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登山
他曾经接受过雀灵儿的移魂嫁境之法，让体内充斥着对方那妖仙境的妖元力。
自己的南明离火，也是得自于她。
如果说这世上陈落对谁的妖元最为熟悉，那必然得是雀灵儿的。
“自我炼化南明离火以来，时日不多，如果仔细一些，说不定还可以模拟出一些朱雀妖元来！”
陈落想到便做，一点一点仔细回忆着当初身体中妖元力的感觉。
将南明离火之力释放出来，稍稍有些炙热的波动覆盖在了陈落的身上。
不多时，陈落便成功将混沌气转化为了一缕稀薄的妖元。
虽然微小，但能感受到，其中充满着南明离火灼热的气息。
陈落满头大汗，耗费了不少心力，“这种模拟，消耗很大啊。”
好在结果是好的，陈落也没再纠结那么多，既然有了妖元力，那下一步，就是妖元力和法力之间的融合。
相较于模拟妖元力，普通的法力陈落随时都可以转换出来一大堆，这点没什么难度。
重头戏来了，妖元力与法力的融合。
陈落一边观察着丁小玉丹田中的能量， 一边通过旋转的方式，将两股能量抽离并贴近。
“妖元力的强度比普通法力要高一些，要保持平衡的话，得加大法力的输出。”
陈落尽量保持着两边力量的平衡，让二者以相同的水平融合在一起。
不过就在二者刚刚接触，趋于平稳的瞬间，一阵波动乍生，妖元力与普通法力竟如油与水一般，泾渭分明地弹开来。
第一次尝试，正式宣告失败。
陈落的额头上滴落豆大的汗珠，在他热火朝天地尝试着法力融合的时候，他身上的压力可是丝毫没有减少，体力成倍地消耗着，脸色都更虚白了一些。
但即便是如此，陈落依旧没有理会外界的诸事纷扰，一心沉浸在对法力融合的尝试当中。
第二次失败，第三次失败，短短半个时辰，陈落已然失败了好几十次。
他全身的衣衫都被汗水所打湿，一旁不受压力影响的丁小玉也是吓得呆住了。
她也感受不到陈落此刻正在面临什么样的困境，但能依稀感觉到，陈落现在的意志专注得可怕。
哪怕她轻轻摇晃陈落的大手，也没办法把他摇醒。
陈落就像个入定的青松一般，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如果现在有个玩家在场，用技能往陈落的身上看一下的话，那他很大概率会看到，陈落的血条已经掉到了30％以下，蓝量更是接近清空。
用玩家们的话来说，陈落此时，已然是风中残烛了。
但紧接着，陈落的脸上却露出了欢喜的表情。
“终于成功了！”
短短的一句话，五个字，却似是将陈落胸中的郁闷一抒而尽。
一股与丁小玉丹田中近似却不完全相同的能量以陈落的身体为中心向外释放开来。
陈落瞬间就觉得身上一轻，那股之前一直镇压着他的巨大压力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没有那种被滋养的感觉，应该还是融合度不够，或者说，跟半妖的血脉有点关系。”
陈落没强求太多，丁小玉是钥匙，她的情况应该是个例，不能一概而论。
陈落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算迈出了一大步了。
转换成这种能量之后，陈落便不会再受到来自禁空阵纹的压力，身体也轻松了许多。
于是，陈落立马给自己补充红蓝条，很快就补充回了满状态，虽然说身体还有些未消退的疲累感，但攀登起阶梯来的速度，要比之前快上了许多。
不过，就在陈落连续登上数百级之后，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一遍。
之后便听他对丁小玉说道：“你一个人先上去吧，我有点事得往回走一点，你在上面等我好了。”
丁小玉听得此话，心里有些不太情愿。
