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20]那时年少
刘天拿出字帖，在那描啊描。
莫凡回来的时候，一进门看张先坐着一动不动发呆，而刘天写字帖静心。
她立马察觉了些许异样。
等她把水壶递给刘天，刘天平静接过，微笑道谢，然后就没了没了。
莫凡立刻感觉到不对。
以她对刘天的了解，她给刘天打水，刘天即便不能做到好话一箩筐，最起码也要半箩筐。
如今不光没说好话，连多余问她的话都没说，明显心情欠佳。
她犹豫了半刻，问刘天：“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刘天一顿，迷茫地看着她。
她确实没怎么，主要是她不知道张先为什么一下子就生气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何况，她是还钱，还不是主动欠债，他为什么要生气？
她想不明白，可看他的样子，心里莫名生出一股不落意。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烦的很，十分烦，万分烦，只能通过写字帖静静心。
看刘天的状况，莫凡抓住她的手腕，拉她到跟前，轻细着声音问：“换个说法，我不在的时候，你跟张先发生了什么？”
“先哥给我打了饭，我说还他钱。”刘天眉头微蹙，简明扼要。
莫凡略一思考，认为张先不至于为了这么点小事和刘天闹别扭，肯定是刘天在不知不觉中，做了些气人的举动或说了让人生气的话。
她说话有时候直白又傻气，傻乎乎的可爱模样把别人逗笑，她自己毫无所觉。
不光毫无所觉，她还面露奇怪，不明所以，根本不知道大家是被她逗笑的，更不明白笑点在哪里。
同理，她惹人生气也是一样。
问她也不清楚，没必要再跟她继续这个话题。
莫凡拍拍刘天肩膀，安慰道：“就这样吧，你不用想了，想也想不明白，睡一觉就好了。”
刘天发现莫凡的嘴应该去算命，凭借运气一定能忽悠的人信她。
果然，午休醒了，张先又来找她说话。
闲扯了几句其他，他开始进入正题。
“你还钱，我肯定是不会要的，如果你心里过意不去，就记下，什么时候我需要你买饭了，你再还我吧！”
刘天纠结犹豫了一下，点头应下：“好！”
这一场小小的风波之后，两人似乎回到了张先回家之前的状态。
面上如此，谁都不知道两位少年人几经辗转反思，心智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获得了多少成长？
日子还要过下去，学生还要学习、做题。
刘天掏桌兜的题，一不小心带出来了张先带回来的青皮橘。
青皮橘掉到了王琳脚下，刘天轻轻拍她，“阿琳，我东西掉你那边了，能不能帮我捡一下。”
王琳看她：“好啊！”
王琳挪挪凳子，弯着腰，手往桌子底下摸。
很快，就找到橘子了。
她把橘子递给刘天，玩笑：“阿天，你还有橘子呢？！快放假了，地主家都没有余粮了！”
当初，刘天玩儿够了，把东西放下，她就忘了。
刚才橘子意外滚出来，她才想起，张先还给了她吃的。
她看着橘子，又看了眼王琳，没忽视王琳眼底隐隐的期待。
她对这些东西不太上心，按理说可以分，不止是王琳，还可以和附近的所有人分。
但东西是张先给的，他就在前面坐着，当着他的面把他送的东西再送人，这样不好。
刘天停在原地犹豫，最后看一眼王琳，她开始对橘子动手。
突然停下，她对着前面张先，叫了一声：“先哥！”
“怎么了？”张先边转头，边给刘天回应，声音有些空茫飘忽。
“你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了，我就可以随便处置吗？”
张先淡然道：“这还用问吗，当然了！”
“谢谢！”刘天眼睛弯成月牙，笑的真诚明媚。
她在谢张先的明理和体贴，他这样一说，她把他送的东西再分给别人，心里不会有任何负担。
这一刻，他们仿佛回到了之前。
张先体贴包容，刘天温暖知礼，让人动容。
最后，刘天留下苹果，自己吃，将青皮橘和奶糖跟莫凡、王琳、龚曼等七八个人分食。
“小天，数学测试卷（b）做了吗？”龚曼在后面喊。
刘天写完最后两个字，放下手里的笔，回头：“做完了，怎么了？”
“17题做了吗？”
“做了！”说完，刘天拿出卷子，开始读题。
龚曼站起来，两只小臂撑在立着的书上，探着脑袋凑向刘天：“给我讲讲呗！”
“好！”说着，刘天随手把题目中的条件重新画出来。
在她动笔的工夫，又凑过来五个人，莫凡、王琳、严妍、尚甜和张先。
几个人或在书上，或立起来，或凑脑袋，直接在刘天周围围成一个圈，空气都不通畅了。
“同桌，我也不会！”
“阿天开讲有益，我也要跟着学习。”
“不会！”
众人一人一句，都表示参与。
后来，刘天已经能适应众人围她在中间，好几个人在同一时间试图跟她交流，这次还是不自在。
闲扯和正经讲题，有很大诧异，何况，她需要氧气。
“可以！”她点头赞同，视线环顾着几人道：“你们看自己的卷子就行，不用特意来我这里，有什么不懂，随时叫停。”
她话音落，围着的人围的不那么紧了，除了莫凡和王琳在自己位置，都没有车。
刘天也没再多说，看着自己的卷子，顺了便条件，开始讲题。
每讲一个步骤，视线走在几人身上走一边，看他们没问题，再继续往下讲。
这道题，以刘天的思路，还是比较容易理解的。
一遍之后，有问题且需要刘天解决的，就只剩王琳了。
她也是似懂非懂的那种，结构明确，基础不扎实，有些步骤难理解。
刘天又翻着课本，让她理解题涉及的知识点，看她熟悉的差不多，又给她讲了一遍。
“阿天，你也太厉害了！”王琳震惊，仰慕又崇拜。
刘天面色不变，心想，完了。
尤其看到数学老师的那一刻，再看王琳，她那隐隐不详的预感，浮出来了。
“这节自习课改数学了，我们班超过咱们班一张卷子，这节课补回来！”
‘我们班’指他当班主任的班，‘咱们班’指刘天他们班了。
莫凡贴到刘天旁边，眼睛骨碌碌转：“谁把数学老师放出来的？”
刘天挨着莫凡，看着台上的数学老师，默然。
她不在乎谁放他出来，自从她出现，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强烈了些。
这节课，她得盯着王琳。
她怕王琳向对龚曼似的向数学老师喊话，推销她，到时候，她就完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