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空茫
天地之间一派肃杀，地上立着高山一样巍峨的刑天与盘古，天空中只剩那少年战士驾着黑龙叱咤九天。谁都能看出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少年战士没有丝毫赢的可能。
然而少年战士却也丝毫没有气馁。他驾控着飞龙，异常灵活的躲避着刑天和盘古射来的金光和闪电，伺机靠近那两个可怕的敌人。然而刑天和盘古的火力过于密集，他一个躲避不及，被一束金光击中，霎时一人一龙从空中飘飘落下。然而就在少年战士坠地的一瞬间，他突然爆射而起，手舞宝剑，全身化作一道金色闪电，连人带剑刺入刑天额头中间那只怪眼。刑天周身披着战甲无法伤害，但是其额头中间那只怪眼却是它的命门，刑天登时发出惊天动地的绝望的嘶吼，身体开始渐渐沉陷入地下。奇怪的是刑天受到重创，盘古也一样痛苦不堪，仰天发出绝望的喊叫。
祭台上五位祭师，除了那个酷似袁立的金袍祭师外，都越发亢奋的舞动着，向天空祈祷着。忽然间，天空变得异常的瑰丽，一束淡淡的白色光柱自月球上垂下，将刑天笼罩其中。这束光似乎有治疗的作用，刑天立刻停止了挣扎和咆哮，安静下来，接着竟然化作了一缕烟雾，在光柱中往上升去。盘古也半跪在地上，仍然因痛苦而喘息着。
忽然间，一片黑色的雾气从天际升起，转眼便席卷到近前。那五名黑袍祭师在刚才的大决战时表现得那般镇静，这时却异常慌张，连祭祀都管不了，只顾四处躲避。那名金袍祭师则倏然消失，不知所踪。黑雾中电闪雷鸣，黑影瞳瞳，蕴藏着无尽的能量与怒火，眨眼间便将祭台、石塔，乃至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淹没。
一片绝对的黑暗。
这就结束了？齐汉林和于小明面面相觑，心里头战栗着，有一种东西让他们浑身颤抖。
忽然间，那一片绝地的黑暗中，闪过一道白色的光，那束光扭曲着，霎时分化为无数的光束，这些光束不停的扭曲着，颤抖着，如同无数痛苦的灵魂跳起绝望的舞蹈，做出最后的挣扎。终于在一个瞬间，这些光束又汇聚在一起，倏然暴涨开来，又是一片白光将一切掩盖。白光散尽，却见地球那是那般熟悉的模样，只是那祭台也好、石塔也好、天耘巨人也好，统统都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来也不曾存在过。唯有一轮月亮静静悬浮在半空，发出幽幽的白光。
两人都长吁一口气，知道这就是结局了。于小明喃喃道：“他们就这样不见了？是什么带走了他们？我还是不明白，就算他们被一股神秘力量带走了，又过去了那么多年，可总该留下一点东西吧？为什么一点有关他们的东西都没发现？”
齐汉林哼了一声道：“难道你还怀念这些家伙不成？依我看，这些混蛋消失得还不够彻底，否则也不至于现在又闹着要回来，闹得天翻地覆，鬼怒人怨的。”
此时，他们面前的那个“全息电影”画面渐渐消失了，又只留下一片黑暗的虚空。忽然，于小明向上看去，发现那虚空之中隐藏着什么，定睛再看，不禁叫起来：“老齐，你看！”
齐汉林忙也看去。果然，隐隐可见他们上方，漂浮着五个巨大的人影，正是那五个黑袍祭师。这五名祭师却是匍匐着的，似乎正在膜拜某个神邸。然而当他们看清那个被膜拜者，却又是大为错愕。
漂浮在五个祭师头顶的，却是一个老者。这老者形貌太过普通，又矮又瘦，穿着一件白袍，就像信手从菜市场拉来的一个老大爷。然而诡异的也在这里，五名天耘祭师，怎么会如此虔诚的膜拜这样一个寻常老头？这老头又是谁？
片刻间，这老头和五名天耘祭师也渐渐消失了。原来这也是一幕全息投影而已。齐汉林喘了口气，道：“没错，这就是天耘人的历史！他们原本生活在地球上，可惜作恶多端，被驱逐离开了地球原来天耘人也有害怕的人，也有自己需要膜拜的神邸！毫无疑问，就是那个令他们害怕的人，将他们驱逐出去！”言下颇有些幸灾乐祸。
于小明却道：“可是，是谁给我们播放的这些？为什么要给我们播放这些？他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
齐汉林道：“管他是谁！重要的是我们了解了这段历史。现在我们的赶紧找到幽灵，阻止他唤醒刑天！”
齐汉林颇为急躁，的确眼下他们时间已经不多了。可是眼前一片茫茫虚空，再也无路可走，却向哪里去找幽灵？
于小明道：“会不会我们走错路了，幽灵根本没有来过这里”
齐汉林想了想，摇摇头道：“应该不会就算真的追错，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他凝视着自己的前方，突然道：“我们从这里走！”
