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吃软不吃硬
司家分嫡系支系,所有支系依附嫡系而生,而嫡系仅有一独生子,司禾,而司明是远在阳城的司家支系的继承人。
温故只知道司禾家境不俗,没想到是司家嫡系,难怪她妈妈在国外几年回不来,她一答应订婚,这一年她妈妈来去自如。
出于好奇和对未婚夫的尊重,温故也是订婚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搜索引擎上输入司禾的名字。
“1990年?这么老?还想娶我?再老几岁都能当我爸了。”温故继续拿起刚刚那杯酒,又喝了一小口,一如既往的难喝。
“你说谁老呢?”一道男声从耳边响起。
“司……咳咳咳咳咳咳”温故没看来人是谁就回答,差点脱口而出说出司禾的名字,她一转头看见一双阴森森的眸子,吓得差点被呛死。
这眼神让温故想起去年订婚的前一夜,他也是用这样一双眸子直直盯着她。
“你喝酒了?这么烈的酒?”司禾皱起眉头看着她手里那杯酒。
“堂哥?咳咳。。”司明认出来人,马上把温故手上的酒夺走放在桌子上。
“司禾??我还没见过真的呢?”只见一人站在卡座前,周身霸气爆发,结实挺拔的身形让人感觉更压抑,棱角分明的面容,微微皱起的眉头,如夜空一样深邃的双眼,都写满了此时的怒气。
乔曦月喝了一杯酒,带着一丝酒气,脑袋往前凑,看着司明和温故两个人都站着没一个敢动的,感受到气氛不太对,转头就溜之大吉。
“走!”
司禾丢给司明一记冷冽的目光,司明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震碎了,司禾伸手扯着温故就往酒吧外面走。
温故完全茫然不知道为什么,不就是喝了两口小酒。
她也怀疑着现在硬拽着她的人,是不是司禾本人,每天送饭的时候温文尔雅,虽然没啥交流,也没见笑过,温故本来以为他就是面无表情,就算她一整年对他不理不睬,但是也没过这么可怕的眼神。
温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忽然想起,这个眼神出现过一次,有那么一次,就是订婚的前一夜,他被司禾派人请到别墅时,司禾全程都是这个冷冰冰的眼神,那个时候还多了些瞧不起和戏谑,这段时间她明明已经忘记了那天晚上的压抑及不适。
乔曦月只能眼睁睁看着温故被带走,她站在酒吧门口,看见温故偶尔回头的小可怜样。
“姐妹,我也很想救你,可是你家这位爷,太吓人,好自为之。”乔曦月自言自语着,还跟温故摆了摆手。
温故看见了乔曦月的动作,完全读懂了她的意思,温故在心中咒骂着没有用的好友——乔曦月!!!下次我再跟你一起出来我就是狗!!!
“你是不是忘记医嘱了?医生有没有说三个月之内不能饮酒,你自己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现在又跑来喝酒。”司禾把温故塞进车里,自己坐上了驾驶座,他一上车就是劈头盖脸的指责,已经怒气上头的人只顾着温故没有遵医嘱跑出来喝酒,而且才多大的小孩喝那么高度数的调味酒,也不怕自己在里面喝晕了出不来,自己公众人物的身份也不怕被人趁醉抗走。
司禾想到了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之后更加怒气上头。
温故却一头雾水,她出院的时候司禾没来,医生明明也只跟林离讲了医嘱,这个司禾为什么一清二楚,温故不是逆来顺受的人,看见司禾当下这么凶的样子也很是不服气。
