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发疯
三楼很安静，是那种只能品个秋风习习的安静。
两个男生可谓是办公室里的常客，轻车熟路地开了门，一声报告满身轻地走了进去，温夏紧随其后，贴心地将门带上后才朝吴华的办公桌走去。
此刻的办公室里也宛如一个自习室，各干各事，没有聊天嗑瓜子的，毕竟里边坐着的几乎是一中的优秀教师。
“怎么回事你们三个？”吴华手捧着保温杯，即使百无聊赖地抿一口热水也是股极大的压迫感，“李新川，王金洋，你们面儿大，纪律委员都管不了你们了是吧？”
吴华低着眼慢慢说，“一节课提醒了不下三次，越吵越凶，我看你们这架势是要把班级掀了啊？”
温夏站在两人身后，尽量降低存在感，她现在心里有点慌，完全不明白吴华叫她上来的目的。
前边两人被吴华冷声冷气地训了三四分钟，点到温夏时，好巧不巧，办公室又进来一人，就宛若掐好点般，来看温夏出这番丑。
“温夏。”
吴华郑重出这两字的时候，她已经多多少少料到了后半句的语气，“我真没想到你也是他们的其中一员。”
“你这个丫头，我一直很看好”
“不，老师你误会了，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温夏不想听到后边的失望二字，直接了当地打断了吴华的感叹。
吴华被打断后不满地皱了皱眉，“那我刚刚站门口时你和他们嘻嘻哈哈的在干嘛？”
温夏从鼻间牵出丝闷气，“他们打扰到我背英语单词了，商量。”
话毕，两个男生笑点奇特的在温夏的身旁抖了起来。
温夏莫名其妙地瞥他们一眼。
吴华剜两个男生一眼，拍拍桌又去看温夏，朝她仰了下脑袋示意着，“那你说，你怎么和他们商量的？”他顿了下，补充了一句，“需要嘻嘻哈哈的商量。”
“老吴，我举报，她用英语鄙视我们。”温夏还没开口，叫王金洋的男生调皮地开了口。
闻言，吴华将目光又跳回了温夏的脸上，“你说什么了？”
温夏瘪瘪嘴，低头冲着地面不情不愿出一句，“spacetrash。”
吴华愣了下，也不知道听懂没有。
温夏瞥他一眼，依旧坚持自己的说词，“我没有鄙视的意思，巩固知识点。”
李新川在旁边不闲事大的笑了几声，但不算坏得彻底，还算有良知地帮忙解释了一句，“老吴，她确实和我们不是一伙的。”
闻言，温夏吐出了那口闷气。
“她问我们聋子和瞎子的区别，然后打了个比拟，又问我们和她的区别，说我们听不懂人话，是外太空的低级生物。”这边刚做了个解释，那头叫王金洋的男生又讨人厌地吐出这么番话来。
温夏在心里我草了一声，她蹙了下眉，偏过头去看他，心中一股怒火搅乱了她的脑袋，“这二货那瓜皮是过去的一小时里我在你嘴里听到过最多的词语。”
温夏顿了顿，吸了口气，板着张脸开始了她的嘴炮功能，“原来以为男孩子都是彬彬有礼的，看见你后男字转身跑掉孩子都自愧不如，你简单的思想和那双被八月末烤焦的双眼连碳基生物都算不上，一次礼貌的提醒显得我很beautiful两三次的提醒你很low，狗见坏人吠两下你见书本不值得，长满绿苔的嘴散味千里，狗嚼碎的猪耳朵挂脸上只会凑数。”
“你以为你很牛逼吗？”温夏拧了拧眉，唇舌轻顿，一字一顿，“fuckyou！”她朝王金洋竖了根中指，“我就拿英语鄙视你了，你能听懂吗？idiot？”
李新川听着，已在旁边乐得上气不接下气，而这感染人的笑声导致王金洋也跟着乐了起来，对上温夏气愤的双眸时他强压着嘴角的弧度敛了敛得意的神色，让人看着又怒蹿了几丝愤意。
温夏好看的眉头已经揪成了一团，目光放在王金洋嘴角扬起的弧度上，心中的恶灵被怒火烧掉了封印的纸符，一瞬在她的体内大脑乱窜，慢慢卷成了一团，“brother，isyourbrainfuckedbyadog？”
“温夏！”听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吴华怒拍了下桌子，试图拉回这匹脱缰了的野马。
温夏停住嘴里的粗语，莫名其妙被叫在这里来本来就已经很委屈了，此刻被人强扣上帽子让她更加气愤了，而这股气愤，暂时性地取代了她的理智…
“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反正我说了，跟我没关系。”温夏不耐烦出一句。
这句话后，吴华倒是没说什么，抿一口热水挥挥手解放了温夏，“行了，出去吧，没你的事了。”
温夏诧异地盯着吴华，他掀起眼皮瞅她一眼，又丢出四字，“下不为例。”
温夏顿了两秒，抬起头朝办公室里扫了一眼，刚刚进来的那束身影不知何时已消失。
她朝外走去，刚推开门耳边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没事吧？”
温夏没什么反应地关上门，扭头去瞅门旁的时周觉，“我这一月里来了两趟办公室，第一回是因为成绩，第二回是因为今天这俩傻逼，结果全被你撞上了。”
时周觉摸摸衣兜递给温夏一颗奶糖，“演讲很精彩。”
她笑了声，接过，“谢谢。”
时周觉抬手看了眼表，距离放学下课还有一分钟，星期天是补课，高中三个年级统一下晚自习。
