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老太太的遗憾
他的妈倒是哭、骂着的追了出去追。
村干、外婆同夏宁、伊娜也在老人被打那一下的时候的站了起来。
因为看见老人痛得哆嗦呢，思翊也就不去理会那人的跑掉。而是一步跨到床前，深吸一口气的引动丹田的内息，只待热流涌上双手，就一垫一覆的罩住老人被打的部位。
温热的手掌慢慢拂动，老人的痛感自然较快速的减轻，她这也才哼出了一声：“我一百零三岁了。我就还有三天的活头了呢，这还要被孙子打。你们说这叫什么事？”
村干、外婆都围过来安慰老人。老人应了两声，再用央求的口气对思翊说：“小翊呀。东西被抢跑，我想他的娘也是拿不回来的了。不过，我还希望能走得风光些、安稳些……。”
“没事的，太婆婆。我可以去找云师傅借物件，是能把你的后事办得热闹些的。不过，既然是借，可能那物件就不会比新的好看呢……。”
“那怎么样也比什么都没有的要强些……。”老人安心的闭上眼睛。
村干见老人累了，就和思翊、外婆他们打声招呼的辞了出去。外婆则还是回厨房去弄晚饭。
这时老人睁开眼睛看着思翊说：“小翊。抢去的那些叫八卦圣兽牌。虽然我不能肯定它一定能回到你手里，但我还是要把我掌握的那一点运用方法告诉你。或者你可以在其它的物件上用到这心得。”
看看思翊并没有遗憾和不耐烦的神情。老人满意的点头笑了：“得到不喜，失去不怒，你这心境就不错。
其实。我肯这样的拿出来，就是还不怎么的看中它。因为，我会运用它的，只是它的守护和隔栏的作用。而原本同它收在一起的另一件八菱短棍，我在五年前就押给别人了。”
老人眯眼睛作出回忆状：“它两端的顶面是太极图。棍体正面的上头是有着四道光芒的太阳图。下边呢，是缀着飘云流雾的太阴图。后背则是星斗流转的图样。
哎，挂着它又怎么样呢？它还要七年才能回来呢。没办法，当时为了换取一个小姑娘的活命……。”
“哦？那么，那又是什么缘故呢？”思翊有些好奇了。
“缘故很简单呐，是一个女娃娃落洞要死了，所以她的爸妈求到了我的门上。我么，不就是为了那点钱，然后就同意去救她了。
那洞神神主也算好说话，我这物件也算能入他的眼。所以那条小命算是救下来了。不过，之后她都是浑浑噩噩的，不再清醒过了……。”
“能换一条命，这物件也算是一个好物件了……。”思翊很有些惊讶了。
“其实也不尽然。”老人抬头想了想：“这里倒有个缘故。要知道这些并不是我苗家的物件，它本来自北方呢。
据说是肖朝贵的队伍在我们这里流散后，这物件也流落在了我们苗家的手里。之后机缘巧合才辗转到了我师傅的手里。
记得是三十多年前，那时候我还还雄壮呢。是进城去帮一户商户看事的。回来不久从凉水洞前经过么？之后这神主就找到了我，说是想看看北方的法器长什么样……。”
“太婆婆不给他看那法器他都能不恼？想来应该是太婆婆很厉害吧？”
老人摇摇头：“那时候的我也绝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呢。不过那时候的老司多啊，又还很有几位总头有号召力。更何况我也没有惹了它凉水洞。所以拒绝他，他也没有继续纠缠。
五年前，我才为了那事就用水碗请了他来的。本来我是奉上了八菱短棍和八卦圣兽牌的，不过，他只搬移了那八卦圣兽牌一回，然后点点头的就弃下了这个。只是把八菱短棍带走了。
我说这个呢，就是要告诉你，那短棍，可是比这一套牌子要贵重得多呢。所以我要你注意这件事。因为我知道我活不到那时候呢，所以同他议定的，是知道一句话的人，就是收回棍子的人了。”
“一句话？到时候他只要一个‘什么都不知道’。谁能奈何的了？”思翊不由皱了眉头的说。
“这话显得孩子气了。他虽是精怪，平素是嚣张、狠辣了一些，但说话还是算数的。除非是他也遭遇不测了。
