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真实幻境
一转眼，王煜进入书阁已有五日了。
他的父亲外出谈生意一直未曾归来，王家上下都充斥着一种奇怪的气息，他的母亲也已经有两日未曾露面了。
但好在衣食供应却并没有落下，杏儿也一直在书阁中看着他。
对此，王煜也并没有什么感觉，他这几日一直都沉浸在书籍的海洋之中，吸取着这些书本之中的知识来填充自己那空洞的脑海。
时间一晃又过了两日。
书阁被人一脚踹开，来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王宇峰。
他身后站着许多家里的仆人，他也浑身披麻戴孝，双眼还有些红肿的样子。
“我的废物哥哥，你说，你为何要醒来呢？害得我做了那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可是我最敬爱的父亲啊。”
不过，王煜却并没有什么反应，还是在快速的翻阅着一本名为《道经》的书籍。
因为只有在翻阅这本书籍的时候，他的心中才有那么一丝丝的真实感。
就在此时，一名身形妖娆的中年女子也走了进来，指着王煜说道：“峰儿还等着干啥，把他赶出去和他那傻子老娘团聚吧。”
“好嘞，母亲大人。”王宇峰说罢便冲着身边的人点了点头。
随即，几名仆人走了过去，其中一人还一脸嘲笑的说道：“公子，少读点书，别把自己读傻了。”而另外一人则准备去抢他手中的《道经》。
但是，当那人的手刚碰到《道经》的时候，他便被王煜一巴掌扇飞了出去，口中鲜血四溢，把书阁中的人吓得浑身冒汗。
一旁的杏儿见此情况后急忙对着那王宇峰母子二人说道：“夫人，少爷。大少爷以前也会出现这种情况，还是我来把他送出去吧。”
“好，这是十两银子，你要是能将他送走，就给你了。”妇人听到杏儿的话后，急忙示意她去把王煜送走。
对于王煜这种看起来仿佛没有意识的怪人，她们可紧张的很，谁知道下一秒他会做什么，毕竟刚刚那随意的一巴掌可是将人打的已经口溢鲜血晕厥而去了。
杏儿对其行礼后，急忙走到了王煜身旁，轻声说道：“少爷，这本书您喜欢看的话就带着吧，我们去李二那里走走。”
“好。”
王煜突然站起身来，一边翻阅着手中的书，一边自顾自的朝着屋外走去。
在路过王宇峰母子二人身旁时，他突然看着两人认真的问道：“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你们知道什么意思吗？”
见两人那一脸懵逼且紧张的样子，王煜突然摇头道：“你们好蠢。”随后，他便继续往外走去。
“杏儿，这是二两黄金，把他带的远远的。以后你也恢复自由身了，不再是我们王家的仆人了。”妇人看到自己儿子那一脸呆滞的模样后，心中不由得有些嫌弃，而后拿出了二两黄金递给了杏儿。
杏儿见此急忙跪地对其磕头道：“多谢夫人。”
随后，她便接过黄金，脸色激动的追上了王煜，跟着他慢慢的朝着王家大门走去。
当跨出王家大门的瞬间，王煜也慢慢的将手中的道经合上，望着府门正前方那宽广的街道叹息到：“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
“公子，您在说什么呢？”杏儿好奇的问道。
就在这时，几名仆人从府门中拖出了一名奄奄一息的妇人，浑身是血，生机已然不多。
“夫人！！”杏儿见此急忙走上前去，泪眼叫道。
此妇人正乃王煜的生母。
先前王煜晕厥不醒，其父已经准备将王家的产业交予王宇峰打理，但王煜却突然醒了。
母亲为了让王煜能够分得一些家产聊以生计，但却受到了王宇峰母子的打压。
两日前，他父亲马车的马匹受惊，让其父亲跌落山崖而亡，家中也发生了巨大变故。
其母苦苦坚持分配家业，最终却被殴打成而今的模样。
王煜将书放于怀中，走了上去蹲在其母面前，皱眉问道：“母亲可有未完心愿？”
“煜儿，你要去白雾山，找……找到那位…仙人，学的一身本事，来拿回自己的东西，还要…………”
王煜的母亲断断续续的说道，但话未说完便已死去，睁着的双目中充满了不甘。
“好的，母亲，我知道了。”
随后，穆天佑将其母抱起，让她看着身后的王家大门，一脸笑意的说道：“母亲，放心吧，他们都会死的。”
看着王煜抱着他母亲头也不回的朝着镇外走去，杏儿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路上的行人见到他后也急忙闪开，不敢往前靠近，似乎对他很是畏惧的样子。
走出镇子后，王煜转头看着那逐渐熟悉的小镇脑海中也回忆起了无数的往事，嘴角慢慢浮起，眼神也变得让人有些恐惧起来。
突然，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大笑道：“原来如此，我竟然是这样的人。”
“杏儿，找人将我母亲安葬，以后也不要回来了。”
