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
提到言易, 裴承允皱起眉头。
他跟楠珏都不喜欢这个家伙，在路上遇到，想套麻袋打一顿的那种不喜欢。
谁叫他成天惦记着要带走他们家的小宝贝, 套麻袋打一顿后, 裴承允巴不得再用火给他做成烧烤。
“他之前有来过？”裴承允问。
“嗯, 你不在, 我把他打发了, 就没跟你说。”楠珏道, “你要是遇上他, 也糊弄打发就算了, 别跟他生气, 更不要动手。”
虽然裴承允在家跟个二傻子一样，只绕着他们俩转，看上去像个温柔无害的大狗。
但本性永远是猛兽, 对陌生人他向来没太多耐心，更不用提对言易了。
楠珏不喜欢言易是因为他想带走小楠初。
可这是他的本职工作，只是出于这点考虑的话，楠珏能够理解, 所以不会跟他起什么冲突。
裴承允也能理解，但有些时候暴脾气上来，理不理解就不重要了, 先打一顿再说。
楠珏不怕言易挨打，就怕裴承允又挨罚。
神仙斗殴的惩罚可重多了，恐怕十万字的检讨都不能够。
楠珏在外面，想到这件事就不放心，必须提醒裴承允几句。
裴承允比较敷衍地应了：“我怎么会跟他动手啊，他看着就打不过我, 你放心，我会好好跟他说的。”
楠珏才不信，他太了解裴承允，听裴承允的语气就知道他只是随口一应。
楠珏：“你最好把这些话往心里放，别只糊弄我。”
“我怎么会糊弄你呢，我是认真的。”
“那你答应我，绝对不跟言易动手。”
“我答应你，绝对不跟他动手。”
“脾气上来的时候，想动手的时候，你就想想初初，要是动手，我们就可能失去他了。”
“……”
裴承允心梗，怎么办，这些话听着就好气，更想动手揍人了是怎么回事。
“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你放一百个心，我一定很有礼貌地跟他对话。”
楠珏心想，你不把他手拗断就已经很有礼貌了，嘴上道：“不过我也想过两个拒绝言易的方法，到时候你试试。”
“是什么？”
“上次他来的时候，我只说，初初还小，被当人类一样养大，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做了也不可能做好。”
对不起了宝贝，可你确实难以胜任啊。
“如果他这次依旧坚持，那可以让他带着初初先去做一次……我想见识过初初真实能力的话，他应该就会放弃了？”
这个理由竟很好地将裴承允说服了。
他永远不会忘记被小狐狸扯掉红线的那个早上。
连亲爹的红线都敢扯，还有什么是这个大孝子做不出来的？
“而且初初现在就像个bug，真论起来，他也是个人类小孩，他不能随随便便把一个人类小孩带走的。”
“你说得对，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
这两点都能很好用来应对言易，心里有了谱，裴承允自然不会只想着打打杀杀了。
而且可以提前给小狐狸洗脑，真让他跟着言易做什么的时候，他负责搞破坏就行了。
言易找回他肯定是想减轻工作量，要是小狐狸反而让他工作量增加，言易八成就不要了。
这招可行，虽然不道德，但他很喜欢。
裴承允想着就忍不住笑了一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楠珏对他这种笑声也了解，“你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放心，不是，当然不是。”裴承允说，“你在外面不要担心这些了，家里的事交给我就好，我都会处理好的……你今天很忙吧？一整个白天都不见你。”
“嗯，今天的情况太糟糕了，直到刚才还好些。等会儿我就要出去，凌晨那个点估计会更忙。”
楠珏在距离他们几千里外的荒漠地区。
这片地区土壤贫瘠，一般树木都难以存活，好不容易有几个森林，却在几天之内全部成了死树。
发生这样的事，楠珏当然不能坐视不理，立刻动身前往调查。
果然在附近发现了大批靠吸食树汁为生的小妖怪。
这些小妖怪力量不强，但极度擅长藏匿。这一天楠珏都在找妖怪打妖怪，累得要死。
裴承允相信以楠珏的实力能妥善处理完回来：“那你现在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早点处理完，就能早点回来。”
