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12]那时年少
数学课代表来收卷子，刘天终于有了让王琳冷静下来的契机。
王琳把卷子从刘天这边递到边上，见刘天的没放一起，她问：“阿天，你的作业不交吗？”
“还有题没做出来，下节课再交。”
“哪道？”王琳好奇。
刘天并没有因为王琳给她期待太多，而不好意思讲关于她不会的题，而是平淡道：“这张卷子的最后一问。”
“哦，我也没做出来！”
“嗯。”
刘天见数学课代表陈盛一直没过来，直接把王琳的卷子传给莫凡，让莫凡把王琳的卷子和她的放一起。
刘天继续低头啃题。
自习课上了一段时间，王琳招呼刘天和莫凡一起预测语文上面的背诵填空题。
刘天没什么兴趣，比起预测，她更愿意花时间在巩固基础上。
没等她说话，莫凡道：“她可是能背下《长恨歌》的人，那些短的诗词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刘天眉头蹙起，她不喜欢听这些话。
有时候她都觉得，她们嘴里的她是不需要努力的那种人。
实际上并不是，她只是想把任务尽早完成，不习惯把事情往后拖。
比如说莫凡说的背下《长恨歌》，语文老师要求把它背下来，她用了三天时间，每天课间都在背。
别人聊天的时候，她在背《长恨歌》；别人玩儿的时候，她还在背。
甚至上厕所的时候，她脑海里都在回忆《长恨歌》，这篇文章太长了，她担心背不过，那几天，几乎一有时间，她就在背。
三天后，她背完，语文老师把《长恨歌》变成了选背。
最后，她成了班里唯一一个把长恨歌背完的人。
在他们一声声夸赞中，她都觉得自己是那个异类，甚至有些傻。
不过，好在她心理素质还好，别人的夸赞或挑剔，都与她无关。
她只做自己的事，明确目标，忠于过程，不太注重结果。
虽然不在乎，她却不喜欢。
“不一样！”刘天平静耐心道：“背下来和会背写不是一回事，我会背了，不代表我会写，即便会写，也不一定能保证写对。”
又道：“阿琳语文成绩好，一起听听看她预测了什么，挺好的。”
“不瞒你说。”听到夸赞，王琳嘴角勾起，眼里闪烁明亮的光，“我上次猜中两个，这次才叫你们一起的。”
“谢了！”刘天、莫凡异口同声。
王琳笑的更开心了：“不客气！”
王琳的预测，比刘天想想中慢的多。
她每翻到一个重点句子，都会点评一番，考到的几率是多少，还要讲为什么。
用了半节课的时间，王琳挑出五个句子。
之后，几乎教室的每个人都进入了热火朝天的复习中。
每个人都热情高涨，为这学期的第一次月考准备。
晚上，教室腾空，所有书都搬到外面走廊。
气氛一下子就变了，空气都变得软绵绵，再不复上午的热烈。
人们总说少年人心性不稳，看来是有原因的，不过半天的时间，仿佛就变了一个天下。
刘天摇头失笑。
挪开凳子，到下面架子上找书。
突然想起，架子上的书也搬到外面了。
她正准备站起来，视线余光看到架子上的一摞书。
“莫、莫凡？”刘天转身抬头，“你有没有看到是谁放我这里一摞书？”
“我！”莫凡小心地缓缓举起手，“我搬书之后你还没搬完，我从后面转了一圈，看到李珠那里有小说，不知道往哪儿放，我就说放你这儿！”
“她一个人在教室放了这么多小说？”刘天随手抽出一本，轻轻一晃，书就散架了。
意外发生，她整个人一愣，随后懵懵地看莫凡。
“放心，不是你弄坏的。”莫凡帮着捡，“他们担心班主任发现，就撕成一页页的，夹在课本里看。这么一来，不光能瞒住班主任，还能几个人一起看。”
“所以这书不止李珠一个人的？”刘天把地上的书纸捡完，和莫凡手里的几张放在一起重新放在架子上，站起来。
“一听我答应李珠放你这，不停有手把东西递过来，后来就变成了二十几本。”莫凡讨好笑笑：“你看大家心里都信重你。”
刘天：这份信重送你！
刘天心里那叫一个气，理智叫她关心最重要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被富贵宝儿发现，收走，算谁的？”
“他们说在你这儿都能被班主任收走，哪里都保不住，真被收走，他们就不要了！”莫凡猛地抬头，略显战战兢兢道。
刘天都不知道，她在这班同学印象中是这么好的学生。
好到一听莫凡说把书放到她这，所有人都把放在教室里小说寄存到她这里了。
忽然想起什么，刘天眯眼看着莫凡：“你是不是忘了，班主任才在我的桌子上没收了一本小说！”
“这不正好，他已经收走一本了，肯定不会想到你这里还有一摞！”莫凡略显心虚。
事实上，她心里不这么想。
她一早认为班主任已经知道从刘天桌子收走的书是她的，她不敢细想。
她怕班主任，也怕爷爷再来接她，班主任会提到。
见刘天找班主任，班主任没问刘天书到底是不是刘天的，她几乎就确认了，班主任知道书不是刘天的，而是她的。
否则，班主任肯定给刘天来一通思想教育，烦的刘天倾泻一波。
刘天没说班主任唠叨的话，班主任没问刘天书到底是谁的，那他应当已经心知肚明。
她也不是故意让刘天背黑锅，她怕极了，而刘天不在意。
班主任对她放养，不管不顾，这件事放到明面上，她更是
莫凡抿嘴咬唇。
人真是奇怪，越是不在意你的人，你越是看重他对你的想法和看法。
明明他已经放弃她了。
‘你可真是好样的！’话到嘴边，感受到莫凡的低气压，刘天又收回了这句话。
“好了，被收走没人找我麻烦就行。”刘天两根手指交叠，轻弹莫凡脑门儿，“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莫凡眼眶发热，轻声道：“谢谢！”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不再看刘天。
这就是即便她不满、不甘，即便班主任对刘天再好，她也嫉妒、讨厌不起来刘天的原因。
刘天总是善解人意，能感受到别人低落的情绪，照顾到别人的感受。
刘天太好，让人害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