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拔刀相助杨小山
刘桂芬她们家这老太太属实是屎壳郎打哈欠——一张臭嘴，明明是她肆意辱骂儿媳，到了她的嘴里却变成了是儿媳妇让自家出丑了。
从刚才杨卫国和刘桂芬的举动来说，两人之间似乎真的可能有点什么。
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封建社会那套早就不兴了，人家两人就算是走到一起又怎么样。
刘桂芬嫁进杨家就不能改嫁再婚了？
是不是还要给人家弄块贞洁牌坊？穿个铁裤衩？
刘桂芬、杨卫国两人笨嘴拙舌面对着刁老太太的侮辱和谩骂，脸色通红，羞愤难当。
骂了半天，周围人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二婶儿，差不多得了，人家俩人也没干啥。”
“老嫂子，消消气。这么多人呢，闹下去谁都不好看。”
“多大的事啊，至于么，家里脸面都不要了？”
老太太在队里刁横惯了，从来没怕过事。
大家伙越怎么说，她反而越怕儿媳妇因为大家的态度而有恃无恐。
“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我教训我们家儿媳妇，怎么滴了？”
杨小山见这老太太不依不饶，脾气也有些上来了。
“你家儿媳妇？不对吧？我听你这口气，不像是在训你们家儿媳妇，倒像是在训你们家奴才啊！
怎么着？桂芬嫂子一个人带三个孩子，外加你这个老太太，一天辛辛苦苦还有错了是不？
慢说两人没什么，就有什么又能怎么样？
卫国大哥是光棍儿吧？桂芬婶子是寡妇吧？新中国的法律哪条规定了他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您老当这是旧社会呢？人家是嫁到你们家来的，不是卖到你们家来的。你儿子都去世几年了，还不许人家改嫁么。我说老太太，现在是新社会了，可不兴寡妇守节那一套封建迷信的东西。”
杨小山自觉占着大义，正气凌然的一番强势发言气的老太太眼睛都瞪圆了。
指着杨小山的鼻子骂道：“我就说你们这帮人没安好心！撺掇寡妇改嫁，你这个丧天良的东西，你也不怕遭报应！”
“老太太，你别胡搅蛮缠，我刚才说的是假设，假设你懂不懂？人家两人正大光明的，就借口水喝，是不是你跑这上纲上线、诬陷好人的？
挺大个人了，不学好呢？周围多少小辈儿人看着，也不嫌丢人？
你不想要名声不要紧，别祸害人啊！”
杨小山越说越来劲，他小时候没少见农村的泼妇吵架，知道这帮人最大的长处是耍混，而不是讲理，千万不能给他们开口的机会。
老太太被杨小山气的直翻白眼，开始撒泼：“你算哪根葱哪根蒜，跑这充大个儿？一外地来的破落户，我们杨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泼妇吵架，有理咬死人，无理还要搅三分，一瞧自己不占理了，立马就开始撒泼打滚的那一套。
“大伙瞧瞧，说不过就开始骂人了。你儿媳妇平日里可待你可不薄啊！老太太，做人得讲良心。你摸着良心说，桂芬嫂子她容易吗？
一个人带着你们一个老的三个小的，给你们家当牛做马。我看你怕不是怕桂芬嫂子以后改嫁，就没人给你养老了吧？
做人，可不能怎么自私啊？人家又没卖给你们家，你儿子死了还有闺女呢？
可不能可着桂芬嫂子一个人祸害！”
杨小山向来不惮于以最深的恶意来猜度他人，他很清楚对付这种刁蛮的老太婆光一个人动嘴皮子是没用的，必须得让她被千夫所指，她才能收敛蛮不讲理的做派。
要说这个年代的人爱看热闹是爱看热闹，但三观是非常正的，这么多年“妇女能顶半边天”的舆论宣传下，妇女的地位空前高涨，旧社会寡妇立贞节牌坊那一套早就没市场了。
“小山说的有道理。”
“老王婆子，给你儿媳妇留点脸面吧。”
“就是啊，桂芬这儿媳妇当得没话说，你这老婆婆得讲良心啊。”
老太太没想到杨小山胡言乱语正好戳中了她的心事，顿时语塞，周围人又纷纷对他指责，一时竟组织不起语言还口。
恼羞成怒之下，一头向杨小山冲过来，要找杨小山拼命。
“你胡说八道……没有影儿的事，你个瘪犊子，老婆子我跟你拼了。”
杨小山见老太太一头向他扎过来，他哪敢硬接啊，赶紧跑路。
老太太被周围围观的老百姓们拦住了手脚。
这时杨振礼才姗姗来迟，“闹什么闹，怎么回事？”
众人七嘴八舌的讲了一会儿，杨振礼听明白来龙去脉，狠狠的瞪了杨小山一眼。
人家的事你跟着掺和什么？
得，被队长记上了一笔。
杨小山心想我这可是做好人好事，再说那老太太骂的实在太难听，让人听着生气。
咋了嘛，一点不心虚。
“二婶子，不是我说你，这么大岁数了，不嫌丢人么，有什么事不能在家里说，在这大庭广众的是你好看啊，还是你儿媳妇好看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不兴寡妇守节那一套东西，今天别管桂芬和卫国有没有事，你这当婆婆都不能拦着。”
杨振礼从辈分上是要比老太太低一辈的，管老太太叫一声婶子，但这个年代队长掌握着生产队的绝对权力，权威不容置疑。
老太太被他训了几句，也有些心虚，但还是嘴硬。
“我怕什么丢人？她刘桂芬都不嫌丢人，我有什么可丢人的，我一个糟老婆子。我儿子早早就死了，剩下我孤寡老婆子带着三个孙子，儿媳妇还要爬墙，可让我怎么活啊！”
老太太不敢跟杨振礼这个队长来硬的，打起了苦情牌，开始哭天抹泪。
“哭啥哭，都多大的岁数了，就不能替晚辈都想想，你还知道你有三个孙子呢？你瞅瞅你今天干的这个事。”
杨振礼怒其不争的说道。
“振礼啊，你可不能帮着外人说话啊……”
老太太见苦情牌没用，还想打点亲情牌，没说两句就被杨振礼强硬的打断。
“什么外人内人的。说的是这个理，没理咋地都不行。再说这事他俩这事八字还没一撇，你怕个什么劲，桂芬的人品你有什么信不过的？”
杨振礼当了十年的生产队队长，什么家长里短、鸡毛蒜皮没见过？搭眼一瞅就知道问题的症结在哪。
老太太的气焰算是被压下来了，嘴里还不服的嘟嘟囔囔。
“行了行了，都别看了，赶紧干活去，别想偷懒。”杨振礼哄散了众人。
杨小山正想开溜，脖领子就被人从后面给扥住了。
“你小子咋啥事都敢管？人家事跟你有啥关系？”
杨小山心虚的笑了笑，“大哥，我这人你还不知道吗？正义感爆棚，路见不平，我得拔刀相助！”
杨振礼被他给气笑了，“行了，以后人家家事少掺和，省得挨一顿揍都白挨。”
“诶，得嘞，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