“嗯，也是。”楠珏道，“那我先去睡一会儿，白天耗费我太多精力了。”
“去吧，好好休息。”
“嗯，那我挂了。”
两人老夫老妻，早已不是打个电话还得纠结你先挂我先挂的年纪。
说完这句话，楠珏那边就干净利索地挂了电话，不带一丝留恋。
裴承允也收起手机，回到小狐狸身边。
却发现小狐狸闪着明亮的大眼睛盯着他。
裴承允一笑，这个小东西，楠珏电话一挂，又开始来跟自己好了？刚才明明只顾着跟楠珏说话，都不怎么理他。
但裴承允心情还是很好，不管在小狐狸心里，他跟楠珏谁前谁后，在他心里，小楠初都是他们唯一的宝贝。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裴承允捏捏他的果冻小脸，刚洗完澡，现在是奶香味的小果冻。
结果小狐狸是问：“……爸爸呢？初初还要，跟他说话呢！”
原来闪亮的大眼睛并不是为了他，而是在等着跟楠珏说话？
这就尴尬了，视频通话已经挂了，楠珏要真去休息，手机估计会关了。
裴承允沉着不动，先赶紧给楠珏打去电话。
结果正是如他所想的悲剧，楠珏那边已经是关机的状态了。
没办法，只好实话告诉小狐狸：“……初初，是这样的，爸爸今天很累，等会儿还要继续工作，所以现在去休息了……等明天我们再找爸爸好不好？”
小狐狸不信，站起来去扒拉裴承允手里的手机，看到屏幕一片漆黑，楠珏真的不在里面后，顿顿地说：“……可是初初，还想跟爸爸说话……”
“明天再跟爸爸说也一样啊，爸爸去休息了，我们明天再找他，初初乖。”
“……可是初初，不想要明天，初初想现在。”说着语调竟哽咽起来，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他没有跟初初，说晚安，没有亲初初，初初还要跟他，说几句话的。”
完全是被楠珏宠坏了。
平时睡前亲亲他抱抱他，给他讲故事说晚安，现在成非常自然的习惯了。
裴承允听到他这样的语气就心疼，他很见不得小狐狸哭。
每次小狐狸哭，他只想抱进怀里哄。
裴承允将小楠初抱起来，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那爸爸亲亲你啊，爸爸跟你说晚安，爸爸等会儿给你讲故事。”
却惨遭小狐狸嫌弃，被裴承允一亲，声音反而更委屈了。
一双小手用力想要推开裴承允的脸，虽然只是徒劳，但双眼紧闭，脚丫子乱蹬，明显是对裴承允的妄图替代而不满。
“……初初不要……呜呜呜……你不要亲我……”
最后还是哭了出来。
嚎啕大哭，分外委屈。
小狐狸不理解，为什么楠珏不跟他说晚安就挂了，为什么不多跟他说几句话呢。
四岁的小狐狸宝宝，第一次尝到思念的滋味。
其实楠珏走的时候，小狐狸没能有什么太大感觉。
因为他从来没跟楠珏分开这么长时间，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分开的第一天，过得也还可以。
他有事可做，一直在训练，回家又睡到了晚上，没有特意去思念楠珏。
但当楠珏打过一次视频通话，他听到了楠珏的声音后，一切开始不一样。
小狐狸瞬间意识到楠珏不在家是什么感觉。
家里少了他，就好像少了大半的热闹跟温暖，连带着心里都空落落的。
这种感觉让小狐狸觉得不是很舒服，又不知道如何表达。
而看到裴承允丝毫没有因为楠珏的不在而困扰，小狐狸还陷入短暂的自我纠结——他这样是不是不对的？为什么爸爸就好好的？
既然爸爸好好的，那他也应该要好好的吧。
所以第一次跟楠珏视频时，他明明鼻尖发酸，眼泪都快下来了，却很倔强地憋住，硬是没掉出一滴。
他也是要面子的小狐狸嘛。
万一楠珏跟裴承允都笑话他，丢脸死了。
楠珏挂视频时，他很舍不得。
好在楠珏说会再找他们，小狐狸有了期待，心里一直在准备，等会儿要跟楠珏说哪些话。
他要告诉楠珏今天训练怎么样，晚上饿了多久，又吃了什么。
不仅如此，他也想知道楠珏在外面做了什么，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结果他想说的话一句都没能说，裴承允跟楠珏讲完悄悄话后，竟然就把视频挂了。
小狐狸绷不住了，再坚强的性格都绷不住，越想约觉得难过。
为什么要挂得这么快呢，为什么不让他再跟楠珏说几句话呢。
原来这就是楠珏不在家的感觉吗，这么痛苦难受吗，楠珏什么时候能回来啊，他好希望爸爸能快点回来啊。
