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如果绵绵变成人鱼（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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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岚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在人鱼再次吻上来的时候,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任由人鱼湿漉漉的手心捧住了他的脸颊。
跟人类情侣之间的接吻不太一样，人鱼只是用嘴唇一下一下地碰他，更像是一种懵懵懂懂的接近与尝试。
让鱼岚想起一种很傻又很可爱的亲嘴鱼。
人鱼的唇很软，像水一样, 好像比鱼岚触碰过的任何东西都要柔软一点。
鱼岚闭起眼睛, 感受到自己的心脏跳动有些失控。
……就算他天性离经叛道, 鱼岚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跟一条人鱼接吻，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人鱼知道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吗？
还是单纯地表示好感的方式？
如果从人类的角度来解读这个动作——人鱼是喜欢他吗？
鱼岚感觉有点喘不过气, 他明明在海底闭气可以超过一分钟，但是被人鱼这么亲了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了了。
他的手放到人鱼的肩上，将人鱼稍微推开了一点。
鱼岚：“你……”
想起人鱼听不懂他的话，鱼岚话音顿了顿，又闭上了嘴巴。
如果能跟他像同类一样说话就好了。
起码他能够知道眼前这条人鱼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而人鱼垂下眼帘, 漂亮的大尾巴有些不安地拍了拍水面，荡起一片涟漪。
周绵的求偶期快要到了。
但是他不知道要怎么把这件事告诉他的伴侣。
以前很多年的求偶期都是周绵独自度过的, 在海洋里曾经也有许多雌性人鱼向他表明过爱意，只是周绵并不喜欢那些同类。
但是现在周绵有想要跟他一起度过一生的伴侣了。
只是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 周绵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邀请他的伴侣跟自己一起度过求偶期。
会不会太唐突了呢……
人鱼在心里想。
周绵晚上没有睡在湖里，他独自游回了深海。
人鱼居住的海域水温偏低, 冰冰凉凉, 能平息一些求偶期带来的燥热。
直到黎明才回来。
鱼岚已经给人鱼剔好了新鲜肥美的鱼肉，才看到湖面之下一尾蓝色迅速地游了过来。
快到湖边的时候，人鱼忽地浮出水面, 露出半片赤/裸而雪白的胸膛, 从发梢滴滴答答地往下掉着水珠，透明的珠子沿着皮肤一路滚落下去。
如果不是人鱼那一双眼睛是干净而澄澈的，那几乎像是某位情/色画家笔下的限制级画面。
鱼岚望过去一眼, 觉得今天的人鱼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长发之下的容貌，看起来比平时好像更昳丽漂亮了，本来雪白的耳鳍变成了桃花一样薄粉色，五官是一种浓墨重彩的美丽。
而且，人鱼的身上似乎多了一股以前没有闻到过的味道。
鱼岚吸了一下鼻子，不确定是不是他闻错了。
人鱼坐到岸边，用手抓起一条被切好的雪白鱼段，放进了嘴里。
鱼岚看着他进食，像是不自觉地靠过去，鼻尖轻轻地碰到周绵的脖颈上，喃喃地说：“你今天好香，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
人类滚烫的呼吸落在皮肤上，周绵忍不住稍微离他远了一点。
求偶期的人鱼不经这样撩拨。
鱼岚感觉到他的疏远，稍微皱起眉。
以前人鱼都是很黏他的，还会对他做人类接吻一样的动作。
他低声询问：“你怎么了？”
周绵浮在水里没有什么动作。
他不确定他的人类伴侣是不是能够接受跟他发生那样的关系。
更何况……他们还不是同一个物种。
垂在湖里的鱼尾轻轻抽动了一下。
鱼岚像往常那样摸摸他的头发，“是哪里不舒服吗？”
人鱼的反应有一点僵硬，好像不敢靠近他一样。
手心底下的皮肤摸着没有以前那样冰冷冷的感觉了，甚至有些温热。
鱼岚看着人鱼有些变色的耳鳍，忽然想起了什么，跟人鱼对视：“……你们人鱼是不是有发情期这一说？”
耳鳍变色，体温升高，反应迟缓，似乎都是发情期的症状。
人鱼的嗓子里低低地发出了声音。
鱼岚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又伸手摸了摸腰部的鳞片。
发情期的人鱼——鳞片要比平时敏感许多。
鱼岚的手指刚碰到鳞片，那一条鱼尾就受惊一样颤了一下。
鱼岚的动作顿了顿。
他只是听说过人鱼会有发情期，像自然界的大多数生物一样，但是他也不太知道要怎么处理眼下这种局面。
想了想，鱼岚说：“我帮你。”
鱼尾上的鳞片大都紧密地贴合在一起，连在皮肉上，起到保护作用，只有一片是不太一样的。
像是被从里向外轻轻顶起了一点。
从外面很容易就能把鳞片打开。
