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萝卜为什么会炸呢?
嘿咻,嘿咻,嘿咻,嘿咻……
古怪的声响从黑暗中传来,星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好不容易,才撕开了一条可供说话的缝隙。
嘶~好痛啊……
“这是哪里?你……你是哪位啊?”
嘿咻,嘿咻,嘿咻,嘿咻……
“喂,你快说话呀!”
嘿咻,嘿咻,嘿……嘭!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萝卜,我的萝卜……
星歌一愕,问询的话语顿时噎在喉中,望着身前那个向天嚎啕的身影,悲天悯人地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可怜那位拔萝卜的神仙,才将萝卜□□一寸,那萝卜便炸了。
炸……了?萝卜炸了?
可萝卜为什么会炸呢?
星歌歪了歪脑袋,心中忽然被莫名其妙的疑问所充斥。
拔都□□了,萝卜何不成全那小神仙而不炸呢?
萝卜炸了意义是什么呢?
萝卜炸了萝卜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唔……
就在星歌纠结于“萝卜为什么会炸”与“萝卜到底该不该炸”这两个绝世难题之时,那个拔萝卜的神仙终于注意到了她微微摇曳的身影,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而只是这一眼,却让星歌如坠冰窟。
只见那神仙突然飞来,枯瘦如鹰爪铁钩的手死死地掐住了星歌雪白的脖子,随后,用力向上一拔。
“噗”
星歌脖间一痛,被掐得喘不过气来,她想咳嗽却咳不出,茫然低头,却更疑惑了。自己身子竟然同样白白胖胖、圆滚滚的,目光上视,那微微遮盖住视野的阴影,并非她早已习惯的发丝,而是一片片碧绿的萝卜叶。
这不就是个萝卜吗?
好嘛,萝卜竟是我自己。
嘭!
星歌身为萝卜,也逃不过炸了的宿命。雪白的碎片漫天飞舞,她悲哀的闭了闭眼。不成想,自己的来世竟然悲催地转生成了一颗萝卜,还没等她吸收天地精华修成个萝卜仙呢,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世事无常啊……
流光飞逝,星歌的“身躯”碎成了几千片,化成了无数翩翩彩蝶,周旋飞舞,直往空茫中去。那拔萝卜的神仙似乎也不甘心刚到手的萝卜就这么轻易地飞了,若扑蝶的孩童,若扑火的飞蛾,拼命追赶着那点点星光。
至于为什么萝卜会炸,而炸了的萝卜碎片为何又能化成彩蝶。星歌与那拔萝卜的神仙不约而同都随意地忽略掉了,就好像那两个问题本就不重要,甚至根本不能算作“问题”。
每回那拔萝卜的神仙快要抓住彩蝶之时,星歌总是带着玩闹的念头一偏身子,从他手中溜走。渐渐地,两仙追逐着,一道飞上这片空域的最顶端,那里有一片广阔青色穹顶,无边无际,笼盖住了穹顶下的一切。
整个穹顶与周边的天地浑然一体,唯独正中心有一小处缺口,此间,泛着从天外天悄悄溜进来的点点星光,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星歌瞥见缺口,如蒙大赦,所化万千彩蝶竞相从缺口中飞出,仿佛只要逃离了这片穹顶,就能从此“海广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鬼使神差地,最后一只彩蝶在缺口的边缘处停了下来。星歌借着蝶的小小眸子蓦然回首,一览天地无极,一览水月山川。
在那里,在穹顶之下,远方无垠。无穷的人、神、魔、鬼,蝇营狗苟,为了自己那或短浅、或伟大的理想而谋划、奋斗、抛洒血泪。那穹顶便似一方无形的牢笼,他们永远也无法抬头,看见穹顶之外真正璀璨的繁星。
在哪千千万万低头者中,唯独有一仙,他离真正的星空只余一步之遥。拔萝卜的神仙于原地驻足,可惜那缺口实在是太小了,容不得他通过。他目送着彩蝶们融入穹顶之外的广阔浩瀚中,轻叹一声,不知是失落还是欣慰。
“汝本是一凰,以缚鸡之绳缚汝,终究还是一种奢望。”
我……本是一凰?
星歌有些想不通,她不是一个炸了的萝卜吗?
萝卜怎么可能是凤凰?萝卜,怎么可能配做凤凰?
“你为什么不出来?”
“你为何还不离开?”