王煜说完后便朝着身后的山林头也不回的走去，父母的逝去，自己的遭遇，他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感触，似乎这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一月后，他去到了一处常年白雾环绕的山脉中，此处便是他母亲口中的白雾山。
白雾山中，他成功遇到了那名早已弓腰驼背的老道。
对于他的来历，老道很清楚，不过他却说了一些让王煜感觉莫名其妙的话语。
“亦幻亦真，亦真亦幻。真由幻凝，幻由真衍。祛幻存真，明幻守我。”
一共二十四个字，每个字他都知道，但每个字他都听不懂。
见王煜无法将话听进去，老人也只得摇了摇头，随后带着王煜去到了一处山洞之中，此山洞并不是很大，但却被各种书籍充斥着。
“此处有从上古流传至今的各类古籍，你可自行翻阅，若有所悟你自会明白你今日来此的目的。”
老道为其介绍后便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出了山洞，而在他走出山洞之时，山洞顿时封闭。
“你的存在充满了不祥，若是任由你自行离去，这人间将成炼狱。”
“此处的古籍若你能倒背如流，明悟其意，此洞也无法拦住你，你，好自为之。”
老者那悠悠的话语，让王煜杀意顿生，尝试了一番后见离开无望，他也没有挣扎，直接走入了那书台之中。
此处倒也奇异，他滴水未沾，颗米未进，但却并无饥饿之感。
不知过了多久，他已看完了三分之二的书籍，身形佝偻，已无年轻之态。
…………
将最后一本书籍放下后，他已如将死之人，翻书取书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缓慢。
“阴阳交融化天地，五行生克衍万物。”
“阴阳五行皆为虚，万物生灵亦为幻；与其说，我因天地而生，倒不如说这天地乃因我而存。”
“这便就是，祛幻存真，明幻守我。”
王煜说完后便缓缓闭上自己的双眼，紧接着，他的皮肤慢慢龟裂，随后大片大片的脱落，原本苍白的头发胡须也随之慢慢化为灰飞融入空气之中。
半个时辰后，他已然恢复成了刚入此地时的模样，只不过他的双眼变得深邃，周身也环绕着肉眼可见的灵气。
“你所悟，不合天道！”
当他将手放在石壁之上后，那老道的声音徐徐而来充斥着整个山洞。
“天道？天地都因我而存，它天道又是个什么东西？”
砰~~~
剧烈的爆炸声在白雾山中响起。
随后，王煜慢步朝着老道所住之处而去，步伐虽慢，但每一步都如同越过了数里之远。
老道杵着拐杖站在门口看着瞬息而来的王煜，沉声说道：“你所悟之道，已违逆上苍，不合天道，我不该救你。”
“不不不，你错了。”
“你应该庆幸你救了我，因为我会让你明白你所谓的天道究竟为何。”
随后，他面带微笑，一步一步的朝着山外走去。
……
半月后，王家大火，无一人生还。
两月后，紫陵镇遭遇地动，尸骨无存。
千年后，晋国覆灭。
晋国各系水域，如同血河，大雨三月仍无法洗净大地中的血迹，偌大的国境内无任何生灵存在。
晋国北域的雪山之巅，王煜盘膝望向晋国之地，神情无波。
当日，雪山之巅，忽而晴空万里，烈日高照。
但平和之相转瞬即逝，接踵而来的则是狂风四起，天空密云筹集，电闪雷鸣，滚滚天雷如同百万天兵驾驶着战车从天国而来，闪电也朝着王煜而去。
雷电之中，他的肉体散了又聚，聚了又散，但却并未死去，每一次的聚散都让他的气息变得更加强大。
当他的肉体再次凝聚后，他伸手掌对着迎面而来的闪电猛地一抓，随后若思所思的看着雷电的源头。
“幻界，原来如此，这个世界原来只是一处真实幻境。”
“这个世界已经结束，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王煜话音落下，一步跨出便来到万钧雷霆之中，任凭闪电缠身，仍旧面不改色。
他知道自己只是这个片幻界所衍生出来的真实，但若是不离开此地，那么他就不再是真实。
穿过亿万雷霆之后，他出现在了一片纯白的虚无世界中。此处一无所有，时间、空间皆有种不复存在的感觉。
“你来自何处？”
这虚无的空间中，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道威严的话语。
“你就是所谓的天道？”王煜不答反问道。
“天道？哈哈哈哈，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闻言，王煜也随之笑道：“很好，我已突破幻界壁垒，是不是只要将你突破我便能够成为真实？”
“你知道这是幻界？”
王煜淡淡的回应道：“自然知道，不然我何至于静坐千年也到等到今日？”
“有意思，百万年来，你还是第一个冲破幻界的生物。”
“来吧，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成为你口中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