鱼岚低头看了一眼……白的像玉一样。
很好看。
周绵的尾巴尖都是紧绷的。
从来没有鱼，没有人，这样触碰过他。
人类的体温对于人鱼来说还是太高了，所及之处像烧了一把烈火一样。
……
求偶期三天才过去。
鱼岚一直陪在周绵的身边。
人鱼睡着的时候尾巴会不自觉地卷到他的身上。
鱼岚觉得他跟这条人鱼的相处方式似乎有一点奇怪，这完全是恋人一样的交往。
他垂下眼皮看着睡在湖里的美人鱼。
——人鱼知道恋人是什么意思吗？
周绵的耳鳍又变成了雪白的颜色。
鱼岚有时候会很不着边际地想，那里的鳞片能随意打开的话，肯定会进水的，所以……是一直泡在水里吗？
他轻轻“啧”了一声，躺在岸边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鱼岚忽然听到了从远处海面上传来的闷鸣声，像大型游轮的鸣笛声响。
他好像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了，以至于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几秒钟后才猛然睁开眼，瞬间就站了起来。
人鱼似乎也被这个声音惊动了，身体浮出水面，目光安安静静地望着鱼岚。
鱼岚语气急促：“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说完他大步跑向了海岛的北面陆地——游轮的声音传来的方向。
海面上一艘游轮缓缓行驶而来，轮廓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
鱼岚听到岛上的其他生存者难以置信的声音响起：
“有船！船来了！有人来接我们了？！”
“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天啊，天啊！我没看错吧？是轮船！”
“我们有救了！！”
鱼岚的瞳孔剧烈缩小，他在原地站了两秒钟，又跑回了湖边。
人鱼双手搭在岸边，像是一个等待的姿势，看到伴侣回来，稍微仰起脸看着他。
鱼岚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低声说：“你要跟我一起离开吗？”
如果不是这里的环境、气候太不适合人类居住了，鱼岚甚至觉得一直跟人鱼住在这里也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雨林的昼夜温差巨大，白天酷热、夜里湿冷，有时候空气里还弥漫着有毒的瘴气，在里面住几天都折寿。
如果能跟人鱼一起离开这里的话……
鱼岚怕人鱼不懂他的意思，第一次感到那样的急切，不断地向他重复：“你要跟我一起走吗？我们两个，一起，离开这里。”
人鱼歪了歪脑袋，似乎在理解鱼岚的意思，然后非常明显地点了一下头。
离开。
是的。
周绵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一起”。
就可以。
鱼岚说：“我不能带你上船，那里的环境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一定不要让他们发现你，知道吗？”
对人鱼不怀好意的人类太多了，鱼岚不想让人鱼出现在那些人的视野之中，不知道轮船上有多少人，寄人篱下，鱼岚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保护好他的人鱼。
周绵没有听懂这句话，但他知道他应该做什么。
人鱼在伴侣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转身潜入湖底。
游轮在海上航行。
鱼岚手里拎着一个久违的三明治面包，修长手臂搭在船身边缘的护栏上，想要在海面之下捕捉到一抹蓝色身影。
人鱼应该会跟着这艘轮船的。
……只是没有看到他在哪里。
鱼岚垂着眼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海面，没有错过任何涟漪。
身后传来高跟鞋落地的声音，一个浓妆艳抹的外国美女走了过来，用很露骨的目光打量着鱼岚，“帅哥，在岛上这几天很累吧，怎么不去休息？”
鱼岚面无表情地转过头。
她用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勾了勾鱼岚的衣领，风情万种地说：“睡不着的话，要跟姐姐做一点有意思的事吗？”
鱼岚拧起眉，冷冷看了她一眼，“滚远点。”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甲板。
轮船的尾端是个仓库，后面开了一个小门。
鱼岚推开那扇小门，站在轮船的最后方。
轮船的速度很快，不知道人鱼有没有跟上来。
鱼岚第一次因为不能跟人鱼联系而感到心神不安。
如果人鱼没有找到他，这样一片汪洋无际的大海，鱼岚根本不知道人鱼在哪里。
鱼岚心头一紧，他稍微握紧了金属栏杆，缓缓蹲了下去，像是跟大海对话，他低声地问：“……你在吗？”
下一刻，一条漂亮的蓝尾人鱼忽然从轮船之下、几乎是鱼岚的眼前忽地跃出水面，扬起的浪花打湿了鱼岚牛仔裤的裤脚。
周绵伸出手握住护栏，抬起那张苍白而妖异的俊美脸庞跟他的伴侣对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番外快写完了
接下来写大学日常
【另外双11大家都打算买什么？给我安利一下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