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被渣爹抛弃的我和阿弟
沈莫走了,刘天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站不住了,跌坐在地上,碎瓷片把身上多处都划破了,她才想起出门。
她魂不守舍的往外走,被小二叫住结账,从怀里掏出五十两银子,继续往前走,小二叫她,想给她找银子,她根本听不到。
她本能的往花月楼的方向走,这条路不知道走了多少遍。
到底她面前的阿莫才是阿莫,还是文宇口中的阿莫是阿莫。
她好像没有教好阿莫,明明知道他小时候被抛弃,看过了世间的冷漠,却还只顾着挣银子,忽略了他的感受,可,没有银子,他们活不下去啊!
刘天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泪流满面。
“芳菲,你这是怎么了?”丁妈妈看到满脸泪水,腿上一块块血渍的刘天,惊讶开口。
刘天扯了扯嘴角,没扯起来,她就放弃了。
她失魂道:“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她继续麻木的往前走。
千依中途出来,说了几句讽刺的话,刘天好似没看到她,直接回了房间。
刘天平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的帷幔,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阳光照进屋子里,却照不到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丁妈妈端着一碗鸡汤进来。
她一身深粉的罗裙,化着艳丽的妆容,让屋子里的阳光都失了颜色。
她关上门,妖娆的身影不断接近床上的人。
她坐在床上,看着刘天,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眼睛一眨,又换上了明媚的笑。
“喝点汤水暖暖,即便心冷,身子暖了也舒服些!”
刘天眼珠一动,一滴眼泪从她酸涩的眼眶中划出,她轻声道:“谢谢丁妈妈!”
可她没有起身,她一点儿都不想动。
丁妈妈微微叹气,把鸡汤放在梳妆台上,从袖口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粉末往刘天伤口涂抹。
她见过许许多多失意的女子,贫贱相依,最后各自分离,青梅竹马,各奔东西,才子女妓,消磨欢喜,大多最后生了仇怨,分崩离析,那闹腾的场面,简直不能再难堪,芳菲这样安静的倒是少见。
她没有诉说这些年的难事,怒斥男子的薄情,更没有大吵大骂。
她第一次见芳菲,就觉得她是一个机灵的丫头,敢和她讨价还价,利益关系说的明白的,她都有些不相信她是个几岁的孩子,可她眼睛灵动清澈,完全不像被尘世污浊了的模样。
她当时就决定买下她,凭她那双干净的眼睛,总有一天会值得。
她护着她让她少见别人的争斗,维护她心里的那份干净,时间过的可真快,她也没辜负她的期望,单单是陪着公子们游玩,就让她赚得盆满钵满。
只是突然冒出个沈莫,将她的心都打乱了,不过看他们闹掰的模样,倒也不用担心了。
丁妈妈走了,走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意,直到去见晋王的时候,脸上都发着喜悦的光,让人想假装看不到都不能。
“丁妈妈是觉得费心血培养的姑娘,终归还是回到了你身边?!”他目光幽深,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上次在考场门口,他以为她是对文宇有几分感情,偷偷去送他。
现在才明白,原来她看的不是文宇,而是文宇旁边的沈莫。
今天在酒楼,好巧不巧的又遇到了两人,沈莫是先离开的那个,也就是说,芳菲受制于沈莫,她让沈莫不满了。
他不明白男女那些麻烦的纠缠,但他懂人心,他看到芳菲占了下风。
只要沈莫让芳菲离开,她一定会走。
芳菲是丁妈妈当台柱子培养的,他不想给他赚银子的东西被人抢走。
丁妈妈先是面上不解,随后明白晋王说的是芳菲,再是不可置信晋王竟然管这种小事,最后是困惑,他怎么知道今天的事。
突然恍然大悟,他的意思是芳菲有可能冒险逃离。
见丁妈妈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挥挥手,丁妈妈面色复杂的退了出去。
芳菲真的会因为沈莫发现她在青楼而离开吗?她不敢赌,主子已经提醒她了,如果这样再让芳菲逃走,一切都是她的过错。
出了门,她立马招呼过来一个人,让他盯着芳菲。
第二天天还没亮,刘天装着百两银子混出了花月楼。
可等在那里的,不是沈莫准备的马车,而是带着几个人的丁妈妈。
她被扔到了柴房,没有为自己解释,也没有求丁妈妈原谅,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她身上的百两银子被丁妈妈搜走,一个人孤零零的被扔到一边。
丁妈妈不信芳菲只有那一点的银子,她觉得芳菲背叛了她,背叛的彻底,试图去找支持她的证据。
她来到芳菲的房间,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封信、一匣子银票和金银首饰。
信写着:多谢丁妈妈多年的照顾,银子留给您,您一个人多保重,芳菲拜别!
丁妈妈心里一热,指尖微微颤抖。
她好像一直在拿手里多余的东西,从芳菲手里换她没有的温情,却在利益面前又放弃了芳菲,这次更是毫不留情的把她扔到柴房。
她往柴房走去,走到门口又停下。
她进去要同芳菲说什么,劝说她别离开,留在这里。
想起芳菲给她留下的一叠银票,看着从芳菲身上搜出来的一张一百两的,只这么想想,都觉得自己自私无耻。
丁妈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离开了。
没接到刘天的人回去禀告了沈莫。沈莫现在正是红极一时的新科状元,备受关注,他不能有任何的行动,只花月楼的守门人那一关他就过不了。
他叫了朱谦和林洛去喝酒,他们只找了一个小酒馆,平时堪称滴酒不沾的沈莫,从中午喝到晚上。
两人见沈莫一杯接一杯,拦都拦不住,他们都不敢跟着喝了,就怕几人都醉了,露宿街头。
“她不让我喝酒,我就滴酒不沾,我那么听话,她却骗我!她骗我!!”他半醉半醒,举着酒壶在那摇晃,低头喃喃:“现在好了,陷进去了!”
“你不是还有我们,我们帮你!”两人拍着沈莫的肩膀,沈莫抬头,两人愣愣的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流泪的沈莫。
沈莫摇摇头,叹道:“你们一个继母诡谲,一个家里地位岌岌,家世好却也和我一样,没有人在乎,再艰难,她还会同我站在一边,我们半斤八两!!”
闻言,两人都愣住了,沈莫从来没有和他们如此深谈。
朱谦家里父亲娶了继室,继室生了个嫡子,每时每刻都在算计,怎么让她儿子继承家族,各种手段都用过,可朱谦命大,没被她害了,为了生存,却要做出一副不讨喜的傲慢模样。
林洛家叔伯很多,也就意味着他这一代堂兄弟姐妹特别多,他父母都是靠不住的,一个放浪不管不顾,一个只知道在后宅争风吃醋,他必须拼命讨好祖父和祖母才有资源。
沈莫举杯喝酒,另外两人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