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疏离
张老看着南宫寒的伤口,眉头紧皱,表情严肃嘴里说着:“止血散,伤者失血过多,陷入昏迷,伤口极深需要仔细处理,这口子要是再往这边挪半寸,伤到内脏就不用再救了。”
小九闻言紧张的将拿在手里的工具掉落在地,他呆呆的看着满身是血的南宫寒,耳朵里不停的回荡着“不用再救”
“小九?”旁边一个军医叫醒他。
小九闻声呆愣的抬头看向张老,张老是神医一定可以救他,小九在心里默念,不要紧张有张老在不用担心,张老很厉害救活那么多人,这次也一定可以。
张老有序不乱的在为南宫寒清理伤口,上药缝合,没再多言半句。
待他处理好病床上的南宫寒,他深深的看了小九一眼,走出营帐。
小九意识到自己频频出状况,低垂着脑袋,不敢看张老。
南宫钰看到张老一行出来,急忙上前问道:“神医,我大哥怎么样了?”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能不能活,看他自己的昭化。”
南宫钰闻言悬着的一颗心有些许安慰,之前就听身旁的士兵说,此次救治他大哥的是位德高望重的神医,看来果真不假,他大哥的情况如果换作其它郎中来治,定说治不好。
南宫钰急忙道谢,接着冲进营帐,看着昏迷不醒的南宫寒,眼角的泪水再次滑落。口中喃喃:“大哥,你不要有事,你要快点醒来。”
南淮军有了南宫寒运来的十万担粮食,解了燃眉之急,有了粮食军中士气大振。
李将军命张副将领着众将领反击敌军,最后杀的敌军溃不成军逃回敌国。
一月后,南淮军大胜,李将军为众将领在军营举办庆功宴。
白泽风尘仆仆的从战场上下来,听闻此次来送粮草的居然是自己那许久未见的娇气小夫郎跟大舅子,庆功宴什么的也不参加了,急忙冲去找小夫郎。
南宫钰此时正在南宫寒营帐内,南宫寒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醒来后伤口不幸感染,反反复复高热不断,张老与小九细心照料七日,伤势才稳定下来。目前还躺在床上接受治疗,他腹部、胸口均被刺伤。
白泽还在营帐外就开始大喊:“钰儿,钰儿我回来了。”声音中带着急切与欣喜。
南宫钰听到声音,先是一惊,而后仔细辨认,确实是土匪的声音,他忽的站起身,转头向声源看去,内心狂跳不止。
南宫寒看他激动的神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做声。
南宫钰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偷偷瞄一眼床上躺着的大哥,看大哥脸上并无其它神情,也没有要追问的意思,他内心稍安,可土匪一直在外面叫唤,他真害怕大哥不喜土匪,阻止他们在一起。
营帐外白泽的声音越来越近,南宫钰支支吾吾的说道:“大哥,我,我出去看看。”
南宫寒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淡淡的回了句,“嗯!”
白泽跨着大步正要掀帘,就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先一步掀帘而出。两人都是一愣神,而后是狂喜。
白泽咧嘴大笑,高兴的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喘着粗气说:“钰儿,我想死你了,这么多年不见,你过得好吗?有没有想我?快给我好好亲一个。”说完就往人脸上狠狠吧唧一口。
南宫钰还没看清土匪的样子,就被抱了个满怀,脸上还结结实实的被亲了好几口,他想阻止都来不及,想到营帐里的大哥,他紧张的推了推熊抱自己的土匪轻声说:“你先松开,这是在军营,我大哥还在里面。”
白泽不仅不放反而抱的更紧,终于看到日日想念的人,如何舍得轻易松开。
白泽将头埋进南宫钰脖颈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闻到久违的清香味,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钰儿乖,在给我好好抱一会儿,我真是太想你了,想的我现在就想把你揉进我的身体里。”
南宫钰感觉到他急切的呼吸心跳,他也好怀念这个结实炙热的怀抱,没在推开对方而是乖顺的任由对方抱紧。
白泽由于急着来见夫郎,一路都是跑着过来,等气喘匀恋恋不舍的松开手,眼神却死死的盯着人不放,他的小夫郎还是那么勾人,尤其是那双眼睛跟那小巧湿润的嘴唇,总是能轻易的将他的魂勾跑。要不是顾计着夫郎脸皮薄,他真想将人扛回营帐就地正法。
他的小夫郎瘦了,也黑了,想到对方是因为自己才来到这里,还受了这么多的罪,他的内心一片炙热,他的小夫郎也跟他一样想念着自己,想到这,白泽脸上的笑容更甚。
