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护犊子
危机彻底解除后，温夏又没心没肺了起来，柳欣的那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在她的脑中根深蒂固。
但温夏最近不想要去缠着时周觉叭叭叭，暂时性歇战，友好培养感情。
距离中秋节半周，班上的万事通就已在整个高二楼层传遍了学校对于中秋假期的安排。
一中这次当了回人，星期六不补课，星期五下午三点二十分准时放假。
当天下午两点半，班上一节体育课，九月份的天气跑起步来轻松得多，天空灿黄，但不被闷气所渲染，凉爽，风打在脸上是极其舒服的。
队伍解散时，柳欣和温夏直奔小卖部，两人买了些小零食和饮料优哉游哉地漫散在校园里。
“高三四班。”一路上，柳欣的嘴里都抿着小卖部买来的棒棒糖，突然盯着一处冒出这么一句来，“李卓。”
温夏嚼着嘴里的泡泡糖诧异地看她一眼，脚下步子继续，“什么？”
柳欣朝热闹的篮球场扬扬下巴，“诶？”她顿了顿，眼睛又亮了亮，“你哥也在。”
闻言，温夏停住脚步随着柳欣的视线摸去…
偌大的篮球场内，一群大男生蹦跶在暖阳底下挥洒汗水。
“wk，你男神也在。”柳欣一惊一乍的。
但温夏的心确实一跳，目光匆匆扫射着，张斯年候在篮筐底下，汗水已打湿了少年的脸颊，微俯着身，双手撑在膝盖上，视线直直放在前方。
温夏随着他的视线瞧去，时周觉运着球正朝篮底跑去，他今天似乎还在回忆夏日，一身白t，一根及膝的运动短裤，打得还挺溜，胯下背身，轻而易举地晃过了围上来的人群。
杀出一片血路后，趁着对面的空隙，站在三分线外一跳，手一举，腕一压，指一拨，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随着清脆一声稳稳落框。
“时周觉牛逼！”见状，温夏嚼着嘴里的口香糖特捧场地吼出一句。
这一嗓门，场内的大男生都下意识朝温夏的方向寻去，包括在内的时周觉，他瞥见温夏愣了愣，皙白的皮肤被汗蒙上一层晶莹，耀在灿黄里，攀上深黑的瞳孔，浅浅跳动着。
温夏咧开嘴冲他笑了一下，前后几秒，场内的男生又继续吆喝了起来。
身旁的柳欣拉了拉她的衣袖，尴尬得小脸通红，“夏大人，你矜持一点啊，男神还在队伍里边呢。”
“你不懂。”温夏瞥她一眼，“我这样才能引起他注意啊。”
柳欣无奈地摇摇头，咬碎抿了一路的棒棒糖，“走在你身边实在太尴尬了。”
温夏不以为意，“我哪里让你尴尬了？”
柳欣没有回答，和温夏默契地站在篮球场边观赏了起来。
温夏瞧一眼篮筐底下的张斯年，他不怎么碰球，球权几乎在时周觉的手上，因为他的技术好像要牛逼点。
“咱们学校表白墙。”半会的寂静中，柳欣嚼完嘴里的糖果开了口，“你哥哥，最近可是大红人。”
温夏没什么兴趣地点了两下脑袋，“还行吧，他本来就长挺绝的。”
柳欣感叹地啧啧两声，“夏大人，你这番话这么淡然地说出来也太凡尔赛了吧。”
温夏瞟了她一眼，“我又怎么凡尔赛了？”
“这么帅一个哥哥，还能做到这么平静。”
“帅是帅，但又不是我的，我这么激动干嘛啊？”温夏停了下，话锋一转，压着心虚理所当然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而且，亲兄妹是不能结婚的。”
柳欣侧头瞅向温夏，“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抿抿唇，注视着温夏静了两三秒，小声地憋出一句，“我是说，这么帅，你不打算给好姐妹留一个机会吗？”
温夏一愣，她就像被按了开关键般静了个两三秒，嚼口香糖的腮帮子也不动了，慢慢地瞪大双眸去看柳欣，“我去，你看上时周觉了？”
