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赵刚放火
摇摇晃晃的绿皮火车上，人们成排坐着，堆不下的行李有些就摆在脚边。
这是一趟去往京都的列车。
“清清，要不要喝水？”
林虎拧开瓶水递给坐在一旁的尚清。
她摇摇头，推开一些车窗缝，想要透透气：“虎子哥，我有些头晕，你喝吧。”
不比现代的禁烟车厢，她待着的车厢乌烟瘴气，车行得也不稳当，换轨、停靠时眩晕感尤为明显。
“你晕的话就靠着椅子睡会儿，还要坐好久时间。”林虎喝完水，将瓶子放回蛇皮袋内，再收紧绳边，袋子不留一丝缝隙。
“嗯。”她昏昏沉沉，倚着椅背阖上眼睛。
今天是高考完后的第二天，她跟着林虎南下打工。
文芳还有几天医生就安排出院了，尚婷负责照顾她。
舅舅、舅妈在她们家待了几天后，也不得不赶回文家村。
一切好像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但又不是。
文芳出院后要每周定时去医院透析，医生评估了她的身体情况，最多给尚清留出一年半的时间。
背靠着梆硬的椅座，尚清神思陷入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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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明市火车站，裴顾之裹着风衣匆匆走出站台。
他抬手拦了辆三轮出租车，上了车，才略微松开风衣自带的帽子，露出一张胡子拉碴的脸：“师傅，去三明县城。”
司机一听目的地，忍住爆粗口的冲动：“小伙子，不是我不载你，县城离这不晓得要开多远啊——”
男人指间夹着一张五十元的纸币，从邻座递过来。
司机双目圆瞪，接过巨额纸币，一下子息了声。
他先是启动三轮，瞄了眼油量表，而后笑眯眯对旁边坐着的裴顾之笑道：“好嘞，您坐稳了，咱这就出发！”
三轮从白天开到晚上，直到天边都能看到星星之际，终于抵达县城。
司机瞅了眼身边的男人，拍拍他肩膀，提醒道：“到了。”
男人眼眸猛然睁开，露出凶色，双臂发紧。
司机忙不溜坐回驾驶位，只敢瞥一眼裴顾之：“客人，三明县城到了。”
裴顾之幽幽转醒，几日的周转奔波让他有些疲惫，下了三轮，对着司机说了句谢谢，而后钻入夜色中。
竟然还蛮有礼貌，司机心念道。
裴顾之没有选择继续找车，这个点的县城灯都没剩几盏，他直接走上去古灵村的山路。
黢黑的夜里，一位个头高大，形容憔悴的男子走在山路上，要是这时候有路人经过，看了都要吓一跳。
凌晨三四点，正是夜最深的时刻，裴顾之终于赶到古灵村。
熟悉的村口、眼熟的建筑，还有夜间呼呼风声。
他轻叹了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径直往尚清家走去。
文芳家门口，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正在外面晃荡。
来人正是村里有名的流氓——赵刚。
他自从上次被尚婷用石头吓唬一顿，就一直耿耿于怀。
近日，他无意间得知尚清家的变故，觉得报复的机会来了。
赵刚刻意在附近竹林蹲守许久，看到尚婷出门，才确定今晚这家屋里没人。
他拿上火折子，准备翻过院外的围栏。
“嘶啦”一声，赵刚惊恐回过头看。
原来是院子的篱笆挂住了自己的一片衣角。
“妈的，吓死老子！”他怒骂，一边解救自己本就破破烂烂的衣服。
解了好久，终于把衣服绕开。
赵刚顺利潜入尚清家的庭院，他望着月光下盖得整洁美观的青砖房，恨得牙痒痒。
村里竟然是寡妇率先建起好房子！她们几个配吗？没有男人护着，建那么好看的房子，钱哪来的？
赵刚又回想起尚婷、尚清姐妹俩对自己鄙夷的眼神，越想越气。
狠狠踹了脚墙壁，却疼得他想喊娘。
个奶奶的！青砖房这么结实！老子给你全烧光！赵刚忿忿想着。
他拾来柴火，全部散乱堆在屋脚边，将手边的火折子划亮。
“全都给老子烧光！”他低喝一声，正想扔出手里的火折子。
手忽然被反向拿捏住了，赵刚惊出一身冷汗。
这大半夜的，哪来的人？
他愣愣扭过头去看，透过火折子的火光，看到了一张毛发旺盛的野男人的脸。
赵刚看清是人后，下了狠心要跑。
于是他飞起一脚，打算踹开此人，然后把火折子往身后一扔，让他救火去。
想法很完美，可现实很残酷。
踹的力度不对，可惜的是，他连踹的角度都没有算对。
“野男人”轻巧躲过攻击，反手就是一记重拳，打在赵刚的下颚骨。
他瘫软在地上，火折子飞出去好远。
“呕！”赵刚倒地后，立马呕出一口鲜血，血水里还带着他的两颗大牙。
他摸到自己的牙没了，恼羞成怒，想要反击。
但想到自己这是被人当场抓到放火，闹出大事可不好，于是转念脚底抹油，想溜走。
“野男人”走上前，漠然踩灭了快要熄灭的火折子，四周一下暗了下来。
赵刚有些害怕，到处乱瞄可以逃跑的空子，他屈起身体，鼠窜偷跑。
走了没几步，领子被从后面拎住，赵刚又被狠狠一拳打翻在地。
“啊！”他没忍住，哀嚎一声。
糟了！声响再大些就要招人来了！赵刚捂着脑袋心想。
他赶紧闭拢嘴巴，站稳身子，想要挥出一拳反击。
哪成想，“野男人”飞扑上来，铁一般的臂膀从后背锁住他的喉咙，勒得赵刚青筋暴起。
他双眼翻白，心下涌起濒死感。
像一条快要渴死的鱼，在沙滩上无力地舞动鱼鳍。
手脚跟触电似的不住痉挛。
勒了约有五秒，赵刚彻底失去行动力，手脚渐渐抻直。
“野男人”松开对他的桎梏，站起身。
“咳咳咳咳咳！”
自己咽部得到空气，立即咳嗽出声，他喘红了脸，发出像拉风箱一般的声音。
赵刚本以为“野男人”教训自己这么狠，应该就此收手。
没想到，“野男人”看自己能喘气后，又无情压上来，左右开弓，拳拳到肉。
打得他头脑充血，耳朵嗡鸣。
赵刚这下才觉得大事不妙，当即扯开嗓子大喊：
“救命啊！杀人啦！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