小楠初在裴承允怀里一阵乱蹬，裴承允差点都抱不住。
挨了顿拳打脚踢，他还得耐着性子哄：“好了好了，初初不可以这样，明天再找爸爸也一样啊。”
裴承允不理解小狐狸在想什么，这一天不好好的吗？视频通话两次了，刚才洗澡说了挺久的，也该够了啊？
怎么现在哭成这样了？
关键自己抱他亲他还没用。
瞧自己亲他一下后，小狐狸那嫌弃的反应，着实让裴承允感到非常受伤。
“不一样的！”小狐狸一抽一抽地说，“……我，我要跟爸爸说话，我还有话，要告诉他……”
“那等明天再告诉爸爸，爸爸今天也累了，也需要休息啊。”
“呜呜呜——”
“好了好了，不哭了，小傻瓜，这有什么好哭的。”
“呜……初初不是，小傻瓜……”
“好好好，不是小傻瓜。”
裴承允揉揉他的头，这条原则倒是永远不会忘记，奇怪的小东西：“初初乖，不要哭了。”
但小狐狸还是在裴承允怀里哭了很久。
哭得天崩地裂，日月无光，最后是哭累了，没力气了，才终于停下来，带着满脸的眼泪鼻涕去补充水分，吨吨吨吨喝水。
大哭是件耗费体力的事，等喝完水，小狐狸已然没了洗澡前满屋子乱蹿的精力，而是坐在地上沉默地发呆。
哭完又是一身汗，裴承允抱他去重新擦了身体，洗了个脸，然后立刻藏进被窝，轻轻拍着哄睡。
到这时，小狐狸已经在慢慢冷静恢复，只剩点尾气抽一抽，眼泪不再流了。
裴承允终于能松口气。
他有幸见过小楠初两次哭成这样，一次是现在，上次还是他暴露身份的时候。
上次哭得也要命，但主要是楠珏在哄，他负责辅助。
这次全部自己负责，裴承允都被哭怕了，总感觉现在耳边还有余音回绕，脑壳子嗡嗡的。
上床后，小狐狸依旧没有睡意，睁着眼睛发呆，就是不肯睡。
他趴在裴承允胸膛上，抱着裴承允的脖子，除了呼吸跟抽鼻子的声音，安静到像个玩偶娃娃。
直觉告诉裴承允，小家伙这是还在伤心。
他关了大灯，只剩一盏灯光昏黄的床头灯，开始培养小狐狸的睡意。
“……初初该睡觉了。”他摆出充满诱惑的条件，“等初初睡醒，就可以跟爸爸打电话了。”
小狐狸的眼珠子动了动，却没有回应。
一副“我已经被伤害得太深，不会再爱”的模样。
裴承允说：“乖，明天保证让跟你爸爸说很多话，你想说多久都可以。”
终于有了点反应，小狐狸问：“……真的吗？多久都，可以吗？”
“真的，但前提是初初现在要睡了，不然明天都没有精神跟爸爸说太多话。”
“不会的，初初很有精神的……”
谁也猜不透一只小狐狸的想法，接着他就说：“那初初，不睡也可以……初初等着，跟爸爸打电话……”
“可是爸爸，为什么，打电话叫打电话？为什么呀？我们没有打它啊……”
裴承允很开心小狐狸的注意力能从楠珏身上转移，但他提出来的问题实在叫人难以回答。
打电话就是打电话啊，这么叫就对了，谁知道为什么。
“还有打空调，打针，打雷……我们都没有打啊，为什么要叫打呢？”
裴承允很无奈，爸爸也不知道啊，这不是爸爸发明的啊，爸爸并不是人类，不要用人类的文化题为难爸爸。
他差点就要回答，那初初要好好学习，以后好弄清这些问题。
话都到嗓子口，就要说出来了，幸亏想起幼儿园是小家伙的绝对雷区，果断选择闭嘴。
裴承允回答不出，只以沉默应对。
但沉默着沉默着，小家伙就在他胸膛上睡过去了。
睡得还挺熟，浑身放松，扒拉一下他的小手，软绵绵的，一点劲没有。
小孩就是这样，有时大人哄着睡，反而各种睡不着。
因为不管是说话还是讲故事，一来一往的有所回应，有时越哄越兴奋。
但大人沉默不理他，他得不到回应，就会自己哄自己睡觉了。
裴承允怕吵醒他，安静地躺了几分钟，一动都不敢动。
确定小家伙完全睡熟，不会轻易醒来后，才慢慢把他挪到床上。
裴承允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每一步都是05倍慢动作，确保自己的离开不会影响到小狐狸后，轻手轻脚去了浴室。
领养小楠初到现在，他从未感觉养孩子是件难事。
直到这次，楠珏离开，留他跟孩子单独过日子，终于尝到了这一口心酸。
现在他的心情跟小楠初一样，真心期盼着楠珏能早点回来。
大哭一场后，小狐狸的睡眠质量得到显著提升。
一觉睡到天亮，整晚都没有做梦。
但气温一夜降低，醒来后窗外下着绵密细雨，风也带上了秋天的凉意。
小狐狸没忘记昨晚想要淋雨的念头。
早上他醒得比裴承允早，醒来爬到床边，拉开窗帘的一角看看。
发现在下雨后，火速跑到裴承允身边，一屁股坐到裴承允的脖子上，兴奋地说：“……爸爸，下雨了！真的下雨了！可以淋雨了！”
