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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 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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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燃火处越来越多,火势也越来越大。空气里满是松枝燃烧的炙热气息,和股股血腥味。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松针、松枝的灰烬随着热气腾起又落下,那血腥气息渐渐地竟然不能闻及了。

    被炙热逼退的思翊,一边看着还有残烟飘荡的火场灰地,一边同也是被炙热赶过来的,穿得颇为清凉、头发还在滴落水珠的姊妹俩笑道:“我带了这些芬香气味较大的马尾松来烧呢。

    你们闻闻这空气里,己没有血腥的气味了吧。所以,想来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了。不然今晚我们是不能留在这里的…。”

    “唉,我们是再没有力气赶路的,而且夜里走路更危险啊,所以只好留在这里碰运气了。

    不过,那边有那三头死豺的腥味在,就算有野物找过来,应该也是会去那边罢。

    到底这火焰的气息是它们所畏惧的,想来一般的情况,它们是不会冲撞进这样的场地的了……。”伊娜皱紧了眉头,有些忧心地说。

    “理他呢。我们还是尽快地吃了晚饭,然后再找个合宜的地方睡觉才是真的……。”

    经过这一场紧张的争斗,再又是一顿地运送、燃烧柴草的活动。已是饥肠辘辘的思翊早就想吃饭了。所以他哪顾及身上又是飞灰满沾,口鼻也干燥不适的情况?就涎着脸子的说。

    “也是。只是那汤、那鸡……。”夏宁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所以她遗憾了起来。

    思翊笑道:“汤呢,我盖上了,保证飞灰不会落进去,你是可以放心的。至于鸡么,想来埋在地下更不会有什么闪失,最多不过烧燎过头了,肉质老些罢了……。”

    揭去棕叶,看看并没有飞灰落入的野菜汤还青碧亮眼。夏宁、伊娜眉开眼笑的满意着:“哥哥还是细心,能想到这个。哎,我们来挖鸡肉,你去找饼干和盐过来。”

    汤内撒上一些、鸡肉上匀均地抹些食盐,他们分了鸡肉,再用自己的小水杯舀了野菜汤、且就着饼干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饭后夏宁对思翊说:“哥哥,我们不过再漱洗一下就能罩上长衣长裤了。而你呢,却需要再洗个澡,而且还必须换了内衣裤,再穿上长衣长裤才是好的…。

    可不要因为看见这里是河谷,两边树少且空旷,就掉以轻心的,只准备穿短衣裤就想过夜了呀。不单是因为夜间会冷,更为有了什么万一事,也好能及时活动呢……。”

    “当然。等找好地方捆扎好了吊床,你们就先去洗漱吧。我呢,再去那边坡上找一两条更粗些的枝干过来,然后烧了好预备过夜呢。等这些都弄好,想来我就可以洗澡了……。”思翊笑着应。

    时间已不允许他们再去找寻更好的地方。往岸边去收拢散放在地上的物件,吊床放外边,其他的都胡乱放进背包里,且一起拿到了火场的另一侧。

    这里稀疏有几棵树,距火场也不算远。而他们还想借着些火场的热度呢,这样或能更安全些吧。所以就选在这里了。

    往树上捆扎好吊床,思翊就往后坡找粗壮的树枝。

    他贪心呢,在发现了一棵只有树桩并主树根的死树兜后。竟一直的去扒拉它。

    这样,直到夏宁、伊娜顶着头顶灯的找了过来,他才把这从土坎里挖出的大家伙放在了肩上。

    太阳下到西山之外,那晚霓的光也卷画一样的消失殆尽。那早已隐在东天的弦月这才朦胧出一幕浅浅淡淡的昏蒙之光泻到他们的面前。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驻地,在思翊又引燃一个火堆后,夏宁就再次催他去洗澡。

    如今天色已黑透了。加上又是生地儿不敢再下水。所以全程他都是用盆儿舀水上来冲洗的。

    山里的温度下得快,加上这水是从地下涌出来的凉水,所以洗好的时候,思翊已经是上下牙打架,身上也微微地抖起来了,而上臂,大腿还有肩背等处的直肌,似乎都在挛抽着的痛。

    去晾了内衣裤,也趁机扫着灯光巡看了一回挂在树上的衣衫和他的手串等物件,

    抖索着返回水边再舀上一盆水。思翊还是短衣短裤地夹着‘劳保服’回到驻地。

    等冲洗净了脚,然后踮着脚尖站在登山鞋里穿衣裳,她两个就笑话他是白带了衣服的来去。

    思翊则是牙齿边打着架的边笑回:“这天气本来就凉快,再来几瓢冰水一样的山泉冲淋,哎呀呀,还真只想立即回来坐着烤火呢……。”

    坐在火堆边穿好袜子、鞋子。那并不显旺的火还有懒散的坐姿都是让思翊身上的痛楚快速的退去。不久他就有些朦胧的意思了。

    夏宁就笑说:“到底劳累、紧张了一天,我们就都睡了吧。”

    爬进吊床,思翊根本没有心情再看那蒙月,不久就传出了细微的鼾声。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只翊被一种不甚熟悉的声音给弄醒了。

    他眯着眼睛往外看,总归天上还是那月光朦朦地洒下。扭扭脖子,恰好是可看见夏宁的吊床呢。

    只她却并不在那里。只留着一网吊床在微风里飘荡。奇怪之下的思翊就翻身探头往四下里一顿张望。

    坡那边还是甚为朦胧的黑,而火场再过去的河岸上,竟燃着好几堆篝火,隐隐濯濯地有好些人影在来回走动。

    思翊还能记得他们是在无人的深山啊,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况?

