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恶战
夜色逐渐表现出某种敌意，周航不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夜色却反问道：“你们从哪里来？为什么要来这里？”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对于周航和于小明却难以回答。两人正在错愕间，夜色又道：“这里不属于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尤其是你们具有强大的能量，还有这艘飞船，还有它”
他的目光凝聚在精卫剑上。于小明道：“夜色大姐你不会介意我这样叫你吧。我们为什么来这里，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关系到一个文明的命运，所以”
夜色道：“那就不要说。你们在这里属于异能量，必须离开这里，立刻！”
周航不解，问道：“为什么？我们只是在这里安静的航行，又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
夜色道：“坍缩！量子空间和你们原来的世界完全不同，这里没有先后，没有方向，甚至没有因果。这里的一切都是不可思议的，你们可以出现在这里，也可以出现在这个空间里任何一个地方；你们可以出现在过去，也可以出现在未来；你们可以堙灭，也可以无处不在。由于你们带来如此强大的异能量，就可能引起整个空间的坍缩。现在你们还好好的，那是因为还没有触发量子波动。一旦波动产生，这片空间就将坍缩，所有的文明都毁于一旦！”
周航恍然大悟，失声道：“是的，我们进入这片空间将导致能量失衡，这对于量子空间将是灾难性的”
于小明忙截断他话，抢着道：“我们已经在这里航行了这么久，也没触发什么坍缩，你这不是危言耸听么。”
夜色看一眼控制台上的电子钟，冷冷道：“有多久？也许你不知道，这里的每一片空间，都已经演化了上亿年。当然这是你们的时间单位。”
于小明道：“我们不会待在这里千亿年，很快就会离开的。我说过，我们来这里负有一个使命，必须要完成它。”
夜色斩钉截铁道：“不是一千亿年，而是一秒钟！你们一秒钟都不能多待，离开，现在！”
她越发的不客气，于小明也不服气道：“要是我们不离开，那又会怎样？”
夜色道：“那我就会摧毁你们。吞噬者做不到，我可以很容易做到。你们最好不要让我那么做。”
说完她转身走开，话语犹自传到两人心里：“你们有一天时间做决定。希望不要让我失望。”倏然间，她便消失不见，而飞船顶上那片暗星云，却愈发的发出冷光。
于小明和周航相对发呆。许久，周航一头扑在控制台上，开始快速敲击键盘。很快，屏幕上出现一个闪着七彩光芒的光之漩涡。于小明不由问道：“这是什么？”
周航道：“量子空间是没有方向的，也就没有前后左右之分，我们只能沿着时间轴后退，这就是我们的退路。”
于小明忙道：“等等，你真的打算离开这里？”
周航道：“当然，不离开夜色就会摧毁我们，她绝对有这个能力。”
于小明沉默片刻，又问道：“那么，任务怎么办？”
周航一怔，道：“飞船被摧毁，我们也将堙灭掉，任务还有什么意义？”
于小明大声道：“有意义！这证明至少我们曾经努力过！如果就这样放弃了，那才真正的毫无意义”
他又瞪着周航道：“周兄，我们都已经到了这里，变成了这样，还有什么可失去的？我们没有退路，只能前进！”
周航呆呆的看着他，终于无力的道：“那好吧，就让一切毁灭的。那现在怎么办？”
于小明咬牙切齿道：“开炮！轰这狗娘养的！”
话音未落，飞船上方的暗星云已经开始剧烈扭动起来，亮起无数点星光，每颗星光都射出冷厉的光，这使它看上去像一头狂怒中的星际野兽。周航惊道：“夜色能够探测到我们的思维，她知道我们想做什么，她生气了。”
周航知道开炮无济于事，只是恐惧着打击的降临，他想这东西也许只需一下，就能让包括于小明和自己在内的飞船化为一缕波，堙灭在这无穷无尽的量子空间。谁料暗星云反而慢慢远离了飞船，飞上半空，它发出的闪光就越发强烈。周航愕然道：“它在干什么？”
于小明道：“它好像在准备战斗对，他在准备战斗！”
他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他们都已看到了夜色的敌人。一片五彩斑斓的云霞不知什么时候已出现在飞船上空，这片云霞不时喷吐着电光与火舌，与周围那暗黑静谧的一切截然不同，一看便知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夜色似乎对这个不速之客十分忌惮，远远绕着它盘旋它们相互盘旋着，小心翼翼，就像两个即将决斗的拳击手在互相试探，渐渐接近对方。