“不是,我已经完全好了,你这么凶?我也没跟你很熟吧?”温故看着司禾来气,她更来气。
“你吃我亲手做的饭吃了一个多月,转头就不认人了?”司禾气结于温故说跟他不熟。
“你早说啊,你亲手做的我就不吃了,说不定就毒死了。”温故其实很惊讶,转念一想就根本不信,她那段时间可是一天五顿的养着,怎么可能是他亲手做的?管理着庞大集团的人怎么会有时间做这些闲事。
“你身上长了不止二两肉,要是我毒死你,你还能长肉?”司禾上下扫了一眼温故,她明显圆了一圈,气色比以前好了那么多。
温故更不是吃素的主,这会儿酒的回味上头,更是伸手就要去解开安全带。
因为一次性说太多话,温故有些喘不上来气,猛地深吸一口气之后,只觉得脑袋发懵。
司禾看着面前的人双颊慢慢变红,酒的后劲上来了,他一手按住温故闹脾气要去解安全带的手。
在两个人手碰到的一瞬间,司禾火气一瞬间消了一大半,温故这会儿因为酒的后劲,正火冒三丈,酒壮怂人胆,不管对方是谁,不管这段时间自己对他多冷淡,现在她生气了,现在想动手打人。
正想着,温故的动作比她的大脑思考更快,她的手就这么跑去揪司禾的耳朵,而且一时半刻不准备撒手。
司禾只感觉到温故软糯的手正在他耳朵上用力,丝毫不在意自己耳朵上传来的丝丝疼痛,还有已经发热发红,他也不知道是脸红带的,还是被揪出来的。
司禾直视着温故已经通红的小脸,自己心跳不自觉加快,慌乱的拉下温故的手放回到她自己那边。
司禾打开了窗户,散了散车内的酒气,拿起中间的杯子喝了口水,缓过神之后才开车带温故回到她的住处。
温故本身就已经开始头晕脑胀,再加上司禾一路上狂飙,温故已经彻底进入醉酒状态,更别说烈酒高度数后劲大。
“你好好的不行吗?那么凶干什么?啊?我跟你说话呢?是不是我一直不理你,以为我不会说话,我告诉你,我会说好多好多话,但是如果你凶我,你就不要再让我看见了,我太讨厌对我凶的人了…………你开快点……找个垃圾桶……我想吐……呕……”
从未沾过酒的温故,在车子的飞驰中醉意更加明显,窗户吹进的暖风并没有使她清醒,而是醉到了开始说胡话,前言不搭后语的,一股劲儿全部说了出来。
温故说想吐的时候根本不给司禾反应的机会,就已经吐在副驾驶上。
“…………”
司禾嘴角微微抽搐,真的欠了你的,真是服了,自己做错跑出来喝酒还要怪别人凶。
虽然司禾没见过说这么多话的温故,但是喝多了的温故真的有点无理取闹。
“走吧,到家了!”
司禾打开副驾驶门,两手扶着温故走出副驾驶,看着一个浑身无力软绵绵的温故,他断定了温故根本自己走不了,微微弯腰,轻轻松松抱起长了一圈肉,对司禾来说依然轻如纸片的温故,顾不得她身上有污秽之物。
“老大?你在哪呢?”
贺周跟司禾一起办事,他前脚刚下车,还没来得及给司禾开门,司禾从后座直接坐上了驾驶位,扬长而去,贺周一个人打车满大街找大佬。
“哦,你到星月湾来一趟,车开去清理。”
“啊?老大?老大?嘟嘟嘟……”
贺周感觉自己如今是越来越渺小了,前脚还在金融街,后脚怎么就星月湾了。
贺周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莫名其妙被丢下,是因为司禾知道温故在金融街附近,想通了前因后果之后,贺周在泣血,这才有还没进展,自己就开始天天被误伤,要是将来真的结了婚,他估计会成为怨种,一天到晚被当做工具人吧。
“温故?温故?哪个手指?”
司禾抱着温故上了电梯,到了最顶层的复式大平层,因为指纹锁,司禾不得不把温故放在地上,单手扯着温故的手臂,帮她找到一点点平衡,谁知温故根本不配合,整个人直接挂在司禾身上。
“温故?到家了?”