不可思议。
柳欣对上眼，脸瞬间涨红成了一个苹果，害羞地推开了温夏凑过来的脸，嘴硬道，“没啊”
温夏扭回头注视着那束颀长的身影静了两秒，突然嘴角一勾，用舌尖将口香糖顶去了右腮，扯着嗓门冲着时周觉的方向吼了起来。
“那个穿白色衣服黑色裤子的好帅啊！”一嗓门，整个球场的人再次顿了半秒，只是这次齐齐朝时周觉的方向看去。
他也一愣，匆匆朝温夏的方向瞟一眼，运着球继续投入自己的挥汗计划里。
“哥哥好帅！哥哥好厉害！”温夏笑着又吼了几嗓门。
身旁的柳欣已红透了脸颊，垂下脑袋用力地掐了下温夏的腰，咬牙切齿地说，“行了你，差不多得了，我不喜欢了。”
温夏打住嘴里的呐喊，偏头去瞧身旁的柳欣，“喜欢啊，怎么不能喜欢了？”她打趣，“多帅啊。”
柳欣顶着张被锅炉烫红的脸颊瞅定温夏的眼，“夏大人，说真的，你别叫了，我好尴尬。”
温夏开朗地笑了一声，“你尴尬什么？又不是你在说话。”她纠正，一字一顿，“是我，温夏，在给我的，哥哥，加油，打气。”
“我”柳欣说一字，立马收回余光，突然垂下脑袋靠去了温夏的手臂上，脑门在她的手臂上轻轻撞着，“我去，夏大人，他刚刚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温夏愣了下，下意识朝场上瞥去。
看没看过来她不知道，总之时周觉摸着球又对着篮筐跳起了脚来，准备来一颗漂亮的三分球。
但这颗还没能看着掉进去，时周觉落地时踩上了一只突然伸来的脚，重重地摔了下去。
温夏操了声，没有一丝犹豫地甩下了身旁还在独自害羞的柳欣朝场上跑去。
随着时周觉的落地，一群大男生也后知后觉地围了过来。
温夏蹲下身去查看时周觉的伤势，他眉头揪在了一起，紧抿着薄唇，汗水从额间流下，落在长睫上，他不适地眨了下眼。
“没事吧？”温夏不自觉地跟着皱起了眉头，对着时周觉关心一两句。
他摇摇头，手撑着地面想要起来。
温夏着急地看他一眼，又朝后知后觉凑过来的罪魁祸首看过去。
她站起身来，脑子一热一把搡去了那人的胸口，“你他妈故意的吧？”
温夏虽说平时有讨厌时周觉的时候，但她就是这么一个人，自己能骂能打，但在外边，对于自己家的人，她就是护犊子。
男生明显没反应过来，一个不注意被温夏手中的力搡着朝后退了几小步。
温夏紧跟上，立马就被周围的大男生拉住了，“诶诶，妹子，别动手啊。”
“垫脚，你们他妈的眼瞎啊？没看见啊？”温夏朝劝架的那人不满出一句，又朝罪魁祸首看去。
她一个人的力肯定抵不过一群‘臭汗’，只能激奋地拿手指着那人的脑门吼道，“你他妈的不会打球就别打！我看你这种人就是又菜又没素质！”
温夏拿着照相机拍过的题材很多，所以相对，关于这些题材，她多少会去了解一点。
关于青春的主题，离不开篮球和阳光，她为了拍摄一个帅气且标准的姿势去了解了半个月，连场上的规矩都摸透了。
她深知，刚刚那么一个行为很有可能剥夺一个人对篮球热爱的资格。
男生被这突如其来的针对震傻了几秒，反应过来时，似乎觉得特没面，前进几步朝温夏冲了过来，“你他妈一个娘们懂什么？！我垫你奶奶的脚！”
温夏操了声，看着这傻逼心里的想法只有一个，他只要碰着她，就算飘在空中的一根发丝，她会立马叫妈地躺去地上。
“怎么？要打架啊你？说中了恼羞成怒了？”温夏带着那颗胆怯的心也假惺惺地向前冲了几步，“你个傻逼！长得就傻逼兮兮的！打nm一个傻逼球还洋洋得意！”
温夏骂人是不过脑子的，不知道那句话戳到别人的笑点了，几个拉架的大男生在一旁低着脑袋小声笑了起来。
“你可真要脸啊你，西游记里的白骨精活了几千年都自愧不如！”
男生气得满脸通红，却憋不出什么词来，面对温夏的几个连击，生硬出几字，“你他妈没素质！”
