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自尽
武海明的求救声突然传来，没等冷庆恒和齐汉林回应，武海明的声音戛然而止。冷庆恒连连呼叫，却再无武海明的回答。他和齐汉林面面相觑，知道武海明出事了。
冷庆恒道：“我去看看，你们自己小心。”
齐汉林道：“不，我和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他们都明白外面是何等可怕的敌人，一个人去太过危险。冷庆恒拍拍他肩膀，点了点头。
当下两人各自拿着一把枪，走出实验室。才走出来，最惊悚的一幕便映入眼帘：盘古高大的身形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它发出的金光几乎把天空点燃。而哪怕是在白天，也可以看到西方天空的那抹“伤痕”，绝对黑色的天耘界几乎已经完全通过了那抹“伤痕”，只有尾部还有一小部分和“伤痕”有所“粘连”。两人相对苦笑，却没有害怕，反而蓦然间心里多了一分末日的沧桑和苦涩。
两人刚走出没多远，便看到地上躺着一具变形肿胀的尸体，看服装是一名猎鹰突击队员。他还手持步枪做射击状，只是这一颗子弹再也无法击发出来。
齐汉林恨恨道：“是李立成干的！他果然没有离开！”
冷庆恒道：“好吧，他既然不走，咱们这回就不要再让他离开了。”
两人越发打起精神，持枪戒备全神戒备，小心翼翼往前走。每走十余米便发现一具突击队员的尸体，看情形似乎是突击队员追击李立成，却反而被对方所害。两人既惊惧又愤怒，对李立成的痛恨更是又深了一层。
此时已来到综合楼下，忽见墙角阴影里有一个人匍匐在地，缓慢而痛苦的蠕动着，不时发出呻吟之声，看其服装身形正是武海明。冷庆恒忙走上去问道：“海明，你怎样了，受伤重不重？”
齐汉林突然察觉不对，忙叫道：“老冷，小心！”
话音未落，“武海明”突然暴起，扑在冷庆恒身上，一把死死掐住冷庆恒的脖子，嘴里发出嘶哑的狂笑。那里是武海明，这个人竟是刘志斌！
才过了短短几个小时，刘志斌也是大变样，全身都“变了形”，皮肤松垮垮的如同破麻袋一样吊在身上，头颅膨大，眼睛滴着血，连嘴巴都裂开了。齐汉林也是勉强认出了眼前这个怪物是刘志斌，他慌忙拿枪瞄准，只是冷庆恒被刘志斌死死抱住，遮住了刘志斌。齐汉林叫道：“老冷，快推开这个混蛋！”
只是此时的刘志斌力气大得异乎寻常，冷庆恒一时哪里挣扎得脱。齐汉林好容易觑得个机会，一扣扳机，一颗子弹打在刘志斌肩头。正在异化过程中的刘志斌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这一枪只是让他更加狂乱而已。不过这也让他的脑袋暴露出来，齐汉林又开一枪打在他头上，刘志斌浑身一颤，朝齐汉林看过来。在那双血洞一样的眼睛里，齐汉林竟读出了一丝感激。齐汉林不再犹豫，又是一枪射去，刘志斌“凝住”了，嘴巴哆嗦着，似乎努力想说出什么来。
齐汉林欲再次扣动扳机，扣到一半却停下来，因为他听到刘志斌嘴里传来的微细的勉强能够分辨的声音：“潜伏者，潜伏者”
齐汉林一怔。这话刘志斌几个小时前离开袁立实验室的时候也说过。这话是是什么意思？什么潜伏者？
没等他细想，冷庆恒早已一脚将刘志斌尸体踹开，蹲在一旁直喘粗气。齐汉林放下枪，也是松了口气道：“我就发觉不对，李立成那个瘸腿老头，武海明他们哪会追不上这是个圈套，那些尸体就像诱饵，把我们引到这里”
冷庆恒苦笑道：“你又不早说。”
齐汉林道：“对不住老冷，我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你没事吧？”
冷庆恒摇摇头，回头朝刘志斌那具可怕的尸体看去，登时打了个寒颤。齐汉林奇道：“怪了，是谁杀死了这家伙？”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间都明白过来，齐汉林失声道：“不会吧，是袁立？”
冷庆恒道：“没什么不可能的，袁立要杀死他轻而易举。你以为袁立会轻易放过他？”
齐汉林叹道：“虽说刘志斌这种人死就死了，不过袁立那个样子，也真看不出来也会杀人。”
冷庆恒道：“老齐，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学会不能被一个人的外表所蒙骗吗？这很危险啊。”
齐汉林有些尴尬的搔搔额头，道：“也不是不懂，就是有些算了，我们走吧，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冷庆恒却摇摇头道：“对不住，老朋友，恐怕这里就是我的终点。”
齐汉林一怔，随即明白了什么，叫道：“老冷，你什么意思？快起来，我们一起继续走！”