毕竟是身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一个小丫头单独的话，肯定是会害怕的，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还算认识的陈落。
这个时候叫她一个人走，完全不啻于让一个胆小鬼独自一人到恐怖的鬼屋去玩。
陈落仔细想了想之后，还是用炼妖壶把丁小玉先收了起来，然后他再一个人快速跑回了之前站停的那一级阶梯。
转过身，继续面向山顶后，陈落调整心态，深吸一口气之后，竟主动散去了自己身上的能量，改以混沌气包裹住自身。
熟悉的压迫感再度降临到身上，陈落的身体都是一颤。
“果然来了，等的就是你！”
陈落心沉丹田，意守灵台，迈出了缓慢又沉重的一步，登上了一级阶梯。
瞬间，身上的压力更甚，却被混沌气抵御住，陈落觉得仿佛背着千万斤负重在行走一般，每走一步，每登一阶，都是极大的挑战。
明明已经有了能轻松登顶的手段，但陈落却还是回到了原地，选择了艰难的一条路。
因为他发现，这座山峰想要登顶虽然困难，但是却有登顶的可能的。
只要你的能力足够，它的压力并不是单纯无限制的提升的，而是会根据攀登者的境界给出压力。
也即是说，这座山并不是真的希望攀登者一点登上山顶的可能都没有。
这更像一种考验，更像一种测试，根据攀登者自身的能力，潜力来决定他们究竟能攀登至什么样的高度。
对于陈落来说，这更像一个挑战。
能很好的检验出，现在的陈落，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平。
看着眼前的这座巍峨的山峰，陈落不由会觉得，它出现的意义是真实的吗。
如果他得到的下一份记忆里，丹朱也曾经攀登过这样一座山峰，身为人皇之子，人族最顶尖的一批天骄的他，又能攀登到何种高度。
或许，他成功登顶了，证明了他的天赋与潜力，也说明了，就像两百级代表着东海之滨同境界修士的水平一样，山顶，就代表着一洲，乃至一族最顶尖天才的水平。
陈落想要达到或者说想要去冲击那个水平，他的目标从来都没有变过，就是不断变强。
不止是单一的修为的提升，如果他追求的是这个，那他天天都得一心扑在打怪升级身上。
他想要的是修为的圆满，毫无瑕疵的那种，他想要精研每一个境界，将自身达到无缺之境。
他想要同境界提升到极致，战力的极致是很难比较出来的，难得有这样一个机会，如果不挑战一下，陈落过后一定会捶胸顿足，扼腕后悔不已。
于是，他想到便做了，勇敢地向这座持续给他加持压力的山峰，发起了挑战。
陈落一步步一向上登阶，刚刚补充好的法力又快速燃烧消耗起来。
这一次，陈落没有选择再补回气露，而是纯靠自身的恢复力，他让混沌气旋以最快速度运转起来，像个小黑洞一样，疯狂吞噬着周围的天地灵气。
人形灵气抽干机再度登场！
陈落大口喘着粗气，步伐却是丝毫不敢停，撑着身体，一次又再上了两百级台阶。
狂暴的压力如潮水般压来，陈落只感觉自己如一块被惊涛骇浪不断冲刷着的礁石，每走一步，身体上都会掉下黑色的碎石块。
身体在压力的冲击下，都快要站不稳，明明刚刚踏上一级，却又风雨飘摇，随时会一步倒退。
陈落咬了咬牙，让丹田中的混沌气喷薄而出，强行撑开了压力一小瞬间，赶忙双脚都踏上一级，站稳了身子，这才没有引起什么不好的连锁。
天知道，在这种堪比正面吹十级强风的地方一个倒退，会不会直接受惯性影响连滚带爬的摔到山下去。
某国际知名喜剧影帝的成名绝招，无敌风火轮陈落也是有看过的。
楼梯可是相当适合这一招发挥的场合，陈落可不想一个不小心，亲自上场体验一下这招到底有多疼。
“呼——，真是相当恐怖的压力，感觉连再多一步，都踏不出去了。”
陈落眼神中有着不屈之意，想要再抬脚上一阶，但他刚一动身子，便有强烈的痛感袭来，像在拉扯着他全身的筋脉一般。
他的衣衫之下，全身的皮肤都出现了不同的红斑，感觉像被人重重地给打了一拳似的。