    正愕然之时,却看见伊娜、夏宁都在篝火边坐着,然后,叶丝也巍颤颤的飘立在夏宁的身边。

    思翊脑子有些懵。

    不过有夏宁在,他是什么都不愿去多想的。而且叶丝在古林里也现身过三回了呢。所以他也起身下树,还借着那篝火的微光来穿鞋。

    这时他才注意到,这齐膝以下的地面,竟积着一层厚厚的浓雾呢。

    往篝火这边走了两步,思翊专注着脚下。果然这白雾随着腿子的踢出而翻涌着。

    他心底暗喜,这多奇妙啊。竟然像电影里演绎的仙境一样呢。虽然他看到这篝火火焰格外‘雄壮’ 并分作两层,且外层是绿莹莹的光泽。更为奇特的是自己靠近了它,却没有一丝热气逼人的感觉……。

    而这些异状只是让思翊奇异,但他并没有异样感。他心里反而觉得,这个在古林里应该是个应当吧。毕竟现在是在山里,而且地上还有这么厚的白雾……。

    继续挪着步子,思翊自觉腿子僵硬着的不是很灵活。‘或者是因为冷?’他心里嘀咕了一句,手就在膀子上摸了摸。

    入手是很有冷意的,但他自己内心还是没有别的感觉。摇摇头,他还是放下了这想法,便要到火边来坐下。

    然而这时候的夏宁、伊娜、叶丝都不理他,反而三个都起身的往火场那边去了。

    思翊皱皱眉,也直接踩在满是灰烬的地上,然后慢慢的跟了过去。

    很快的,他就追到了这群人活动的地带的边沿。思翊因见这里的篝火也很雄壮,也是绿莹莹地跳着火焰。于是就停下看了几眼。

    等绕过了它再继续往里走时,却已不见了那三个的身影。

    不过,先前己在这里的、这些人的衣着。却让思翊一下就好奇了起来。

    因为他们的大多数,是不论老少竟都穿着布纽扣的对襟或满襟土布衣裳。就是外婆所穿着的那种;有一部分是更为古老的束腰半长锦缎衣,下面是繖裤腿的同色裤子;

    当然,其间也有一二是同思翊他们一样穿着现代衣裳的……。

    ‘他们是在这里拍什么古怪的戏么?’思翊暗想,就更觉得好笑。

    可是他往两侧、还有远处都瞭望了一回,却没有见到那些机器的架设,和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及相貌漂亮、衣着华美的女人们拿着电喇叭,来来回回晃荡的身影。

    读初中时,凤凰城里就曾拍摄过《湘西剿匪记》、《乌龙山剿匪记》的,好些集数的场景呢。所以他是见过那样的阵仗的。

    犯着嘀咕的思翊只能秉承着,‘总归我不说话,也不乱跑动,只慢慢地边走边看就好了。若是来人赶我、喝斥我,我再离开也不迟。’的想法,也慢慢的往这‘热闹场地’的深处走去。

    看了几处有人驻足或蹲着的地方,思翊才知道这里竟是演绎着一幕‘赶圩场’的情景。

    那些蹲在边上的人是卖主,他们都抬着头、或平视地注视着,或是站、或是半弯腰、又或是蹲下看他面前物件的人。

    而这些在路上的则是买家。他们的动作更夸张,他们都是左右侧头的打量着卖主面前的物件。

    不过并没有听到他们讨价还价的声音;也没有见到他们有动手去拿、摸物件的动作。

    所以奇怪之余的思翊就慢慢的凑上前去,也想同他们一样的去看看,那摊位上所放的,到底是些什么玩意儿呢。

    ‘这样齐膝高的白雾里,那地上的物件能看清楚?’思翊暗笑的想。果然,触近了的他的眼下,还是白蒙蒙的一片。

    ‘可是,虽然根本就看不清,但他们都没有动手去摸,那么我更不能随便动手了。而且我还不能出声问人。这自然就更没趣了。’想到这里,思翊侧头看了看围着的这几个人,就准备离开这里。

    他想去找宁儿她们了。

    只这一望之下他却吓了一跳。

    那蹲着的卖家浮在白雾之上的一颗脑袋,挂着一张肿胀灰黑的脸;而两个折腰低头的家伙的动作、也是极度的夸张,那是近乎两个九十度的折角的弯曲,他们不觉得累?

    瞟一瞟这三五张都是冷漠且无表情的脸。思翊皱了皱眉头,就直起身来,抽身往别处走。

    他已懒怠去凑这无趣的热闹了。所以只在人群间细细地搜寻、慢慢地往前走。

    不过他越来越有不适的感觉。因为思翊发现这来来去去的、或是驻留的人们的表情,竟都是一样的模式。

    好容易走到这圩场的另一头。思翊看到有一个老婆婆形象的卖主,也是蹲在地上浮着一颗脑袋。

    不过她身后却站着三个穿着满襟衣、乌发都用木簪子别着的女孩子。

    左首的一个在他看过去的时候,恍惚还瞟然的放了眼神过来并笑了一下。

    ‘嗯。大约我可以找她问问,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吧。只要我们都轻声的说话,想来应该不会有事的。’这么想着,思翊就勾了勾嘴角,然后慢慢地往她那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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