温夏跟着时周觉朝楼下走去，他晚自习下课顶多了背个装一本书的书包，今天甚至连那一本书也没带。
温夏也没回教室，两人默契地走出教学楼时课铃才拉响。
她低头撕开糖纸将奶糖送进嘴里去看身旁的时周觉，“今天班上换位置了，我身旁就坐他们两个。”温夏用舌尖将奶糖顶去右腮，手指激动地比了三，“妈的吵了整整三节课，一刻也不停。”
时周觉侧头瞧向温夏，她对上眼心累地摇了摇脑袋，“我当时在记英语单词，明早要考。”温夏抱怨着，“我真是服了这两个二逼了。”
时周觉认真地听着，收回眼静静地注视着这一条小路，步伐随着温夏的步伐慢了下来，“没和老师反映吗？”
温夏耸耸肩，目视前方，“没有，真的好讨厌这种男生，一口的脏话以为自己很牛逼，正当时候嬉皮笑脸的像个傻逼一样。”
“”
温夏心中依旧闷气沉沉的，看着这漫漫黑夜的翠绿怎么也叹不出去，“无语，无语！”
“”
一阵单方面的输出，这要放以前，是有人和温夏一起吐槽的，但是很明显，时周觉不是那种人。
她不爽地拍了拍他的手臂，“你说是不是？”
时周觉扭头去瞧温夏，一时哑口。
他不喜欢凭着一张嘴去评价断定一个人的性格，更讨厌这种盲目讨好式的附和。
温夏嘴角下垂着，整个人都是蔫巴巴的状态，但那双眸子炯炯地盯着时周觉，跳动着隐约的光点，似乎很期待他的回答，而他的这个回答，貌似也对她很重要。
沉默的几秒里，时周觉又被温夏拍了拍，他张了张嘴，最后神奇般地憋出一个嗯字。
但可惜，温夏并没有因为时周觉的一句附和开心起来，她扭回头继续对着漫漫黑夜道，“无语，无语。”
温夏斜起身子朝时周觉的手臂上狠狠撞了一下，因为太突然，他一个没注意，随着力朝旁边踉跄了几小步
一大个高个儿略显滑稽。
这下，温夏开朗地笑了出来，时周觉微愣，还没缓过神女孩又冲着他追来，时周觉下意识地朝前跑了几小步。
那样儿仿佛躲疯狗一般。
温夏手一伸，笑着扯住了时周觉的帽子，“你跑什么啊？我又不吃了你。”
时周觉今天只穿了一件卫衣，温夏的手劲还挺大，死死拽着他的帽子。
他抬手扯住衣领，勒住了脖子。
温夏拖着时周觉的帽子懒懒地靠去了他的身旁才松开手上的力，她看一眼呆呆的少年，身体利落地一斜，又是一个出其不意的碰撞，但时周觉这次没踉跄，只是身体随着温夏手臂上的力气朝旁边偏了偏。
“你干嘛？”时周觉低眼去盯温夏，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表情尽是一个茫然不解。
温夏咧开嘴乐了几声，亲昵地挽上了时周觉的手臂，将身子的力都靠去了他的身上，“你好呆啊——”
时周觉不自在地推了推靠在身上没了骨头的温夏，“好好走路。”
“你得适应。”温夏还是赖在时周觉的身上，少年身上的清香让她心安，郁闷也不知不觉散去几丝，“我有时候就是这样，憋急了发个神经，无聊了也发个神经。”
时周觉垂眸看一眼温夏又瞟一眼前方，“你就像喝了个假酒。”
温夏垂着脑袋冲地傻呵呵地笑了几声，然后立直了身，踮起脚豪迈地把上了时周觉的肩，将他朝下边压来，“在这枯燥的日子里不发发疯怎么活下去？”
时周觉侧目斜温夏一眼，她咧开嘴笑，“偶尔当一回疯子发泄一下真的很快乐。”
她松开时周觉，少年顺着背上离开的力瞬间挺直了背，温夏拍拍自己的手臂，仰头去瞅时周觉，很豪迈地问，“你要不要撞回来？”
时周觉想都没想，摇摇头，“不。”
温夏不屑地切了声，可算停住了疯狂的行为，和时周觉走出了校门。
“要喝奶茶吗？”安静一会，路过学校门口的奶茶店时，时周觉突然问。
温夏将目光放去他的脸上，疑问地歪了下脑袋，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喝奶茶吗？”时周觉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温夏确定自己没听错后，在时周觉面前打了个响指，不客气地朝奶茶店里奔去，“谢谢帅哥！”
此刻里边有一两个学生，坐在椅子上闲聊，温夏在菜单上大致扫了一遍，去看时周觉，“可以要一杯芋泥奶茶吗。”
时周觉点点头，摸出手机瞅向老板，“一杯芋泥一杯原味。”他顿了顿，划开手机屏扫上码，“都要热的。”
“”
买完奶茶两人坐上了末班车，车子行驶到一半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温夏靠在车窗上，百无聊赖地抿着手中的奶茶，软绵绵的芋泥化在口腔温柔地包裹了舌尖。
窗户玻璃上滴答滴地响着清脆，温夏抬手戳了戳坐在前边的时周觉，“问，慢慢步行的话，从车站到小区底下五分钟左右，我们跑回家的话需要多久。”
“两分钟。”时周觉淡淡地答。
温夏疑问地嗯了声。
“因人而异。”时周觉说，“我只需要两分钟。”
温夏切了声，她抿一口奶茶，对着时周觉的后脑勺又提出了一个疑问，“问，那你冲进雨里去对面超市买一把雨伞再跑回来需要多久时间？”
“不需要用时间。”
温夏：“嗯？”
时周觉：“因为我不会去。”
“”
最后实践，温夏用了五分钟走回去，因为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