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阿毛惹祸
阿毛哥那天因为我不帮他在报纸上揭露斧头帮欺压他们父子一事,生气的掉头跑了,怕他冲动惹事,下班后我和爷爷便赶去了他家,可还是晚了一步。
刚到弄堂口就听到冯家伯娘的哭喊声,弄堂里的住户也都围在了他家的院门外,有人唏嘘着可惜:“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可能杀人呢?这要怎么办哟?”一群人吱吱喳喳七嘴八舌的。我们爷俩吓得手脚冰凉,好不容易才拔开人群,来到院子里。
几位婶娘正将哭倒在地上的伯娘拉起,见到我们来了,冯家伯娘扑到我们面前:“周家阿叔,小川呐,怎么得了了,巡捕房的人刚才把阿毛给抓走了,说我家阿毛杀了个什么人,阿毛怎么会杀人啊?”我一把扶着她,“伯娘,阿毛哥今天是什么时候到家的?您还记得吗?”“记得的,是下午快烧晚饭的时候,回来时也没吱声,就进了里屋……”正说着,冯家伯伯拖着那天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回来了,邻居们忙问巡捕房里是怎么说的?
冯家伯伯哭丧着脸,捡起倒在一旁的小板凳,一屁股坐了上去,把脸埋在膝盖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冯家伯娘上前揪着他的衣服:“阿毛他阿爸,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倒是说呀,啊?阿毛他怎么会杀人呢?一定别人瞎说的,对不对呀?你说话呀!我的阿毛啊!”刚刚呆楞的坐在门槛上的二毛,也呜哇一声哭了起来,冯家三口人绝望的悲鸣,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红了眼眶。每天为了生计奔波的底层百姓,在这乱世中,犹如浮在水面上的水瓢,经不起一点点的风浪。
等冯家伯伯稳住了情绪,我们才知道,今天中午的时候,斧头帮分管三号码头的一位堂主被人用刀割了脖子,据巡捕说,那脖子就只剩下一块后颈皮连着了,发现的时候已经回天乏术了。而将阿毛抓走,则是堂内的一个小弟看到了满身是血的阿毛从码头上离开。巡捕说,要是在下个月开庭前,找不到证明阿毛清白的证据或是人证的话,阿毛就得给人偿命。说完,一家三口又哭作了一团。
我问冯家伯娘:“伯娘,您先别伤心,您仔细的想想,阿毛哥下午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上有血吗,有没有带回来什么东西?”她用袖子抹干净脸上的眼泪,回想了一下,说道:“今天阿毛回来的时候,我正收拾完洗衣盆准备烧晚饭呢,他低着头进了院子,叫了我一声,便进了里屋,我烧好饭,问他饿不饿,要是饿了,就让他跟二毛先吃,他没吱声,我进去瞧他闭着眼躺在床上,直到巡捕们闯进来,当时都吓傻了,没注意到他身上怎么样啊。”这时二毛说:“小川哥哥,大哥的衣服这里油油的,还有血渍。”是上衣的左腹部的位置,如果是惯使右手的阿毛哥去割的喉,那么在割的时候,血应该在中间的位置呈一条线放射出去。阿毛哥满打满算才十五岁,中等的个头,要将一个成年的江湖汉子一刀割喉,还差点割断,这本身就不合理。抛开这样的假设,我们首先要确认第一案发现场的情况,作案工具是什么,现在何处?死者的身高体形是怎样的?确定指认人的口供的可信度,明确阿毛哥衣服左下摆的油渍和血迹的来源。得先去巡捕房见见阿毛哥才行。
明确了要做的,便安慰冯家人,告诉他们明天我会去巡捕房那里看看,不到最后一步,我们都不会放弃的。在宝安叔爷家吃了晚饭后,便和爷爷去找了我的搭档秦淮,把事件的始末告诉了他,俩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跟这新闻,明天一早,我们俩便会以记者的身份要求见见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