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被渣爹抛弃的我和阿弟
刘端第三天来了花月楼。
刘天来到一个包厢前,深吸一口气,推开门的一瞬间,脸上就带上了笑。
刘端坐在中间上首位置,两旁围了十多个人,他们听到开门声望过来,冷漠、调笑、邪佞,这十几张脸,写满来者不善。
他们都知道贤王世子是因为芳菲才被萧小将军打伤,刘端叫来芳菲的目的不言而喻。
走进来,看到屋里的情形,刘天脸上的笑容更胜了,心里却像三九天一样冷。
刘端不光渣,还无耻。
他什么都不用做,只把态度摆到那,自然有人甘愿为马前卒。
她告诉自己,不能露出丝毫怯懦,否则这些人只会变本加厉。
“这是芳菲姑娘吧,长得也不怎么样,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想来,是伺候人的本事好!”一个满脸淫邪的人开口,其他人跟着哄堂大笑。
刘端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
刘天脸上的笑容不变,甚至更加灿烂。
怒极反笑不过如此。
另一个人余光瞥到刘端的动作,从位置上起身,走到刘天旁边。
“看看芳菲姑娘的笑脸,于兄夸的想来让芳菲姑娘相当满意!”他手在刘天手背流连,又握刘天的腰肢,“我却觉得于兄的话不在理!”
他一把扯下刘天的外衫,伸手在她胳膊上摩挲,“男人都爱新鲜,或许就是芳菲姑娘有这个劲,听说文宇公子和萧将军经常一起来找芳菲,于兄要不要和我一起试试!”
被称作于兄的人闻言哈哈大笑,像是来了兴致,起身走到刘天身边。
两人在刘天耳畔说着污言秽语,手还不老实的胡乱摸索。
周围的十几个人像是在看一场热闹,脸上满是讽刺戏谑。
刘天则像一个物件被两人来回把玩,周围的人像是饿狼跃跃欲试。
只等刘端一声命令,他们就会扑上来,撕咬刘天。
刘天笑,一直笑,开心的笑,放浪的笑,笑的她眼眶发热,心里却酸苦。
心里问了好多年不曾问的问题,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不认刘端这个渣爹,还是没有成全千依到手的富贵?!
可凭什么,凭什么千依处处跟她作对,甚至拿着阿莫的东西换富贵,嘴里还在鄙视辱骂他们,竟还要她成全她。
凭什么刘端有认回她和阿莫的想法,他们就要赶着回他身边,任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的抛弃、他们所受的苦,像都没有发生过。
她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们的歪理,她只知道自己没做错什么,他们毫不给她机会,上来就为了折辱而折辱。
刘天哈哈大笑,放荡又悲怆,她笑出了眼泪,嘴上挂着璀璨的弧度:“两位爷有什么,多来个三四位芳菲照样能叫你们满意而归!”
刘天一边笑,一边伸手去扯两人的腰带。
刘天心里哀极、怒极、也恨极了。
或许是血脉之间独有的感应,刘端觉得心头一悸,无名的怒火让他把酒杯摔在地上,直接摔了个稀巴烂。
房间一时陷入静默,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丝动静。
众人不明白刘端为何发火,是不满芳菲,还是不满那两人对芳菲的折辱。
不知是谁带头把手里的酒杯摔在地上,其他人也跟着摔酒壶和酒杯。
地上都是破碎的瓷片。
“听说芳菲姑娘舞姿极美,如今就给我们来一舞吧!”开口的人脸色黑沉,满脸阴骘,一看就是阴冷诡谲之人。
他的话打破了屋子的沉默,刘端安静的看着,那一瞬间的感受过后,他又恢复了冷静。
“听说光脚跳舞更加轻盈,本官就喜欢轻盈的舞姿!”不知哪个阴险之辈,补充了一句。
刘天微顿,脱了鞋子,淡淡一笑:“芳菲献丑了!”她像是根本没看到地上的碎瓷片,只作寻常舞一般。
没等身边两人离开,刘天双脚踩上了碎瓷片,轻盈的舞动起来。
两人看了眼刘天所经之处的血迹,对视一眼,双双回到自己的座位。
刘天在碎瓷片上舞蹈,瓷片划破了她的脚底,所过之处带着斑驳的血迹,她嘴上带笑,额头冒出薄汗,她一直舞,一直舞!
随着时间流逝,她动作慢了几分,渐渐显出几分吃力,脚也可察的抖动,不小心倒下,她自己又起来,端着笑,跳着舞。
跳着跳着,她脚上,腿上,胳膊上手上,全都是血,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衫,浸透她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额头的汗珠更是一颗颗往下滚。
她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只剩一片惨白,双唇都失去了颜色,她笑起来再没有了明媚灿烂,只剩柔弱可怜。
她一直笑着跳,一直跳!!
她已经做到了极致,别人再不能为难她。
那一群人中,有两个面露不忍之色,欲言又止。
刘端心脏有些抽疼,他不再看刘天,抓起酒壶喝酒。
又过了不知多久,每一片瓦上都染上了鲜红。
屋子也陷入了诡异的静谧,静的有些沉闷。
终究是有人先忍不住压力,开口道:“属下家里还有事,先行告退!”那人看了刘端一眼,见刘端没有不悦,径自离开了。
后面陆陆续续接连有人离开。
刘端是最后一个走的,他一路踢开带血的瓷片,走到刘天身边。
“你害死了我女儿,这只是个开始!”他的声音很冷,像冰箭刺向刘天的心脏。
“刘大人一身好本事,又有好手段,怪不得一直高升!”刘天满脸冷意,眼神发出摄人的光芒,苍白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刘端觉得她的样子似曾相识,又想到,大概是这个青楼女子心有不甘,想和他叫板,才摆出这样一副姿态。
他冷漠的从刘天身边走过,头也不回。
刘天看了眼手臂内侧,上面的胭脂覆盖已经没了,她落地的时候故意划到,现在是一片血色,根本看不到其中的另一抹红。
她捡起外袍和一双鞋,笑着出门,可笑着笑着,两行清泪不自觉滑下来。
委屈愤恨向她席卷而来。
阿禾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苍白到几乎透明的刘天,脸上挂着一行泪珠,看着好不可怜。
他接住踉跄的刘天,托抱起她,深深皱着眉头,问:“你没事吧?!”
他看她的伤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可她不该哭,所以他才有了这个疑问。
没想到刘端是真狠,第一次就把人折磨成这个模样,若是还有以后,刘天哪还能有命在。
他到时候知道刘天才是他的女儿,他不得悔恨死,晋王手段当真算得上毒辣。
刘天扯出一抹笑,苍白的脸上写满了嘲讽:“这个世界真是荒唐可笑!”无力又无奈。
她知道她是刘端的女儿!
阿禾脚步一顿,抱着她去了后面,刚走进去,一个丫鬟迎面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