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主角必定经历的
意识空间外，亚丘卡斯拼尽全力去除厄休拉身上的树枝，但它的速度无论多快都赶不上树枝的生长速度，特别是随着厄休拉卐解修炼的开始，树枝的生长速度停顿一瞬，紧接着仿佛开了倍速。
它们从后背开始自下而上长成弯曲缠绕的白色蛋壳形态，即将在厄休拉的头上封顶，亚丘卡斯喘着粗气仰起头紫色眼瞳中映出一小片未被遮挡的上空。
猫是很灵活的，它可以跳出去，只要放弃掉厄休拉它就可以脱离这个危险而又不知名的东西。亚丘卡斯看了一眼后毫无留恋地收回目光，锋利爪子在厚重由树枝组成的蛋壳上留下道道爪印。
它根本没有想过丢下厄休拉，情愿跟他一起被封在蛋壳中做着将他解救出来的无用功，上空的树枝缓缓合拢，偌大空间只剩下一个纯白色缠绕着树枝类似蛋形状的物体。
封困在其中疲惫不已的亚丘卡斯，也被树枝渐渐裹住身躯，将它和厄休拉绑在一起。亚丘卡斯挣扎着动了动爪子，虚闪聚集在嘴边还未成形，已经无奈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意识空间内，厄休拉自从到虚圈以后就没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
空间太窄根本施展不开，两棵树之间的距离顶多一平米左右，雷鸣刃心的雷击在这种条件下更是将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一劈一个准儿，他甚至都不用正眼瞄准。
“这是作弊吧？你是不是跟这些树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交易啊？”厄休拉喘着粗气离雷鸣刃心中间隔着好几棵树，身上衣服被劈的破烂不堪，头发都焦了。
厄休拉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叹气，“在这么狭窄的地方，我和你站在一起直接脸贴脸，连打都打不了。”
“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雷鸣刃心又是一道雷光，每一道都朝着他天灵盖劈，“如果学卐解我还给你放水，你还不如不要学。”
厄休拉身子微侧堪堪躲过，背靠树干比了个停战的手势，“等等，等我想想办法。”
听到这句话，雷鸣刃心面色冷凝劈地更猛了，“我可以等你，以后呢，你的敌人呢？他们也会因为你一句话说等就等吗，厄休拉，你从获得能力开始很少吃过苦，灵压与能力你都不缺，在尸魂界的陪练最次也是副队长级别，更木剑八更是常与你切磋，你的实战经验胜过大多数死神。”
“而且自入灵术院起，你从未受过严重到濒临死亡的伤，为保护其他人拔刀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你的天赋让你过的太顺风顺水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粗若古树树干般的雷电不要钱似的劈在厄休拉身上，发出阵阵刺目难忍的白光，
雷鸣刃心垂下眼皮漫不经心地补充，“遇到稍显逆风的时候下场就会是这样，毫无还手之力。”
还有很多雷鸣刃心根本没有讲，比如厄休拉对待战斗太过随意的态度，比如他对待敌人总留有几分余地，他们一体同源，雷鸣刃心比厄休拉自己更加了解他。
他是厄休拉的斩魄刀，也是他灵魂的本源。
厄休拉耳朵里的声音被雷鸣灌满，四肢百骸无一处不痛，雷鸣刃心真拿他当杀父仇人似的收拾，强光散去厄休拉双腿一软没撑住身体，胸腔起伏直接半跪下来，血气不受控制地上涌猛咳出大口鲜血溅在树干根部。
“没有刀，没有天赋，那么你用来支撑着战斗到现在的东西是什么？是你的随意，还是你的处处留情？”
厄休拉低垂着头缓缓喘着气，地面上鲜血被雷鸣刃心毫不在意地踩在脚下，雷鸣刃心站在他面前眼底带着怜悯俯视着他，“我曾认为无拘无束散漫至极的自由是你渴望的，不在意名利不在意荣誉是你追求的，但是我错了。”
在厄休拉喘息的功夫，雷鸣刃心没有选择继续攻击厄休拉，反而开始分析他，解剖他的想法。
雷鸣刃心蹲下身与厄休拉视线齐平，手指点住他心脏部分，“你这里是空的，不在意任何东西的自由，只不过是空虚。”
厄休拉：“······”
听到自己斩魄刀的一通分析，厄休拉瞳孔震了震他按住心底自己都不清楚的恐惧，下意识反驳，“我在意！在意我的朋友在意对我好的所有人！”
“所以，叛变尸魂界舍弃朋友？达成目的不只有这一条路不是吗，而你选了最为众叛亲离的那一条，”雷鸣刃心眼睛微眯，“你口中的在意有多重，想必你比我更加清楚。”
“不是的，我只是——”厄休拉盯着雷鸣刃心的眼睛，反驳的话堆在嗓子里，戛然而止。
只是什么呢？
在厄休拉心里，人类从出生到死亡。
无论是任何人只会陪自己一段时间，朋友，亲人，他们有序的出现在属于他们的时间节点，此时生命暂时出现交叉，但到了下一个节点就又会因为各种原因分别。
无论曾经多么要好的朋友，关系也会渐渐变淡。
他在意着生命中出现的每一位朋友，但从不为他们的离开而难过，在他心里早就满怀微笑做好了与所有人分别的准备。
雷鸣刃心收回手站起身，睥睨着他，“你想过是为谁而拔刀吗，你背后守护着的，绝对不能交出去，绝对不会妥协，有人胆敢染指即便是被打断四肢也要抢回来的，是什么？”
“······”
厄休拉大脑空白一瞬，手指微动。
对啊，是什么呢？
露琪亚？恋次？
他将自己认识的所有人从头到尾想了个遍，但没有一个人是令他完全无法舍弃的。
无论是在尸魂界认识的朋友，还是在虚圈认识的破面们。
如果他们离开，自己会伤心吗？大概率只会伤感一阵，伤心是绝对谈不上的。
“你连学习卐解也只是因为他人下达的命令，作为你自己，作为我雷鸣刃心的主人，你有想过想要学习卐解是为什么吗？”
雷鸣刃心手腕微动掌心出现一把斩魄刀，一字一句步步紧逼，“战斗到现在你都搞不清自己在为何而战，一个这样的主人，我雷鸣刃心根本不需要。”
这是动真怒了，雷鸣刃心打着打着把自己打急眼了。
他高高抬起胳膊，斩魄刀卷着淡金色闪电，轻轻一挥厄休拉从肩胛骨到腹部被砍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雷鸣刃心是真的想让他死。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强大的求生欲迫使厄休拉驱动着即将散架的身体。
当时对厄休拉来说的密集树林限制，如今也成了制衡雷鸣刃心挥刀的长处。
从来都是他砍的别人到处跑，今天到处跑的人居然变成了厄休拉自己。
“你变弱了，弱的可笑，”雷鸣刃心像一个真正的王，驾驭着天空驾驭着世间万物，雷电环绕着他，轻轻扬起他淡金色的头发，眼瞳浓浓杀意毫不遮掩，“反正都要死，不如死在我手里。”
死亡也是自由，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