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处理尸身

    闲说了几句，夏宁挥手止住思翊：“我这顺路的迎过去，不久就能碰头并折返。哥哥也该去引那喜神出发了。不然这时间怕是不够了呢。”

    思翊应着这话就回来了。

    因看见这两师徒也是不安心的样子，思翊反而借口是这鬼物的缘故。说：“被这东西耽搁了好些的时间，也不知道现在是几时了？之后再有要来打主意的，我们就直接出狠手灭了它……。”

    说着，就架着喜神的双臂移动他，直到调整好它应该面对的方向。

    思翊又顺便的检查了一下喜神的鞋子。果然刚才的一番踢腾过于激烈，这双老布鞋已各裂开了一条大口子了，而且他左脚大拇趾的趾甲盖已经被踢得翻了起来了。

    思翊指指喜神作个穿鞋的动作，然后就蹲着的去试着弄那大趾甲呢。

    板六过来也蹲下，他翻出一双新步鞋，掼一样的往地上一掷。

    思翊并不理他的无理，而是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找合了朱砂末的纸灰出来。”

    板六知道一定有事了，所以不再耍态度。在翻了那烂纸包出来后，还主动的去整理那被他一掼而跳出鞋口的纸钱。

    在师徒俩的帮助下，思翊细心的把这两只鞋都换好。再来不及洗手了，他已凭着自己的记忆和推断，且把因为混乱争斗而随手抛在地上的物件都找了回来，还按取拿的顺序排好。

    蹲下燃了三灰纸，还燃了一支线香用莲花手夹在左手的食指无名指和中指之间。

    于全套都上手的拿得齐整后，他才走到喜神面前，伸出手揭下定尸符随意地叠合一下纳入口袋，再上了一张安尸符。

    直身平首，静心宁神的几个呼吸之后。思翊再次飞出三灰纸钱往风中。

    手里的小阴锣响了一声，口内也是一句“阴人过路、阳人回避。”喊出。

    在摇动引魂铃的铃声里，他再次稳稳迈步向前跨进……。

    之后一路虽然还有些磕绊，偶尔还会有鸟类和啮齿类动物会从树枝上、树林里冲到路上来袭扰他们。

    但思翊、板六两个已经失去了耐心，他们不再是单一的飞掷符箓，而是混同的用上各样的石子。

    板六精力旺盛，跟随而行的他多的是俯身去找小石子的时间。总归师傅不骂人，他就喜欢悄声跑前跑后的替思翊传送‘子弹’。

    所以，这让人烦躁的赶脚也渐渐的有了些轻松的气氛。

    而等他们折下山岭间的山路，准备进入进村的小路时，耳边才有鸡鸣之声遥遥传来。

    没有紧赶慢赶的说法。有着喜神这机械一样的、踢动腿子的走动方式，前进都是匀速的。

    不过他们又走了六里多的小路，却还是在没有遇到人的情况下，就绕到了峦峰哨村外的泥质大马路上。

    一眼看去并没有车辆在路边停着呢。

    思翊只能带喜神往离大路有些距离的草地上走去。这样既可临时安置老人的尸首以备作后续处理，也是避开些路人的意思。

    到来合适处，他轻敲了一声阴锣，就收住了脚步。喜神也站住不动了。思翊就回身去贴定尸符。

    现在的情况让三个现在都无计呢。因为怎么样也要等主家顾女士的到来啊，不然下一步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三个就盘坐在草地上闲谈。

    云师傅先就笑骂了起来：“你们两个也太混闹了，后面怎么还用上了石头？”

    “打怪异鬼物符箓好，打鸟兽自然石头强。总之我是无门无派无支系的。所以怎么顺手怎么来；怎么开心怎么弄。我还知道了，青石子更比红石子强……。”

    “算算算，没想到你也有贫嘴的时候。别和我说强中强、王中王。那顾女士已经过来了，别叫人家看了笑话去。”

    思翊一跳而起：“板六，你去拦住她们，就说这里我要和云师傅先弄清白一下。

    现在她们可以远远的看着，之后我们这边烧纸了，会让她两个也过来烧几灰纸并瞻仰老人的遗容的。

    然后你就去找一盆水来，我来替老人家收拾一下面容。”