裴承允在一阵窒息感中睁开眼睛，合理怀疑这小家伙是想谋杀自己。
总是逮着这样的机会攻击自己，从来不见他有错过任何一个。
“爸爸，下雨！初初可以，去淋雨啦！”
但小狐狸的笑容一如既往治愈，一对上，裴承允又不肯责怪了。
他坐起来就感受到空气中的温度差异，看向窗外，风正呼呼地刮过，似乎在宣告着秋天的正式到来，冷空气已顺利抵达。
“今天不能淋雨了，外面会冷，初初要去淋雨的话，会着凉的。”
“不会的，初初不冷！”
倔强的小狐狸就是不允许任何人说自己不行，对方是爸爸也不可以。
“会冷的，初初没感觉到今天比平常冷吗？”
“初初不觉得，初初觉得今天，跟平常一样热。”
倔强的小狐狸为了证明自己可行，不忘再吹点牛。
“好吧，那初初去淋雨吧。”
裴承允放弃劝说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淋秋雨不知冷。
让小家伙体验一下，他就知道自己有多天真了。
裴爸爸带孩子体验的方式相当简单粗暴，直接打开窗户，抱起小狐狸举出去淋雨：“怎么样，冷不冷？”
起初小狐狸真不觉得冷，自信回答：“不冷！一点都不冷哦！”
但多感受几秒，身上的雨水多了，温度很快降低。
再加风一吹，冷意简直成双成倍，小狐狸被冷得勾起了腿，接着眼睛也被雨水淋得睁不开。
但小楠初强撑着不肯承认，要等着裴承允把他抱回去。
他才说了不冷，要是现在改口说冷，那还有什么男子气概，爸爸一定会看不起他的。
可左等右等，不见裴承允有所行动，还把他举在外面，感受大自然的喧嚣与残忍。
裴承允都感受到外面的寒意，不信小狐狸能再坚持下去。
但他觉得必须要让小狐狸意识到这点，不然下次他仍会闹着淋雨。
于是父子之间奇怪的较量就开始了。
再坚持过十几秒，小狐狸败下阵来，大喊着：“不淋啦不淋啦——冷冷冷——初初不淋啦——”
裴承允松了口气，赶紧把他抱回来。
小东西可真能忍，要再不放弃，裴承允就要先不忍心了。
裴承允抱小狐狸去了浴室，还好没淋很湿，擦擦就干了。
“爸爸没骗你吧，外面是很冷吧，以后还淋不淋雨了？”
小狐狸闷闷地说：“不淋了……可是昨天，没这么冷呀……”
“因为降温了啊，之后天气会越来越冷，冬天还会下雪呢。”
“下血？”
小狐狸大惊失色，他不知道雪，误以为是血。
脑海里立刻浮现血像雨水一下落下来的画面，吓得他连话都不敢说了。
裴承允看了小家伙一眼，虽然猜不到他想了什么，但从表情来看，肯定不是好东西。
“是雪花，冬天的雪花啊。”
“……血，血，血花？”
原来比下雨还可怕，是要下花一样的血吗？
原来这就是人间吗？
“宝，你到底想哪里去了？”
裴承允看着他的表情越来越惊恐：“初初没见过雪吗？你们的仙山不下雪吗？”
小狐狸火速摇头，仙山怎么可能下血呢，那场面得多惊悚啊。
裴承允想了想，终于从久远的记忆中挖出有效信息，楠珏曾经说过，狐族居住的仙山四季如春，没有其他季节。
那小狐狸是想什么去了，该不会想到“血”去了吧？
有可能，就这小脑袋瓜，血海屠城都有可能。
裴承允拿了手机过来，搜索下雪给小狐狸看：“爸爸说的是这个，雪花是白色的，冬天才有。”
小狐狸第一次看到白茫茫一片的世界，眨眨眼，本能地被吸引：“……哇，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啊，初初也很快能看到了。”
给小狐狸擦完头发后，裴承允再给他换衣服：“这么说起来，这是初初跟爸爸一起过的第一个冬天呢。”
“……冬天？”
小狐狸并没有四季的概念。
“是啊，冬天。”裴承允说，“人间一年有四个季节，春夏秋冬，最热的是夏天，已经过去了，现在是秋天，几个月后就是最冷的冬天了。”
“……比现在，还要冷吗？”
“是啊，比现在还要冷。”
“……冷很多很多吗？”
“应该会冷很多很多吧。”
小狐狸皱皱鼻子：“……那初初不喜欢，初初不要冷，初初喜欢热热的。”
“但是冬天幼儿园会放假哦，会放很久的假。”
什么，放假？！
小狐狸双眼发亮，做好准备迎接冬天的到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持续掉线的小青龙：下一章我能登场了吗，我想带初初去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