每动一下，都会撕心裂肺的那种痛！
“啊——”
陈落拼着痛入骷髅的苦和身上愈加强大的压力，无比艰难地抬起右脚，颤颤巍巍又重重地落下，然后猛地发力。
再上一阶，陈落连忙用双脚站稳，并打算扎个马步，稳固住重心。
但在他有所动作之前，他的眼前，一阵黑暗突然袭来，强烈的眩晕感就快要将他的灵台占满。
“不好……”
陈落心知，这是自己到了极限的表现，心中的不甘之意也没能将眩晕感冲散，眼看着他就要倒下，竟从身体之中，涌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让陈落瞬间清醒了过来。
是气血之力！
“你一个人逞什么能，咱们两个在一起，不才是一个完整的整体嘛！”
巫辰有些生气的声音传来，就像是一杆伸到落水者面前的船桨，让陈落抓住了希望。
因为欺天纹的关系，巫辰没办法像之前一样，能及时切换身体的掌控权，但他依旧时刻关注着陈落，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伸出了援手。
陈落站稳了身子，沉默了几秒钟。
“是我钻牛角尖了，对不起。”
陈落极为少见地向巫辰真挚且诚恳地道歉，他与巫辰分离以来，二者虽然十分亲近，好得跟一个人一样，虽然两人本来就是一体。
但陈落还是会不自觉地把巫辰当成一个独立的个体。
在他的预想当中，巫辰和自己虽为一体，但却走在完全不同的道路上。
陈落是射手，也擅长法术，对法宝的运用也炉火纯青。
巫辰更擅长近战，最擅长使用的是拳头，最近刚喜欢上用枪，更喜欢打拳拳到肉的近身肉搏战。
强大的肉身之力是他的优点。
陈落希望巫辰能与自己在两条路上各自坚定不移地走下去，这也是他要用《斩神养魔大法》分出巫辰的原因。
为了兼顾两方面，才分离出了另外一个自己。
明明这么做的人就是自己，最容易忽略巫辰也是自己的一部分的人也是自己。
“还没发现吗？这个禁空阵纹，对身体的压迫力更大，这分明是一条用来测试肉身修为的石阶。”
陈落恍然大悟，确实，他之前的思考有误，只是单纯地在与禁空阵纹的压力做对抗。
听巫辰这么一点拨，他很快就明白了问题的关键在哪里。
“你是说，这条石阶，可能不仅是单纯的测试，还可以帮助体修打磨肉身。”
巫辰回道：“没错，我就是这样感觉的，跟你单纯消耗混沌气不同，我能体会到，在这种压力之下，肉身的气血之力，会被打磨得更坚实一些。”
陈落仔细地感觉了一下，发现确实如巫辰所说的一样。
他以气血之力来硬扛阵纹的压力，虽然消耗得也很快，但对肉身却是一种相当不错的修行。
如同背负重物锻炼一般，而且还是不断增加重量的负重。
二人微一合计，再仔细一观察，便揣摩出了一小部分开创些石阶者的用意。
测试的同时，也是磨炼。
登阶如求道，是在坚持磨炼己身的过程中一步一步向上攀登。
能承受住压力的同时，还要从压力中得到成长。
这已经不仅仅是考验天赋，还是考验登阶者的心性。
心性不坚者，自然无法通过压力锻炼出什么，时间一长，自然也就坚持不下去了。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陈落也不再纠结于独自作战。
巫辰说得很对，他们两个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个体。
没有必要纠结于谁侧重于哪一方面，这些都是陈落的长处，一齐发展就好了。
站在第六百级阶梯上， 感受着周围无孔不入的压力，陈落先是切换回了融合法力，让身上的压力消失。
之后，盘坐调息了一阵之后，才站起，切换成了气血之力。
压力瞬间倾泻而下，陈落的身上立刻就被激发出了巫族战纹，自动反击对抗着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