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12」囚神
“怎么了？”燕昔见刘天突然停下，不解的问。
刘天歪头看着他，直言道：“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燕昔苦笑，他以前对她不好吗？
刘天知道他现在的想法，肯定坚定又底气十足的告诉他：不好！
刘天猜对了，他这么做确实有原因。
等找到最后一种炼遮天镜的材料，他就要去炼遮天镜。
换了一颗妖骨都用了凡间五年的时间，他这次走，不知道要多久。
仙骨换妖骨，只需要他能忍。
可遮天镜的炼化耗费精力和时间就不是他能做主了，他只能保证尽量快。
燕昔颠了颠身上的东西，委屈可怜的看着刘天：“你总不能让我这样，面对着来来往往的人，和你在大街聊天吧？”
说完，见刘天注视着他没反应，他率先往前走。
果然有妖！
刘天看着燕昔走在前面的背影，抬步跟上。
她没追着问，因为她知道燕昔想好措辞之前，怎么都不会说。
两人来到一个客栈，要了两间上房。
刘天在路上吃的差不多了，坐在客房的桌子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等着燕昔来找她。
推门声响，刘天抬头看了一眼，是她预料中的燕昔。
想必他想好了说辞。
燕昔的大长腿三步迈到桌子旁边，坐在刘天对面。
他微笑，看着刘天问：“你喜欢山林的生活，还是这里的生活！”
“各有各的好！”刘天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淡淡道。
燕昔谈正事的时候，不会说废话。
虽然很久没见，但她对燕昔有一定了解，他大多时候不正经，爱逗她。
可他谈正事的时候，正经的不能再正经。
她嫌费功夫，学着在山崖攀岩而下，身上的绳子没绑好，她从山崖跌下，幸好被燕昔接住，否则她就一命呜呼了。
那次，燕昔一改往日不要脸的狗形象，严肃认真的说了她一通。
她从没见过那样的燕昔，成熟又安稳。
当然，燕昔的严肃只有偶尔对事的时候，大多数还是一副狗模样。
燕昔现在认真的神情，是他有事要说。
“我想听到你的取舍？”燕昔拿起一个空杯子，低头，手指沿着杯沿摩挲。
刘天拧眉问：“为什么要取舍？”
“这次回来还要走，最后一次，以后我都会陪着你。”燕昔看着刘天，犹豫着道：“我准备了两个地方给你，你可以选一个你喜欢的地方！”
人界和妖界的交界，气息混乱，音书想不到，天道也注意不到。
燕昔准备了这么久，他通知的意味，也只带上了一些商量的味道，让她选择。
刘天低下头，攥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为什么要两个选一个，她是个人，不是他的宠物，凭什么关着她。
燕昔抬头看刘天，随手放下杯子：“就像在山林一样，等你在那个地方待够了，我这边的事情好了，你就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原来她喜欢的山林是燕昔用来困住她的地方？！
“多久？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刘天猛的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燕昔。
燕昔眸光闪烁，他不能确定多久。
动动嘴唇，道：“你听”
“所以，这么多年你一直在囚禁我，只是我的牢房比别人大，别人是一间屋子，我的是一座山。”刘天拍桌而起，身体前倾。
想起燕昔的狗性，刘天更生气：“我在你眼中，一直是个宠物，没事逗来玩的宠物？！”
不，不是，从来都不是。
不是宠物，是他要守护的人。
他要怎么跟她说明。
燕昔拳头攥紧，这种事情他和她说不明白。
除非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否则怎么都说不明白。
燕昔眉头紧锁，一时想不到说辞。
对上刘天的怒目，燕昔眼里的光微微颤动。
晚霞透过窗户和门照进来，给屋子增添了几分明亮温暖。
可两人之间的气氛并不好，这几分温暖没有任何改善。
不管心里是何感想，燕昔面色平静无波，既没有说正事的严肃，也没有平时逗刘天的温和。
他不知道以什么状态来应对刘天的质问。
见他这样，刘天以为燕昔自知理亏，等着他说些什么。
“你必须做出选择！”
等到的竟是这么一句，刘天眼睛微眯，随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阔步出门。
她迈大步走出客栈，一时不知道往哪里走。
她选了一边人多的地方，人多的地方容易隐藏，走在其中会觉得自己很渺小，烦恼自然也微不足道。
刘天很快融入了人群。
燕昔在窗户前站着，刘天的背影清晰的映入他的眼中。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刘天。
今天有灯会，街上的人忙忙碌碌的布置着什么。
刘天只看了一眼，便没有了兴趣。
燕昔真的把她当宠物吗？
如果真把她当宠物，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燕昔对她的好，她能感受到。
不管是上一世带新鲜玩意儿给她，讨她开心，还是躲在暗处的陪伴，或是这一世对她的悉心照顾，燕昔不可谓不尽心。
如果不是，他为什么两世，甚至更久的把她带到一个地方，让她与世隔绝。
刘天想不通，不知不觉走到一条河边。
她坐在边上，脱掉鞋袜，把脚伸进水里。
冰冰凉的感觉让她清醒，脑子不再是一团浆糊。
她享受着凉水带来的通体舒畅。
燕昔对她的好是真，她喜欢那座山也是真。
那里有她最舒服自在的时光。
既然这样，就不要自己为难自己，让心不舒服。
不管燕昔出于什么原因，过去的时光，她很快乐。
不能因为她现在把过去定义为囚禁，让所有日子蒙上灰尘。
那是她的生活，和燕昔还有几个胜似亲人的老虎的生活。
此刻，刘天心中有两个小人，一个钻进了牛角尖，一个在外面引导。
两人不停拉锯。
不知不觉，天暗下来。
月亮破云而出，高挂在天上，散发着皎洁的光。
河面不知从哪里飘来了许多莲花灯，驱散了那一片的波光粼粼。
后面是喧嚣，前面是宁静。
刘天的心，时而烦躁，时而安静。
有些事情，想不通，也不必想了，她只需要做好该做的。
她应该去她出生的地方，完成她的陪伴任务。
刘天摸了摸小腿上的胎记，她还不知道她出生的地方在哪里。
她重新看着河面发呆。
“把东西拿出来！”
刘天回头，视线被植物遮住，看不到人，但能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把脚从水里拿出来，站起身，越过植物，走到一棵大树后面。
她看到几个衣着破旧的半大孩子，在欺负一个小乞丐，小乞丐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