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7]那时年少
这节不是化学，全神贯注听课的时间过的很快。
下课后，刘天正翻着老师上课讲的内容复习，莫凡凑到她旁边：“同桌，你干嘛呢？”
刘天看她一眼，就知道她来继续上课前的话题了，“没什么！”静静把书合上。
这节课的内容，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什么时候看都行。
“那你接着猜喽！”莫凡坐直身体，抛给刘天一个灿烂的媚眼。
“这样吧，”刘天转身看着她，“我只猜一个，猜对了，其他你就直接告诉我。”
莫凡犹豫了一下，答应：“好！”
刘天托着下巴，注视莫凡的眼睛。
过了一会儿，她开口：“你出去一趟，肯定要买吃的。但你买吃的东西，肯定想不到我，所以，你给我买的应该是个物件儿。”
刘天没错过莫凡眼里一瞬间明亮的光。
看莫凡得意的神情，看来她猜错了，那她就不猜这个了。
索性不再看莫凡的眼睛，她黑瞳东晃晃，西逛逛，露出苦思冥想的模样。
感觉样子做够了，她突然开口：“你买了上次一起出去的时候，你在书店看中的那本书，黑皮，上面只写了两个字。”
“恭喜你，回答正确！”莫凡眉眼弯弯，开心极了，变魔术般从书桌兜掏出一本带着塑料薄膜的书，爱抚着道：“我已经想买它很久了，我要拿回家，把它收藏起来。”
“看来，我猜对了！”刘天挑眉，含笑看沉浸在喜悦中的莫凡。
完了，莫凡的喜悦一下子被冲淡了不少，她盯着刘天，质疑道：“你是怎么猜中的？”
“你回来之后，还对这本书念念不忘，你家长又不是不让你看小说的迂腐家长，这并不难猜。”
“不管，还成了优点了！”莫凡低头，嘴角勾起嘲讽的笑。
刘天笑着道：“家里开明的，想要关注；让人管的死死的，想要自由。结果就是大家都一样，不如意。”
“既然知道大家都一样，那就不需要有什么不满了。到最后，谁能随遇而安，那谁就过得自在！”
莫凡不知什么时候抬起头，嘴角还有一定弧度，震惊地看着沉稳微笑的刘天。
她身上是不多见的自由洒脱，这一刻，她仿佛能看开一切，周身散发着安定人心的气场，自在安详，岿然不动。
静默，静默，还是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像是几年一样的几秒钟。
莫凡回神，一身轻松。
“你猜对了，给你看看，我还带回了什么。”莫凡弯下腰，下巴磕在桌子面上，胳膊往桌子底下掏。
她摸出一个白色塑料袋，放到桌子上，“医生说气啊，什么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开藿香正气水，这明明是消暑的。”嘴上叨叨着，手继续在桌子下摸索。
突然，她眸光一亮，双手抱着一个东西，从桌子下缓缓向上移。
“铛铛铛！”莫凡把一个球状的黄东西墩在桌子上，看向刘天，“新出炉的柚子，去晦气的，怎么样？！”
“晦气？”
“你上午稀里糊涂就拿纸团砸了班主任，还砸的那么准，不晦气吗？”莫凡微微歪头，瞪大眼睛。
刘天眉头微动，问：“你这柚子，真的是专门给我买的？”
不怪她不信莫凡，莫凡就不是能主动给别人送温暖的人，尤其是跟她近的人。
她的信条是，不熟的人，总不会一直麻烦她，帮了就帮了；熟的人帮一次，总能再来麻烦她，一次又一次，怪麻烦的。
她自己的事还考虑不过来，没多余的精力照顾别人，既然不能维持下去，那就不要开头。
所以，她的习惯就是顾好自己，不管别人。
哪怕就在眼门前儿，顺手帮忙的事，没人主动要求，她眼里也看不见。
甚至，有时别人向她求助，她怕费力，也会拒绝。
有次，她们宿舍一个女生，让她帮忙带水果，她说太重，带不动，直接拒绝了。
出门碰到班上一个不熟的男生，让她帮忙带水果，她却帮他带了。
后来，她问莫凡为什么，莫凡气闷，回她一句，‘出门遇到了，我有什么办法？！’。
对这一点，她一直不懂莫凡。
于她而言，对事不对人才是平稳处世的长久之计。
不过，莫凡为人处世，从不惹人厌，她自己怕麻烦，就不会主动麻烦别人。
因为了解莫凡，所以才质疑她那句‘专门给你带回来’的话。
见刘天认真问她，莫凡眼里闪过心虚：“柚子皮去晦气，专门给你带回来的。至于柚子，我看了有想吃的冲动，又能花我妈的钱，就让她买了！”
知道自己没猜错，刘天并没有挤兑责怪莫凡说的半真半假，故意误导，而是笑笑：“你还能想到我，谢了！”
见莫凡没反应，她重新翻开书，做自己的事。
没一会儿，一瓣红心柚子出现在她的余光里。
她接过柚子，笑着道：“谢谢！”
“不是给你的，给阿琳！”见刘天怔愣不解，莫凡扬扬下巴，“给阿琳！”
刘天眼里的困惑更深了，在莫凡认真专注的视线下，她没有多问，戳了戳王琳。
“啊？”王琳还是懵的，看到刘天递过来的柚子，笑着道谢：“谢谢小天！”
“不是我，是莫凡的！”见王琳还懵着，她直接把身子往后靠靠，让王琳能看见莫凡。
王琳愣了一下，似乎不认识莫凡了，恍惚着道：“莫凡，谢谢！”
“不客气！”莫凡无甚表情，继续低头掰柚子瓣。
‘老龚、老尚、严妍’她掰一个瓣，报一个人的名字。
除了吃饭要嚼四十下的严妍反应慢，其他人的反应和王琳大同小异，行为都透露着丝丝难以置信。
莫凡也不在意，继续分，附近的人，人手一份。
到刘天，莫凡掰下黏连的两瓣柚子，随意递给她：“这俩小，两个就都给你了。”
刘天笑看她，顿了顿，才接过柚子，调侃的语气道：“谢了！”
“不客气！”
刘天转回头时，轻笑着摇了一下头。
少年，果然都别扭。
莫名想起来篮球课有个男生手腕擦破了，来找她擦药。
她自认有些笨手笨脚，征求莫凡意见请莫凡帮忙。
可还没等莫凡上手，男生就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让她快点，不要耽误伤情。
一瞬间，画面陷入静止。
那一刻的诡异让她略显手足无措，在他的催促下，还是小心翼翼拿着棉签沾药水，给他擦药。
不自觉看一眼莫凡，觉得她那一刻有些不一样，现在想来，应当有艳羡。
他们年纪并不大，即便理智成熟，心还没死。
没人真的希望和周围的人互不相欠，都希望自己受欢迎，被温暖对待。
只是有些人的经历，让他们将自己保护起来，互不相欠，对他们来说才安全，才不会受伤。
可心有时极其不想那样，就表现出来别扭的一面。
莫凡一些时候想对别人好，又一副清醒看到别人不在意、不相信、更不会感激的模样，心里拧巴。
申真知道错了，故意说些气人的话，以坏的表现掩盖不安，以求坐实他就是故意做坏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