终于，当它们即将碰上的那一刻，于小明和周航看到了惊人的一幕：两朵星云赫然化身两个占满了宇空的巨人，彩云身披金色铠甲，手舞战斧，身背弓箭，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竟有点像盘古和刑天的结合体；黑云则化为一条黑色的精灵，虽然矮小许多，却快速无论的围绕着金甲巨人旋转着。
恶战一触即发。周航喃喃道：“暗黑森林另一个猎手出现了。”
于小明问道：“这又是什么文明？它这个时候出现，好像在帮我们一样”
周航摇头都：“不知道，它好像和这个空间其他文明特质不太一样”
于小明催促道：“管它是谁！快走！这是逃走的最好时机！”
周航咬着牙，一下将油门推到最高档。原力引擎开始疯狂的转动，发出刺眼的白光，“追梦号”化作一道闪电，霎时远离了这片空间。可那惊天动机的怒吼和爆炸声犹自传来，那张战斗的激烈和险恶可想而知，只可惜无法亲眼看到，两人竟然都暗感可惜。
纵然周航把发动机功率开到最大，于小明却仍觉得太慢，一个劲催促加速。周航道：“你知道我们现在的速度对多少吗？光速的十倍！”
于小明一怔：“我们的速度已经超过光速了？”
周航道：“你不明白，在量子空间，最慢的速度就是光速，你的速度不可能比光还慢。其实在这里要慢下来，反而需要花费更多的能量。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慢’下来，当然这个‘慢’与我们那个世界的理解是不一样的。无论我们多块，都不可能比夜色更快，但它未必能慢下来。”
于小明愣了愣，道：“那么就慢下来吧，反正只要能躲开那鬼东西就好了 ，不然就惨了。”
周航道：“可是引擎只有这么大功率这已经是极限了。”
两人一个心急如焚，一个战战兢兢，只是担心又有什么危险降临。忽然于小明发现飞船前方有些不对，定睛一看，竟是密密麻麻无数个吞噬者聚合在一起，拦在飞船的航路上。于小明惊叫道：“小心！怎么会有这么多吞噬者？！”
周航道：“一定是夜色召唤吞噬者拦着我们，它有这个能力！”
于小明道：“这么多吞噬者，激光炮不够用！赶紧转向！别撞上这些东西！”
周航咬着牙，操纵飞船朝天顶方向飞去，谁料抬头一看，这个方向的吞噬者更多更密集。绕了一周才发现，其实每个方向都是一样，他们已经被无数的吞噬者严严实实包围了。
于小明恨恨道：“这坏东西是把空间里所有的吞噬者都叫来了吧，这是非要致我们于死地才罢休啊。老周，现在怎么办？”
周航茫然道：“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
于小明咬牙切齿道：“那就撞上去！对，朝这些鬼东西撞过去，看看是它们硬，还是飞船更硬！”
周航看看他，于小明用力点点头。周航叹口气道：“那好吧，只能这样了，这是眼下唯一的一条路，希望我们好运吧”
他再次把原力引擎推到满功率，“追梦号”径直朝着密密麻麻的吞噬者冲过去。当无数吞噬者组成的“暗黑长城”渐渐逼近，感知到那深不可测黑暗后面蕴藏的巨大能量，周航心也渐渐往下沉，他知道这样的碰撞对己方只意味着一件事，那便是毁灭。然而现在已经太晚了，谁也无法阻止这一结局的到来。
不料当飞船即将撞上吞噬者的一刻，吞噬者密集组成的那片黑暗区域却悸动了一下，就像波纹掠过水面，紧跟着，那些吞噬者乱纷纷四下散开，就像受惊的蝌蚪群。于小明喜而叫道：“狭路相逢勇者胜！看到了吧，它们怕我们！”
周航却眉头紧锁，道：“有点不对！它们怎么会突然散开来，肯定有什么事发生”
于小明道：“管它呢，只管走，走得越远越好”
他无意中一回头，登时惊叫起来：“老周，你看后面！”
周航往后一看，赫然一大片闪烁着白光的星云正在快速逼近，是夜色！显然它在与那个金甲巨人的战斗中取得了胜利，又追了上来。周航明知逃不过夜色的追击，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加速，逃得一时是一时罢了。显然在这个局面下，试图减速是不可取的。
飞船穿过吞噬者散开形成的空隙继续向前，夜色则在身后快速逼近。忽然间飞船猛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波撞击了一下。与此同时，四下的空间里忽然闪出无数的炫目的金黄色枝形闪电，照亮了永恒黑暗的量子空间。
于小明突然明白过来，叫道：“坍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