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出院
“我会吗？”她惊呆了，没有人跟她说过。
“你昨晚梦游……到处走。”裴顾之下颌微微扬起，嗓音有些紧绷。
尚清面带歉意：“吓到你了吧，不好意思，我真没发现自己有这毛病。”
她以前住孤儿院的时候，院长妈妈从来没讲过她有这毛病，后来工作自己居住，就更没人发现，和她住一屋的尚婷、文芳也没讲过。
梦游的人是怎么样的？睁着眼睛到处走吗？好吓人。
一边幻想自己梦游的场景，她一边背后冒冷汗。
男人舒展眉目：“还好，不吓人。你出来走了一会儿，自己又回去睡了。”
她拍拍心口：“那就好，那就好。”
心念道：下次一定叫文芳、尚婷她们把自己看好咯，以免走出家门发生什么意外。
下午时分，医生过来看过情况，吩咐可以安排出院。
尚清像出了笼的小鸟一般，到一楼办出院手续，医疗费张一平已经安排妥当，当天他还派了辆车过来将两人接回去。
抵达知青点，尚清来不及搀扶裴顾之，一大群知青冲上来像大妈哄抢打折品一样将他抬下了车，尚清瞅着裴顾之连脚都没碰着地。
为首的知青自然是茅乐成，他蹦着跳着，喜笑颜开：“裴哥，出院啦！感觉咋样？”
裴顾之在众人的托扶下勉强稳住身形，俊脸带了浅浅笑意：“还好。我们打的水井现在怎么样？张队长带人来测过水质没有？”
茅乐成：“哦，来过来过，他前天就带研究员来水井取了样品走，结果还不知道。”
“裴哥，先去你那坐会。”
“是呀，别在门口站着，裴哥脚受伤可别跛了。”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瞎说什么。裴哥打上石膏，好着呢！”
……
众人七嘴八舌，将裴顾之迎回他自己的宿舍。
就冲这阵仗，看来裴顾之平时深得人心，知青们对他都好言好语，多加照料，倒是看出几分兄弟情谊。
尚清跟着人群，走在后头，还拿了一包裴顾之的衣物。
雪姗姗眼尖，看见尚清不揽风头，默默跟着人群走。
心中警铃大作，这三天他们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尚清照顾裴哥，哪知她得了什么好处，万一趁裴哥一个不备，占了他便宜该如何是好，更要命的是，万一两人郎情妾意，看对眼了怎么办？
想到这些事，雪姗姗加快脚步，凑上前去，一把拦下尚清。
她拿出知青的风范，大气说道：“尚清，这些天代表大队照顾裴哥你也累了，手里的衣服我帮你给裴哥，你先回家去休息吧。”
雪姗姗过来献殷勤，尚清求之不得，她心早就野了，恨不得一下子飞回家。
“谢谢，谢谢。你拿好，我先回家了。”尚清把衣服交给雪姗姗，扭头就奔回了家。
雪姗姗减少两人见面的计谋得逞，她喜滋滋捧着裴顾之的随身衣物来到他宿舍。
裴顾之被安排坐椅子上，看茅乐成和几个兄弟给他做好的拐杖，听见声响，他转过头。
“她人呢？”男人目光流转。
雪姗姗知道这个“她”是指尚清，恨得牙痒痒，但面上还是若无其事回答道：“哦，尚清呀！她刚刚回家了，好像还挺着急。喏！这衣服还是她托我给你的。”
“裴哥，你腿脚不方便，我就帮你洗了吧，今天天气好，洗好之后晾干，明晚就能穿。”
雪姗姗语意体贴，心里决定洗衣服时要用上最香的那一块皂角。
“衣服不用你洗。”说完，裴顾之看了眼茅乐成，使弄眼色。
茅乐成心领神会，大手接过雪姗姗手里的衣物，心大说道：“没事，不用你洗，裴哥那点衣物，让我和哥几个拿个大盆踩几脚就是了，天气热了，我们大伙轮流洗衣服，多方便！”
裴顾之从未加入过茅乐成的洗衣协会，一听是脚踩出来的，脸色一变：“你们用脚踩？”
“嗨呀！没事，裴哥我们不辛苦，洗澡时轮番上去搓洗一下就好了，洗得很快，不耽误事。”茅乐成神经粗大，没听懂其中深意，还大方分享洗衣经验。
“先割一小块皂角下来，泡泡水，再把衣服放进去，等我们洗澡洗得差不多，就可以进盆踩衣物咯，那脚踩出来的比手洗出来的衣服干净多了！”
目睹裴顾之越来越黑的脸色，深知他洁癖严重的雪姗姗不死心问了句：“裴哥，你真不要我洗？”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手紧握椅把，冷森森拒绝了她：“没事，不用你洗。”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雪姗姗绷不住了，再厚的脸皮也架不住裴顾之的冷漠，她伤心推开房门，跑了出去。
茅乐成这下才看出点门道，搔头问：“裴哥，雪姗姗她跑了，是被你气的吧，你为啥不要她帮忙，却要尚清帮忙？”
“你真的是用脚洗衣服的？”裴顾之顾左右而言他，“我的，你用手洗。”
“为啥？用手洗多麻烦，用脚洗多轻松！”茅乐成垮下脸来。
“你们住那屋的，哪个没脚气？”裴顾之灵魂发问。
好几个男知青不好意思垂下头，你看看我，我瞧瞧你。
“裴哥，你嫌弃我们脏，哇哇哇！”茅乐成和住同一屋的哥几个大热天抱团取暖，佯哭。
…………
一间小屋，灯燃了半宿，始终是闹嗡嗡的。
————
尚清这厢回家，也迎来大伙欢迎，文芳、尚修、尚婷三人聚在桌旁，看着桌上一盘冒热气的猪头肉。
“清清，你照顾病人也辛苦了，这猪头肉是你梅姨特意端过来的，说给你补补。”文芳笑着介绍猪头肉的来历。
“真香！谢谢我从姨！”尚清被熏得晕头昏脑，心里对从小梅的赞美又上了一个档次。
从姨大方！从姨人真好!
“可以开吃了吗？”尚修给大家洗好碗筷，眼里发出馋光。
“我要饿晕了”尚婷佯装肚饿，倚在姐姐肩上。
“下筷子吧！”文芳一声令下。
四双筷子齐齐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