两人很有默契地开口问道,星歌的目光终于透过那神仙容貌上的迷雾,看清了他的真容,而几乎同时,那神仙也望见了在缺口处以蝶形驻足盘桓的星歌。
他们坦诚相见的刹那,星歌胃里猛地一缩,阵阵痉挛痛的她尖叫出声。天旋地转之中,那拔萝卜神仙的面孔,那张她熟悉不过的容颜,在她眼前放大,扭曲,堕入深渊。
最后一只彩蝶,随着星辰冷辉的牵引,飞向了高空,飞向了浩瀚,可星歌的魂魄却只能留在那里,像个孤独的游魂,局囿游荡在声色犬马、朝暮轮回之中。
到头来,星歌终于明白了一切,她只不过是一个留恋穹顶的过客,注定要离开,却从未离开。
迷迷蒙蒙的光亮在眼前绽放,胃中的痛楚撕扯着星歌的身躯,她已痛得轻若一片鸿毛,难受地低吟着,神志困在一谭堪比忘川恶水的死水中,越挣扎,陷的越深。
可那个荒诞的绝世难题,依旧诡异萦绕在她的心头。
所以……
萝卜为什么会炸呢?
…………
“醒了!上神她醒了!”
“哐当”一声巨响,在空寂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星歌胸腹里火辣辣的疼,她难受地勉强将眼睁开一道缝,迷迷糊糊地看见了一片云朵。
那云,貌似……还是片“闲云野鹤”级别的云朵。
那云朵于半空中闲闲地飘荡,随着她的目光而动。星歌看向东,它就飘到西,星歌看向西,它又顽皮地飘到东边。
嘿,这小云儿,还来劲了……
她气不过,下意识地想按着“床榻”起身,将那片云朵摘下来好好瞧瞧。可随着双手压下,却诡异地什么也没按着。
然后,星歌十分悲催地沉了下去。
哦哦哦哦咕噜咕噜咕噜……
大殿中响起了一阵近乎公鸡打鸣的怪叫声,星歌周身便被乳白色的灵液所包裹,几乎须臾之间,那些灵液已没过了她头顶的百会穴。
置身其中,星歌本能地想浮起,可呛了几口灵液后却并未带给她窒息之感。随着她的一呼一吸,大量乳色的灵液被她吸入,星歌只觉得胸中一凉,那莫名的烧灼感顷刻消失,差点畅快地低呼出声。
星歌眼眸中的混沌也在这灵液的抚慰下渐渐清明,她在这满是灵液的池子中欢畅地扑腾了一阵,渐渐放空了自己,安静地漂浮在灵液中。脑海中,那看似荒诞的疑问,依旧挥之不去,萦绕在她的心头。
萝卜为什么会炸呢?
哗啦!
还未等星歌想出个所以然来,她的腰间忽然一紧,多了些什么。随后,她就这么被硬生生地拉出了水面。
咳咳咳……
星歌瘫倒在地,咳出几口不知是血还是灵液的粘稠之物。一出了池子,那火辣辣的痛感便死灰复燃了,她痛得蜷缩成了一团,若一只受伤的小兽在舔舐自己的伤口,惹人怜惜。
可须臾,星歌周身忽然多出了一双坚实的臂膀,小心翼翼地将她环抱而起,轻轻拍打这她的后背,助她咳出胸中剩余的毒物。
一股雨后初霁的清新之气弥漫开去,这般感觉,星歌再熟悉不过了,可浑身的痛楚使得她再也作不出任何回应,只是本能地缩了缩,拼命睁开双眼,不让她自己睡过去。
那仙眼见星歌痛苦的模样,怀抱明显地一颤。他伸手在星歌眼前晃了晃,常人下意识地都会闭目,可星歌的双眼却一动不动,仍然大睁着,瞳中灰暗无神。
若非星歌还有微弱的呼吸,不知道的神仙,恐怕都会以为她已经死了,而且,死不瞑目。
“小歌,你已经安全了。有本君在,你就安心地睡吧。”
但见星歌久久不肯闭眼,那仙轻叹一声,终于还是出声安慰道。听闻此言,尤其是那“安全”二字,星歌如释重负,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沉重的眼皮终于支撑不住了,兵败如山倒。
那神仙动作极其轻柔地将星歌放回池中,也不知施了什么法术,那一池的灵液下降了少许,随之多出来的灵液则渐渐汇聚成了一张巨大的水床,凝如实质,承拖住星歌的身子。
如此一来,星歌总算是不会再沉下去了。
之前那声高呼的主人,似乎亦是个女仙,静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此时,她见那仙安顿好了星歌,便俯首帖耳地步趋上前,恭敬地行礼。
“仙婢拜见长生帝君。”
“若梦,你给本君把她看好了,若是再有任何不妥懈怠之处,本君拿你是问!”