所以你就记住这句话吧。当时候就可以往凉水井去讨要回来。这话是‘幽幽南华翠，荡荡凉水雄。’
哦，饭后你就辛苦一趟，先去找云师傅借一套物件过来吧。之后的三天就哪里都不去，就跟着我学覆水碗吧。”
“太婆婆要教我覆水碗？怎么不是看米、翻纸钱？或其他的？”
“看米、翻纸钱不适合你。你虽然心静定得住，但你的年纪和面相不容许你干这个啊。你不怕年轻的男男女女因为这个技艺而时时的烦扰你？”
这里还在说话呢。那替伊娜翻译的夏宁早跑到厨房里去把外婆给拉过来了。
老人便又和外婆说了一样的话。
因思翊本来就有了一点怪异的手段在身上呢，所以外婆也不介意他再多学些。她只怕在礼数上会亏老人。所以忙着帮思翊问‘要不要拜师’之类。
老人严肃的说：“我就只教他这一样。是教不是传。所以不用拜师。”
饭后，思翊雇车直奔云师傅在漾水沱的家里。在说了是要替龙婆婆预备办丧呢，云师傅就凝重的询问了缘故和时间。然后就让板六帮着的，把一整套换下来的丧仪用物都带回了潭口。
这些物件不是轻易能进门的呢。所以思翊、夏宁几个又费了好些的手脚，才把它们都暂时存放在村部的杂物房里。
乡村的空气清凉，思想上的波动和劳动了一回的疲乏，让思翊尤其的好入眠。
这一早的，思翊就被夏宁推醒，然后从楼上拖了下来。还催着他洗漱好再去老人的房里。
老人见他进来就笑：“小翊。废话就不说了，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吧。
覆水碗的这门技艺呢，是用被害人家中的清水一碗为据，辅以受害者的衣服为凭，然后经过念咒、凭借‘财物’去买通道路，而将施术人的影像、神魂拘映在水碗内的一种术法。我们则凭借和对家的这一丝联系，也可以进行说和、也可以凭此来进行争斗呢。”
因思翊在那老本本里见过‘悬空施术以为镜，可以千里寻人、然后无距而击杀……’的说法。就顺便说给老人听。
“那是道术的玄法，叫作‘幻境映真术。’我们今天学的这个覆水碗却出于老司派。哦，辰州符里也有相同的术法呢，效果都相仿，不过借用的介质不同罢了。”
说到这里，老人就问思翊：“既然你知道那个，那么应该懂得道家的一些手段，那么在符箓上可下过功夫？”
思翊自觉老人对他已不一般了，所以自然不肯再瞒老人。于是他便把随身所带的手持、手串、桃木剑、雷符、符胆都拿出来给老人看。
老人一一看过就笑了。说：“佛家的手持手串、道家的桃木剑和雷符、这掌心雷却是辰州符范畴的物件了。可见学得杂，已然走上杂家的路子了。”
“一个道家一个是辰州符？可是他们的咒语都是一样的呢？”思翊就问。
“天下符箓皆出自辰州符，不过是道家把它发扬光大了，所以底子还是一样的。如果哪天你能接触老司派的雷符，那由苗老司带来的术法就截然不同了。”
说着她拣了雷符去看一眼，就问：“这是你画的吧。”
思翊老实的回应：“是我自己画的。我所学的主体术法是青师派的功夫。在符箓上倒是不很讲究，只追求能量大的写出来呢。它讲究的，倒是本体的壮实了，所以我还一直练着武功呢。”
“赶尸一脉是这样的。不过这也有好的一面啊。因为武功不是也讲究内敛气息么？这些都是相通的呢。
我曾经听一位出身道家的朋友说过，本体横实是好的。但是那修炼‘精气内息’也重要呢。依我看来，你这也算有些意思了。所以继续努力吧。”
老人点头一笑又摇头一叹：“唉…，我听有文化的人说过‘入我门来一笑逢’的话。
如今，我又教你一种术法，算是真正把你领进了这怪异的门内。我只愿你能凭着这杂家的身份，能在这里自由自在的，然后还能笑到最后吧。
接下来我们还是讲覆水碗吧。由于地区的局限，所以这个术法大多是用于同草鬼婆的争斗中呢。我也就以它为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