南宫钰被他盯的不好意思,又看他一直傻乐,涨红着脸嗔道:“你笑什么?不准看我。”
白泽靠近他耳边轻声说:“夫郎我好开心,还有你真好看,怎么都看不够。”
“你,哼!”南宫钰故作生气的转身,内心却是甜滋滋的。
白泽看人突然生气,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懊恼的挠挠后脑勺,想到受伤的大舅子问:“我听说大舅子受伤了,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南宫钰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道:“谁是你大舅子,我大哥好多了,多亏神医救治。”
白泽看他那可爱的小表情,嘿嘿傻笑,死皮赖脸的拉着对方的小手说:“我进去看看他。”
南宫钰抽回手,转身走了进去。
白泽掀开帘子,看到躺在床上的南宫寒,他有点拘谨,挠了挠脑袋说:“大哥,你好点了吗?我叫白泽,是钰儿的夫君。”
南宫钰瞪了他一眼,又紧张的看向他大哥,只见他大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才松了口气。
南宫寒看南宫钰明显松口气的表情,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冒险来这里,怕也是为了这人。
他仔细打量起面前这个壮硕的汉子,五官硬朗、粗犷,行为举止豪放,尤其是满脸的大胡子,看着就一身匪气,身穿着甲胄都掩藏不住他豪爽的气概。
这样一个粗鄙的人,能让他那个眼高于顶的娇气弟弟看上,他不由多看两眼。
白泽被看的有点不自然,虽说南宫寒此时脸色苍白,但那严肃的神情,让人不寒而栗。
小九进来换药打破三人的沉默,他提着药箱走到南宫寒面前,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小九也没有初见时的紧张。
他看向站在一边的两人,小声说道:“我要给他换药了。”意思是让两人避让。
南宫钰拉着白泽出了营账。
小九伸手将南宫寒身上的里衣带子解开,露出他精瘦的胸膛,眼神撇到他肩上的牙印,小九不自然的暼开眼,尽量忽视掉那段久远的记忆。
想到对方醒来,看着自己那淡漠的眼神,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涩涩的又带点委屈。
自己初见他时紧张的不知如何自处,两两相比,他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对方失忆时说过的话,又如何当真,再说是自己选择离去,又何必怪人无情。
小九将裹在南宫寒伤口上的布条解开,露出一条愈合结痂的伤口。
他慢条斯理的为他敷药,包扎,途中两人一直沉默不语。
其实从南宫寒睁开眼睛看到小九时,他们就没说过一句多余的话。
他们就像是从没见过彼此的陌生人,小九只是一个药童,而南宫寒只是一个病人,仅此而已。
小九为他上好药,还是那句,“药已上好,我明天再来。”
南宫寒低低的回一句“嗯!”
小九低着头拿起药箱离开,两人连眼神都不交流,好像都默认选择避开眼神交汇。
小九从看到这人见到自己面无表情起,就尽量避开他的视线,因为这人脸上都是陌生与疏离。
他不怪这人对自己如此冷漠,因为是他先离开,他也没幻想过能与对方再相见,更没想过他们会有未来。只是每每夜深人静时,他总忘不掉那个清晨,这人温柔的笑颜,那句“夫郎你醒了。”
南宫寒看着消失在房间的身影,暗暗叹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小九,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人。
每每想到那个清晨,他抛下自己准备带着离儿与他的七哥离开,他心就跟针扎一样钻心的疼,四年,他花了四年的时间忘记他,可现在他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南宫寒脸上露出一丝凄苦的笑容,就算现在见到又能怎样?也许他早就跟他的七哥在一起了,而自己也…哎!
他们早就不可能了,早在四年前,他抛下自己离开那天起,他就选择死心了不是吗?
那天看着他坐着马车头也不回的离开,那决绝的态度,看的他一时气急攻心,当场吐血倒地昏迷,好在有离儿在身边,又有顾绮容跟村里人帮忙找郎中救治,要不是身边有离儿,或许他已经不在人世。
后来,他从昏迷中醒来,他的记忆也慢慢恢复,养好身体后,带着离儿回了南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