“仙婢不敢,仙婢谨遵帝君吩咐。”
若梦仙子大骇,颤颤巍巍地低头,不敢直视曜华,旋即,她又如履薄冰地小声问道:“帝君,仙婢斗胆,那位微祤仙子已经在老君殿外跪了多时,毕竟求天尊炼丹的神仙往来无数,再这么跪下去,恐会徒增误会。不知……”
提到微祤,曜华眼神一凝,面色忽然沉了下去,默然无语。半晌,就在若梦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惹得了这位帝君不悦之际,他终于幽幽地开口出言,其声平淡,无悲无喜。
“你去告诉她,她想跪,就让她跪着吧,就算在那里跪一辈子,也得不到任何东西。有这闲工夫在本君和道德天尊这里耗着,妄图博得同情,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给自己和族群安置一条出路。”
“是,仙婢告退。”
…………
浓稠的迷雾之中,赤橙黄绿青蓝紫,层层浸染,层层侵蚀,若难以化开的七彩染料入水,若凡间盛世之都的夜。灯火辉煌的背后,却只余下一片深沉的黑,以及黑中的七彩斑斓。
星歌奋力地与自己的困意作斗争,睁开眼,合上,再睁开,再合上。恍惚之间,看见的天花板便是这般景象。
脑海中一片混沌,星歌依旧执着于那似梦似幻的萝卜难题,喃喃梦呓,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问题就这么重要。
“萝卜为什么会炸呢……”
“嗯?”
一个细微女声带着探寻之意从旁传来。
“萝卜……”
“上神,您醒了吗?您有何吩咐,仙婢这就给您……”
“萝卜……不!!!”
星歌豁然睁眼,浑身冷汗淋漓,她挣扎着起身,可因素体虚弱,没支撑几息又倒了下去。那女子见状,赶忙飞身上前来扶,正是之前那唯唯诺诺的若梦仙子。可还未等若梦扶住她,星歌火烧眉毛似的地接连后退,面带惊惶地瞪着若梦。
“你别过来!别动!不许动!!!!”
若梦被星歌突如其来的怒吼声下了一跳,足下一滑,差点一头栽进池子里去,还好她及时扶住池边的立柱,这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上神……”
“不许过来,不许!会……会炸的!”
星歌此刻宛若一只惊弓之鸟,凭着怒吼声倒也镇住了若梦,但那副强撑着却还是虚弱尽显的模样本就毫无威慑力,反而还显得有些滑稽。
她说什么?会炸?
若梦仙子满脸的莫名其妙,尴尬地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尽量出言安抚:“好,好,仙婢不过来,不过来。上神您先冷静一下可好?”
星歌瞪着若梦,就好像在瞪着什么妖魔鬼怪。良久,她终于稍稍平复了心中的起伏的波澜,微微偏头,看见了身下由灵液凝的水床,默默起了思量。
这是哪里?这灵液怎么看得这么眼熟?
寻觅了一阵,她终于从星华记忆之海的犄角旮旯中,翻出了有关这一池玄妙灵液的回忆。
……
灵境华露。
自己竟在三清天不成?灵境华露,那可是三清天太清境中的老君仙池特有的灵液,一滴,便可活死仙、肉白骨。六界那些酒鬼嗜之如命的“醉仙翁”酒,便是由灵境华露与紫月星碎酿成的,而酿那一大坛仙品佳酿,也仅仅只需要几滴灵液而已。
……
何曾有哪个神仙得到过星歌这种待遇,弄一池的灵境华露给她泡着?
奢侈,真的太奢侈了。
星歌略有些咋舌。说来也怪,自从她清醒之后,那个困扰她许久的萝卜难题便陡然从她脑海中消失了,只留下一片虚无的空洞。星歌疑惑地挠了挠头,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自己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星歌抬起头,与若梦对视,两人相视无语许久,若梦终于耐不住性子问道:“上神,您可清醒了?您刚才……说什么炸了?”
“啊?”
星歌同样迷惘,正要开口,却见身下的仙力所化的水床一动,渐渐与池子原本的灵液融为一体,而她也终于有了几分力气,借力漂到了池子边缘。
若梦犹豫了一息,急忙上前,将星歌以仙气扶上岸来,用几团云朵作榻托住了她的身子。出了池子,星歌这才发觉,自己浑身上下竟只剩下一件贴身肚兜,手臂与胸腹处伤痕累累,触目惊心的疤纵横交错,尽管都已经结痂,但其惨烈程度看得若梦仙子都不禁掩口惊呼。
胸腹尚且如此,那想必背后……
星歌已有些不敢想,苦笑一声,无奈地仰头。回忆一点一滴在她的心头浮现,曜华、青莲、微祤、寒鸦,还有那一切噩梦的根源:翻天镜。不曾想,自己一时的玩闹,竟牵扯出这么多的是非纷争,上古隐秘。
“你叫什么?”