司禾叫了半天温故没有丝毫反应,酒量差成这副样子,是怎么敢喝那么烈的酒的。
叫了半天没反应,司禾只好拿起温故的手指,从右手大拇指一个一个试,试到无名指时终于开了门。
一到家,温故直接坐在了瓷砖地上,司禾无可奈何只好先放她在地上,从衣帽间拿了身干净的睡衣递给温故。
地上的人不省人事,被司禾摇醒:“你起来先把脏衣服换了。”
“不要,不会换,你帮我!”温故皱着眉头坐起身,靠在沙发的靠背上,不高兴的踢了踢腿,耍着无赖,司禾的脸色由青变白,轻吐一口气,捏了捏眉心,默念大悲咒替温故换了衣服。
换了干净衣服的温故迷迷愣愣坐在地上,看着在厨房忙碌的男人,半天才摇摇晃晃支起身子站起来,走到餐厅坐在岛台前的椅子上,双手支撑着脸,“司禾——司禾——”
司禾今天因为温故喝上头,得了不少惊喜,虽然叫的语气很怪,但这还是温故第一次算正经的叫他名字,温故软糯的嗓音传入司禾的耳朵时,他心头划过一丝异样。
司禾接了温水,给温故泡了蜂蜜水解酒,看见温故自己坐在岛台上,他又转过了身,寻找搅拌棒。
坐在岛台前的温故倒出了桌子上的一次性水果叉,在桌子上玩挑棍子,自己一个人玩的很起劲。
司禾搅拌好蜂蜜水后,递给温故:“蜂蜜水,喝吧,给你解酒,小酒鬼。”
司禾说着把蜂蜜水放在温故面前,他看着温故的眼睛微微一笑,温故原本头脑迷糊,因为司禾这一笑,十分迷糊清醒了八分。
看似清醒了一些的温故看着放在桌上微微发黄的蜂蜜水,轻轻挪走。
“挡到我的棍子了。”温故继续低着头挑自己的棍子。
看着温故玩棍子玩的起劲儿,司禾坐在温故对面,手臂交叉着看着,儿时的记忆忽然涌入大脑,小的时候在学校,他和同学也玩过,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司禾正想着温故冷不丁冒出一句话:“你们老年人也玩过这个吧。”
“……”司禾顿了一下,才又开口继续说道:“对,年轻的时候玩过。”
温故很是满意司禾的回答,抬起脸冲司禾笑了一下,司禾趁热打铁,端起蜂蜜水,“那现在能喝了么”
温故点了点头,端起蜂蜜水一饮而尽,喝完一整杯蜂蜜水之后,她忽然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睡衣。
“嗯我下午穿睡衣出的门吗为什么我身上穿着睡衣,而且这件睡衣我都没穿过。”
司禾已经不记得今天晚上叹了多少次气,他想解释,但是觉得跟一个醉酒的人解释是没有用的,跟对牛弹琴的效果应该差不了多少。
司禾只好顺着温故的话继续往下说:“为什么这个睡衣没穿过”
“我告诉你啊——你不要告诉别人——”
“嗯,你说。”司禾伸长了脖子,想听温故分享给他的第一个小秘密。
“我啊,有个未婚夫,他买的,可是我不想和他结婚,这是他找人送来的,我一直挂在柜子里都没穿过,想着以后还给他的,我欠他好多好多钱。”
温故说完傻傻的笑了笑,端起桌上的空杯还想喝,“你能再帮我倒一杯蜂蜜水吗”
司禾没想到温故所谓的秘密竟然是这个,她竟然连一套睡衣都不愿意接受,难怪给她买的房子一天也没去过。
他心里隐藏不住的失落着,但还是转过身又给温故泡了一杯蜂蜜水,这一次的蜂蜜水泡的有些久,等他转过身子递给温故的时候,那个人早就已经趴在岛台上睡着了。
京城的夜晚,灯光璀璨,满天繁星。
司禾坐在座位上,看着熟睡的温故,睡着之后的她看起来格外温顺,和刚才在车上揪他耳朵的样子判若两人,司禾思考着刚才温故的话,他不用她还给她,反正迟早都是她的。
司禾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不过是回了一趟平城,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的一举一动越来越惹他关注。
原本,他也认为那个抵账的婚约不过是儿戏一场,现在他希望,一切都能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