冷庆恒摇摇头道：“我很累了，支持不住了，这里走最合适我也很想念老肖他们，何况”
他转头看一眼刘志斌的尸体，摇摇头道：“变成亡灵的滋味肯定不好受，我也不想领教了。”
说着他举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齐汉林忙道：“老冷，你冷静一下你要知道，即使受到死亡辐射照射，也不一定会成为亡灵。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死亡辐射肯定也没少被照射到，还不是都没事。”
冷庆恒道：“这次不同了，我能很清楚的感受到死亡辐射正在侵入我的身体，尤其是意识对，它首先侵入的是人的意识，它会先控制这个人，攫取他的意识该死的，我不会受它控制！”
他又看一眼齐汉林，眼里闪着光，他道：“再见了，老朋友，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吗？”
说完他扣下扳机，头上登时绽开一缕血花，他也随即扑倒在刘志斌身边。齐汉林呆呆看着这一幕，完全来不及阻止冷庆恒自杀。纵然有机会，他也不敢肯定自己会出手。只是冷庆恒于他而言，在他心里已经不仅仅是一个老友那么简单，更是一个志同道合的知音般的存在。当冷庆恒倒在他面前时，他只是心里空落落的，只感到一种麻木般的钝痛感。
他一下跪倒在地，泪水从眼角顺着腮边滑落下来。
忽听有个声音道：“你感到痛苦吗？”
齐汉林霍然抬头，一眼看到李立成站在面前。在大半个天空燃烧的背景下，此时的李立成更加像个彻头彻尾的幽灵。齐汉林一颤，毫不犹豫的举枪射击，然而就在他扣下扳机的那一瞬，一阵撕裂般的头痛袭来，痛得他眼前发黑，力气倏然全失，枪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
好在这要命的疼痛只持续了片刻便消失了。他缓过一口气，抬起头来。李立成面带讥讽的微笑，问道：“你为什么想杀死我？”
齐汉林面孔抽搐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复仇！”
李立成失笑道：“那你可找错了目标。这些人”他指一指包括冷庆恒和刘志斌在内的那些尸体，道：“他们有的是你的朋友，也有你的敌人，但是他们没有一个是我杀死的，为什么反而找我报仇？这岂不是荒谬？”
齐汉林愣了愣，道：“虽然不是你杀的，但是你也脱不了干系！”
李立成不以为然摇摇头道：“人就是这么一种蛮横的动物，仅仅是凭想当然的莫须有就擅自给人定罪，甚至可以随意杀人。李文华对你评价很高，但是我看也不过如此。”
他一番诡辩，齐汉林偏偏还不好反驳，齐汉林此时也无心做口舌之争，只是恼道：“你快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杀死你！”
李立成摇头道：“好好地，偏偏满口死啊活啊的，没意思我这个人，最恨的就是杀人。”
齐汉林冷笑道：“是么，那许秀琴是谁杀的？倒要请教？”
李立成面孔霎时抽动了一下，眼神变得异常阴沉。齐汉林这句话显然击中了他的痛点。他低声道：“好，我不喜欢杀人，但我可以把人变成亡灵，这很容易。你要不要试一试？”
齐汉林不禁后退一步。他明白李立成这话绝非仅仅是一个威胁。不料李立成又笑道：“都这个时候，我看这些都没必要了。我们还是好好谈一谈吧。”
此时的盘古，已经走到很近的地方，高大的身形几乎把天都遮住了。这个时候，的确没有必要杀人。齐汉林深吸一口气，问道：“谈什么？”
李立成道：“袁立在做什么？你们躲在那个实验室里，又在策划什么？”
果然，这是他唯一关心的！看得出来，李立成虽竭力掩饰，还是难以掩饰焦虑之色。齐汉林冷笑道：“抱歉，无可奉告。”
李立成却没有料想中那样作恼，而是道：“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知道。袁立试图把人量子化，送入第七空间，以那里为通道攻击天耘界，对吗？”
他一猜就中。齐汉林虽然也试图掩饰自己的表情，以免让李立成获得有效信息，但闪烁的眼神还是暴露了他心中的震惊。李立成接着道：“不过这样做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找到量子化的秘密。把人量子化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成功的概率比用步枪相隔一百亿光年打中一只苍蝇还低。除非你们能拥有量子化的秘密，从而制量子进程。不过这是属于神的秘密，你们不可能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