星歌目光投向若梦仙子。
若梦恭恭敬敬地施礼,解释道:“仙婢名曰若梦,乃道德天尊太上老君的掌池婢女,这里是大赤天太清仙境中的兜率宫,仙子所在的灵池便是盛产灵境华露的灵境华池。”
“兜率宫?这是太上老君的……”
星歌倏忽失了声,随之而来的是心中隐隐的惊慌。太上老君?道德天尊?是谁将她带到这里的?要知道,自己可是华姐姐用禁术分情轮回所化,与曾经祸害六界灵魔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仙界还不一定有神仙看得出,可要是放到三清天那些天尊眼前的话……
“正是!”
若梦答道,神情之中还带着隐隐的骄傲之色:“上神刚到此地时,性命垂危,多亏了老君尊上这一池的灵境华露,才得以护住上神的本源。南极帝君他……”
然而,星歌关心的却不是这些,她火急火燎地又问道:“别说这些了,你可知道翻天镜怎么样了?”说着,她似乎又担心这若梦仙子不知道翻天镜为何物,便解释道:“翻天镜就是……”
“翻天镜?上神不是一直受伤昏迷的吗,您是如何得知翻天镜之事的?”
“你莫问,尽管说便是。”
兴许是星歌这没头没尾的心急一问来的太过莫名其妙,若梦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惑,但还是答道:“最近,这翻天镜一事在仙界闹得可叫一个沸沸扬扬。仙婢久居三清天,对仙界那几层天的是是非非也不甚了解,只听说好像是南极帝君身边一个叫微祤的医官误触动了翻天镜,放走了帝君镇压在其中的几只上古妖邪,还把娲皇留在翻天镜的看守——那个什么五色鸟族也一并放了出来。”
“果然……”
星歌听后,浑身的力气顿时去了十之八九,显得有些颓然。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若是幽冥和蠹虫在六界作乱,伤及无辜,她身为罪魁祸首,恐怕难辞其咎。
而且妖邪之祸到还在其次,翻天镜走上这一遭,把微祤伤的实在是太深了,不仅身世揭露,双亲还尽数陨落。星歌最感愧疚、最对不起的,便是这位她刚结识不久的微祤姐姐。
星歌在那里神色黯然,若梦却并未察觉,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显得有些义愤:“那微祤也真不要脸!南极帝君带上神来老君尊上这里医治,她倒好,犯了大错,不仅不思补救,还跑到兜率宫的老君殿前长跪不起,像个苍蝇一样烦帝君不说,还妄图博得来来往往炼药神仙的同情,以求宽恕。上神您说说,谁会同情她啊?这女人,多半是个一肚子坏心肠的下等神!”
“什……么?你说什么?”
星歌起初还听得比较随意,可渐渐地,她越听越愣,越听越惊。听到最后,连话语都打颤了。这……这说得都是什么啊,那个罪魁祸首……一切的根源不是她么?她都已经做好了被仙界那些喜好嚼舌根的神仙们刁难,怎么如今仙界口诛笔伐的反倒成了无辜的微祤姐姐?
“上神有何疑虑?”
若梦终于也瞧见了星歌异样的神色,便问道。
星歌呆滞了好久好久,才颤抖着开口说道:“你刚才说……说的可是祤姐……微祤医官导致了这一切?”
“对啊,据那些来炼药的神仙讲,这可是南极帝君亲口说的。哪会有假?”若梦也不懂星歌为何如此震惊,便劝说道:“上神心系六界,为奴等侍婢所敬佩。但毕竟上神刚刚苏醒伤愈,还是莫费神思量这些耗心劳神的事了,早些运功休息吧。”
“我……”
星歌无言,这一席话带给她的震撼太大了。半晌,她还是不死心,勉强追问道:“那……你可有……听说其他神仙……在翻天镜……”
若梦也没闲着,给星歌用云朵捏了个枕头,垫在她的颈下。安置毕,她摇了摇头,无所谓地说道:“当然没,翻天镜是什么?那可是娲皇的法器,南极帝君的藏品,平日里哪会随便给其他神仙碰到。那微祤约莫便是在帝君的神霄玉清府里给哪个神仙诊治之余,乱碰物什才……”
轰隆!
一道雷霆在此间炸响,若梦仙子一惊,遂明白过来,止住话头,似是习以为常地向着雷声所在遥遥作揖,便退了出去。电光飞旋之间,一个熟悉身影缓缓在大殿中浮现,带着些许雨后初霁的清新。
“你来了。”
面对他,星歌即刻收起了神色中的迷惘,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她与曜华相隔丈许,一立一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似有千言万语,却尽在不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