只不过每走几步汉斯都要停一下。
“咔！”
“叮～”
龙言背靠在木箱上，没有任何避讳的退壳、上膛。
金属摩擦的声音在光线昏暗的工厂内回响，子弹壳落到地面，弹起又重新落下。
他的位置已经暴露。
他是故意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此刻汉斯离龙言只有十米左右的距离。
龙言深吸一口气，右手伸进口袋，拿出一枚铁质手里剑。
他眼神一凝，转过身来，手腕猛地发力，将手里剑投了出去。
“呯！！！”
“叮！！！”
枪响声传来，手里剑应声而落，发出一声脆响。
龙言没有犹豫，探出头来，再一次扣动扳机。
“呯！！！”
重复着之前的动作，上膛后，他又开了一枪。
“呯！！！”
与此同时，他迅速移动到另一个柱子后面，没有再退壳上膛。
而这一次，汉斯移动的速度比刚才快了许多。
按照他现在的速度，恐怕十秒钟都不要，龙言就能和他碰上面。
龙言嘴角微扬，以最快的速度退去子弹上好膛，几乎没怎么瞄准，探头又是一枪。
“呯！！！”
枪响过后，汉斯移动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从头到尾，龙言一共开了五枪。
而最开始的时候，每名学生一共只有五发子弹。
汉斯这是笃定龙言没有子弹了。
学校给学生提供的是30-06弹药，这种弹药的直径较细，因此内置弹仓可放六发子弹，但弹夹仍然只有五发，所以有一发要单独压进去。
短短五秒钟的时间，汉斯已经来到了龙言身后。
初步估计，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五米。
龙言眼神一凝，迅速将子弹压进弹仓，然后拉动枪栓上膛，转回身往左迈出一步，枪口对准汉斯。
与此同时，汉斯手里的枪也对准了龙言。
“呯！！！”
“呯！！！”
两人几乎同时开枪，而且瞄准的都是对方的要害部位。
一霎那，两颗子弹在飞行的过程中撞在了一起。
龙言看到汉斯手里手枪的枪口处，有一条红色的线。
手枪用的是圆头子弹，步枪用的是尖头子弹，首先两者在空气中受到的阻力就不同，而手枪初速度一般在200～300m/s，步枪初速度一般700～800m/s，所以两者相撞的那一刻，手枪子弹直接被步枪子弹打飞。
撞击过后，步枪子弹脱离原本的轨道向下栽去，在汉斯的裤腿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白色印记。
至于龙言，则是毫发无损。
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下一秒，龙言反应过来，几乎没有思考，就扔下步枪冲上前去。
步枪需要手动上膛，手枪则是可以连发，所以近距离之下，绝对是拿着手枪的汉斯更占优势。
如此一来，还不如肉搏。
龙言抬脚往前冲，目光却一直盯着汉斯手里的那把枪。
汉斯也反应了过来，他刚刚抬枪准备射击，整个人却好像怔住了一样，右手食指迟迟没有发力。
战场上，一瞬间的犹豫，往往会白给。
龙言来到汉斯身前，右手一把握住手枪，同时左手五指并拢，狠狠地敲击在汉斯的手腕上。
汉斯吃痛，手下意识的松开，龙言趁此机会翻转手枪，枪口对准汉斯的脑袋，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咔！”
脆响声过后，没有子弹射出来。
龙言眉头微皱，右手压住枪身将弹夹拖出。
弹夹内，没有子弹。
怪不得刚才汉斯没有开枪。
龙言随手将手枪扔到远处，左脚踏前一步，双手握拳，笑道：“接下来准备练拳击吗，老师？”
“你记住了，在战场上，军人不会只准备一把枪。”说话间，汉斯右手放到身后。
等他话音落下时，他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把新的手枪。
龙言保持着双手握拳左脚踏前的姿势，微笑着、语气中略带紧张，“战场上，没有了武器，还有可靠的同伴。”
“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