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对簿朝堂
皇后看兰姨的眼神像刀子一样的凌厉。
兰姨吓得一哆嗦，但还是开口了：“奴婢确是看到襄王妃在内院祭拜。前几日奴婢听得皇后说皇上可能出事了，可是她这边探不到任何消息了，于是就让奴婢盯着点襄王府，如有动静及时向她汇报。”
皇上听了道：“哦，向皇后汇报？你是襄王府的人，为何要向皇后汇报？”
兰姨一顿；“这——”
皇后又跳了起来：“你胡说八道，本宫认识你是谁？本宫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还没等她跳起来便被旁边的侍卫又按了下去。
皇上笑了：“这就怪了，刚才你嚷着说是她给你假传消息，这个时候你又不认识她了？”随即脸色一变，“当这满朝文武都是傻子吗？”
皇后自觉失言，又开始一遍一遍的喊：“皇上，臣妾知错了。”
皇上却不再搭理她，而是看向兰姨。
“皇上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兰姨从小长在宫中，承禄成人立府才离开皇宫，大大小小事情见的多了，可从没有一次能进得这问政殿来，面对着这么些大臣。
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撇清自己。
皇上笑道：“不知道？我看你是知道的太多了吧？”
皇后张牙舞爪的要掐死她，皇上又不是傻子。
皇后这时候也知道自己太着急了，露馅了，慌忙又跪下。
“说吧，把知道的全说出来，朕可以保你全尸。”皇上道。
传统文化历来讲究入土为安，犯下这样的罪，能保全尸已然是对她最大的宽恕了。
兰姨战战兢兢地开口了：“奴婢确是襄王的奶娘，从襄王一出生便陪伴襄王长大。但是，奴婢与襄王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因为奴婢的儿子就是因襄王的母妃而死。”
原来襄王的母妃锦贵人，进宫时已经有了身孕。
但那时锦贵人腹中胎儿体质弱，司天监夜观星象说是因为有人吸走了贵气，于是，皇上便将宫中所有怀孕的人都赶出了宫，兰姨的孩子就是在那个时候没的。
锦贵人也因为此事，受到言官的谴责，被说成是妖妃惑众，被皇上冷落，承禄一下生便被抱走，交由尊贵的皇后抚养。
而兰姨那个时候正在为了失去孩子痛苦，皇后便把这孩子抱给了兰姨。
兰姨知道那是锦贵人的孩子，便更加“用心”起来。
兰姨看了一眼皇后，继续道：“皇后将我放在襄王爷身边，其实就是一个眼线，她让我时时刻刻注意襄王的一举一动，并且找到合适的时机将他除之而后快。”
“为何要监视襄王？”皇上问。
襄王从小就不得圣宠，这皇后为何要监视襄王？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没解开的谜。
“皇后说，襄王虽然不得宠，但是皇上总将一些事情交给襄王去做，这让皇后觉得很有压力，怕有朝一日襄王代替了太子。”兰姨答。
听到这里时，皇上居然点了点头，这表明是认可兰姨的话。
那也就是说，皇后的担心是对的啊。
“说下去。”
兰姨又继续：“皇上从北戎打仗回来后，给皇子们选妃，本来皇后选中的是穆将军的大女儿，也就是现在的襄王妃，可是皇上却将她指给了襄王，这让皇后更担心皇位了，于是便让奴婢想办法把襄王妃身边的人都撤走，换上她的人，好，好对襄王动手。”
穆将军几十年跟随皇上，是本朝的大红人，哪个妃子要与穆将军联姻了，那是天大的助力啊。
我还记得那日，我和青霞跟随大姚氏进宫时，皇后对大姚氏的那种巴结的态度，一点都不像是一国之母，看来她一直在惦记着将军府的两个女儿呢。
可惜那个时候大姚氏还看不上她儿子呢。
我看向我那好“父亲”穆将军。
兰姨继续说着：“谁知襄王妃不肯，还将计就计把我们的人撤走了不少，她内院的人一个也没少。消息更不好打探了。”
“终于，有一天奴婢看到襄王妃买了一些祭祀用的东西，奴婢结合皇后前几天的话，就断定是皇上和襄王出事了，奴婢赶紧就告诉给了皇后娘娘。”
皇后此时将目光转向了我：“是你？你是故意的？你早就猜到了我想做什么？”
我看着她，却没说话。
当然是故意的，我就是要让皇后误会皇上已死，这样她这条大鱼才能浮出来啊。
皇上却在这个时候又笑了：“哈哈，这叫什么？歪打正着啊。朕本来也有意将穆将军的女儿指给太子的，怎奈穆将军不同意啊。”
这么长时间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皇后和兰姨身上，这时候穆将军突然被提到，他一愣，赶紧抱拳开口：“皇上，将青云嫁给襄王实在不是属下的主意啊。”
“对，确实不是你的主意，是穆夫人的主意嘛。当时穆夫人认为你们家大小姐天生呆滞愚钝，还是二小姐资质聪慧，她本来要联姻贵妃嫁给三皇子的嘛，可惜贵妃还看不上她，于是穆夫人就转而投向了大皇子嘛。”皇上道，“你要感谢你有个好妻子啊，她赌对了，大皇子大婚后便成了太子，你夫人是不是很开心啊？”
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确实是不假。
皇上说的话有一半我是知道的，但是却不知背后大姚氏还做了这许多动作，作为亲娘疼惜自己的孩子，没错，可是不能为此就伤害别人的利益啊？
承禄也愣住了。他以前还错以为我是皇后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呢。想起刚大婚那时候，承禄对我不理不睬，总是防备着。我看向承禄，承禄也在看着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歉意。
穆将军听了皇上的话呆愣住了。
皇上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大姚氏就是个投机者。
“好吧，事已至此，朕就告诉你们承佑为何会当上太子吧。”皇上道：“太子耳根子太软了，唯皇后的命不从，本来朕还在考虑要不要另立太子，可是朕偶尔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你那个皇后亲娘，居然残害皇嗣，从她嫁到我们大晋朝开始，后宫就没有安宁过，这也就是朕到现在为止只有五个皇嗣的原因。为了后宫暂时的安宁，朕只好立了承佑，没想到你却不知收敛。”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所有的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