    板六爬起来就走。

    传话简单，找水对于他这样的办丧人也不是难事。总归这些村镇的情况，他们都是熟悉的。

    思翊则同云师傅一齐来除下喜神的黑纱和斗笠。云师傅把黑纱铺平在喜神的身后，思翊才念动回神咒。老爷子便‘嗵’的一声倒在了黑纱上。

    思翊先清理掉他耳鼻内的朱砂纸钱灰的混合物，同时在老人的咀嚼肌上按动一下。老人的口一下就张开了。

    他借着云师傅点燃蜡烛所发出的光仔细查看，果然老人口里已经没有了茶叶和米粒。

    于是思翊又从口袋里摸出七粒茶叶和米投入，双手八指在下，双大拇指护着的轻轻往上一扣，老人的嘴又合上了。

    云师傅在老人脚下燃起了三支白色定魂烛。思翊要做的，是撕下所有的安尸符。

    然后要在燃敬灵香的烧纸钱的过程里，把它们一起烧了。

    于是他最后一次撒出一把纸钱，然后点燃供香插好。再专心的、一灰灰地烧起废符和纸钱来。

    纸钱烧好，宁儿独自走了过来在他耳边悄悄告诉：“顾老爷子的命魂已逸出并荡入晨雾之中，它确实较昨天所见时淡薄、消弱了许多……。”

    思翊这才放心的示意云师傅退走，自己则回头招呼犹自在远处站立的顾女士及王姑娘过来，让她们也来烧上几灰纸钱。

    两个过来蹲下拿纸钱往火堆里放，顾女士‘呜呜’地哭了好几声之后，才哽咽地说：“师傅，感谢您。没有您的这帮助，我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小翊淡淡一笑：“不说这个。我们不都是镇杆人么？该帮的、又还是能帮得上呢，我们自然会帮一手……。”

    板六端着盆子、卷着碎布片回来了。

    思翊请顾女士过来看着的，才替老爷子洗了脸，又为他换了一双处理了一下的新鞋。

    他说：“按照我们的规矩，本来家属是不能看视、检查亡人的。

    但是我知道你的情况特殊，毕竟你还要带他回台湾，然后还可能要在那边停灵，然后还有那边的家人也要瞻仰呢。

    所以我先让你看看，也算是让你安心的意思。

    不过，这里我要和商量一下。就是我到了这里，这事算直接交接了，还是要负责一些后续的事？”

    顾女士摇摇头：“我不懂师傅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直接交手了呢，就是我可以当老人旦要按例下葬的，所以后续我不就再管了。

    老人之后出现什么情况，比如腐败、发臭、发涨（巨人观）。你都不能找我的麻烦。

    若是要我还负责后续，那么我就会对亡人进行一些处理。这样，虽然亡人的外观总有种灰扑扑的感觉，但我保证他不会出现先前说的那些情况。

    当然，这就有个要求需要遵守。是从上了抬架搬上车之后，直到你们到地了执行停灵。这前后的过程里，可都不要再随意的解开，我替亡人裹上的黑纱。

    因为我打听明白了，亡人所要经历、停留的，不是我们这里的江南气候，就是海边那风里都饱含水分的地界呢。这样自然会对我的处置有很大的影响……。”

    “可是过海关，一定要接受检查，回到家更有要见一面的要求啊，我们家还保留着镇杆的老风俗呢……。”

    “两次是没有问题。不过其他的情况你必须坚定的不准解开……”

    “这我绝能做到，也必须做到。所以请师傅还继续负责。”顾女士很坚定的说，脸上还露出了自己孝心得到满足的松快神情。

    说了这么多，老人那脸上、手上的水汽自然没有了。

    思翊就把余下的、用朱砂细末调好纸钱灰先抹在了亡人的一些关键部位。然后再散了一些朱砂细末在亡人的肉身之上。

    黑纱呢，也是一样的处置，然后还把这黑纱无头无脑的，一层层地裹上，又在每层的关健处，也多涂抹些朱砂的粉末。

    这里忙完。天色也开始放明。顾女士和王姑娘就不停地往村外的来路张望，她们是在担心车；思翊和夏宁则是看向村内，这两个担心的是新巧的爸爸呢。毕竟，他是思翊安排过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