“你有素质了？书呆子一个，正当时候响屁放不出一个。”温夏翻了个白眼，“而且我看你也没有文绉绉那范儿，就放刚才，你那举动活脱脱一个流氓行为！”
男生穿着一中的夏季校服，皱巴巴的已洗得发黄，直鼻权腮，两条横着的眉头揪成一团，眸子里涨满了热火，用可怜巴巴的词汇量憋出七字，“你他妈再说一遍？！”
“listen，you""reafuckingidiot！”温夏铿锵有力，嚼着口香糖朝他竖了根中指，将自己在美剧里捡下来的脏话都吐了出去，“adeafmanwithacockinhisear！”
周边是零零碎碎笑意，温夏被肉盾护着，男生的张牙舞爪也被按下，她蹙着眉头，嘴里的粗语还没喷完被一只手扯住手臂拉去了身后。
温夏下意识地看去，时周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紧紧地拽着温夏的手腕，偏头冷冷看她一眼又去瞧张牙舞爪的男生。
“行了。”他看男生一眼，又转过头对着温夏说，“我没事，别吵了。”
温夏听着，心里瞬间一股窝火和委屈，那样儿整得她像无理取闹似的。
她狠狠揪一下时周觉光着的手臂，他垂了垂长睫，不解地盯着温夏。
她皱眉对上目光，“怂逼。”
丢出一句，温夏扒开时周觉的手，转身朝人群外走去，“真是服了。”
柳欣还愣在原地，表情已经呆住了。
温夏扯着她朝教室里走，泪水却莫名其妙地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气的，委屈。
柳欣小心翼翼地看一眼低气压的温夏，她感受到视线将头一撇，用手背去蹭即将要掉出来的眼泪。
“没事吧？”柳欣像是没脑子，计较地将脸又朝温夏的面前探了探，轻声询问着。
她摇摇头，带着浅浅的哭音愤怒道，“我再帮他一回我傻逼。”
柳欣听见声音瞬间开眉展眼了起来，“不是吧？夏大人你哭了啊？”
温夏不爽地吸了下鼻子，“气的。”
柳欣的笑声更欢了，温夏剜她一眼，松开她朝楼上快步跑去，刚踏进教室门又立马退回到了无人的楼道间。
柳欣紧跟着上来，温夏停在楼梯口低眼看着她…
柳欣刚收下的笑脸又展开了，笑声绕在空阔的楼道里有些刺耳，她扶着把手要死不活地爬了上来。
温夏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越想越气，连说话都抽泣了起来，“我真是服了。”
柳欣停在温夏面前替她抹了抹挂在脸上的泪珠，“夏大人，你可太有才了，骂个人把自己还骂哭了。”
温夏还是那句苍白无力的几字，眨眨眼又掉出几滴泪水来，委屈巴巴地哽咽着，“我真是服了，时周觉了。”
柳欣安慰地拍拍温夏的背，轻声问，“进教室吗？”
她摇摇头，肩一抽一抽的，停不下来，“不，里边人多，丢…不起这，脸。”
柳欣无奈地笑了声，“那我进去帮你拿纸。”
温夏点点头，留恋地看她一眼，“你快点儿。”
柳欣行了声，转身利落地跑进了教室里。
温夏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看去，没几秒，硬被一阵热闹声响拉回神经
零零碎碎的脚步声徘徊在楼梯间，带着开朗的打趣。
“时哥，刚刚那妹子谁啊？嘴巴太厉害了！”
“对，简直了！卢渊这小子我早想收拾他了，这下大仇得报，舒服啊！”
温夏听着，心里暗骂一声，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对上了一双眼。
她嗓里的抽泣微顿，心中的怨气又蹿了上来，连忙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