于小明一怔。他们面前明明就是一片空茫茫，什么也没有，哪里有路可走？再一看齐汉林面色，霎时明白了什么，失声道：“你是说，跳下去！”
齐汉林点点头，瞪着他道：“没错，跳下去，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你敢吗？要是不敢，你就回去，把我们得到的这些信息都告诉老冷他们。小明，咱两个分个工，各自完成自己的任务”
于小明想了想，摇摇头道：“老冷，你说这个有意思吗？咱俩都走到这里了，还有退路吗？”
齐汉林道：“那好，可你要想清楚，这一跳下去，很可能就是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于小明苦笑道：“死就死好了，也一了百了，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齐汉林又看他一眼，点点头道：“那我先走了，你随后跟来。”说完他纵身一跃，跳进了脚下那一片茫茫虚空之中。于小明略一犹豫，一咬牙，也跟着跳了下去。
这一跳下去，于小明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上，满以为这一回不摔个四分五裂，起码缺胳膊断腿是免不了的。谁知却似乎没有那种跌落下去天旋地转耳旁风声呼呼作响的感觉，不禁睁眼一看，却发现自己已倏然间置身一个古怪的地方，周围雾气弥漫，雾气中隐约见许多多边形石柱子矗立着。他大感诧异，低头一想，原来自己此刻身处的并非习以为常的地球，用袁立的话来说，而是另一个由暗粒子和基本粒子混合而成的怪异空间，所以不可以惯常的思维去揣度之。自己从高处掉落，在这里也许就是一个小小的空间转换而已，不会造成伤害。无论这个解释是否正确，自己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想到这里，他长长的吁了口气。
他赶紧叫道：“老齐，老齐！你还好吗？”
齐汉林的声音当即传了过来：“别嚷，我在这里！”
只见齐汉林的身影从雾气中显现出来，他神情略显疲惫，但是眼睛里依旧精光跃动。于小明喜道：“老齐，我们还活着！我们没有死！”
齐汉林忙道：“声音小一点！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人影朝那边走去了，我们赶紧追！”
他手朝侧后方一指，于小明心头一凛，失声道：“幽灵！他们果然都到了这里！”
齐汉林沉声道：“这里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任何人吗？从这里开始，要更加小心了！”
齐汉林将电击枪抓在手里，当先而行，于小明紧跟在他身后，两人慢慢朝那个方向走去。于小明一边走一边四下打量，发现身边尽是一根又一根的一眼望不到顶的高大的多边形石柱，偶尔会有一道蓝色的电光在两根石柱之间跳跃，一闪而逝。于小明不禁问道：“老齐，这是什么地方？这些柱子是什么？”
齐汉林耸耸肩道：“天知道！不过，我猜这些柱子和那个石塔类似，都是用来通信的。这些柱子，就是通信天线。”
于小明一怔：“通信天线？”
齐汉林道：“你想啊，天耘人被驱逐到了暗空间，他们与太阳系，与地球的相距之遥远，用光年都无法度量。他们如何与地球，与月球取得联系呢？就只能靠这些天线，把他们需要的信息，以死亡辐射的形式发射过去。我这么说虽然是猜测，总是符合逻辑的，对吧？”
于小明想了想，点点头道：“难怪他们祭祀也好，审判也好，都离不开那个大石塔，原来是为了通信。”
齐汉林道：“那些混蛋，害死了多少人！什么死亡辐射也好，原力也好，就那么重要，以至他们不惜屠戮人类？人类的意识中，真的存在这些东西吗？”
两人对视一眼，这个问题，他们都答不上来。
两人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驱走心中的紧张。忽然齐汉林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于小明早就感受到了那种莫名的压迫感，他低声道：“是挺难受的，好像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一样”
一缕雾气在两人面前飘散开来。一个副让人震撼的图景展现在眼前。两人登时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