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神剑行动（二）
当马惠明说这句话时，“粘”在玻璃窗上的亡灵猛然弹起，漂浮在空中，接着它渐渐散去，像一团黑烟消散开来。马惠明失笑道：“你们看，它还想逃，哪里逃得掉呢。”
他又问道：“肖司令，冷司令，实验可以开始了么？”
肖成山和冷庆恒对视一眼，点点头道：“开始吧。”
马惠明做个手势。控制台前一名助手按下一个红色按钮，突然“嗡”一声响，灯光倏然变暗，接着“神剑”发神枪尖端变成暗红色，颜色越来越亮，终于变成刺目的炽白色。就在颜色亮得人不敢直视时，一团“光爆”轰然从发射枪里冲出来，瞬间又“炸裂”开来。
倏然间，实验大厅里遍布着一片奇幻的光的海洋。这些光线明亮刺目，颜色瑰丽，但是却又密布着一小块一小块的黑色斑块。这些光线缓缓旋转着蠕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追逐着一团黑雾，渐渐将其包裹在中间。那团黑雾便是亡灵，它在光线中剧烈挣扎着，然而一切都属徒劳，光线不断侵蚀着它，片刻便将它吞噬，不见了踪影。光忽然又消失了，众人揉着仍残留着明亮光线残影的眼睛，努力让眼睛适应重新到来的昏暗。
良久，徐云星忍不住问道：“亡灵，真的被消灭了？”
马惠明洋洋得意道：“百分之一千被消灭了。连一片影子都没留下来，这家伙就算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
王若秋忽然问道：“那么他的家人呢？还有没有人记得他，有时会想起他？”
马惠明愣了愣道：“这个就不知道了大概吧，再怎么说也会有那么一两个人会记得，呵呵。”
肖成山道：“老马，刚才的一幕让我印象很深刻。可是你要明白，亡灵和盘古不是一个概念的东西，‘神剑’能够杀死亡灵是毫无疑问的，可是未必就杀死盘古吧。”
马惠明道：“肖司令，你不知道，刚才我只是开启了神剑百分之零点五的功率。如果我把功率开到最大，持续向盘古射击呢？”
肖成山沉默片刻，道：“那好，我同意你的方案。老马，最快何时能准备好？”
马惠明道：“我这边基本没有问题了，主要是指定一架载机，做好装机适配，还要做一些电源改造明天凌晨吧，那个时候就能准备妥当。”
肖成山道：“那好，我会让所有人全力配合你。行动时间就定在明天凌晨一时，行动代号就叫”
他左右看看，吸一口气道：“神剑行动。”
肖成山拍了板，众人自无异议。当下众人各自离开地下实验室，马惠明留下来继续做准备。也许是刚才目睹神剑杀死亡灵一幕过于震撼，离开过程中众人都默默无语。走出实验楼，呼吸一口迎面吹来的清冽的夜风，这才好受一些。
冷庆恒道：“老齐，还有一天的时间，你们好好休息吧。明天神剑行动启动，又要累上一阵了。”
齐汉林道：“怎么，明天的行动我们也要参加？”
冷庆恒道：“当然要参加。别忘了，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们一起经历过生死，面对过盘古。那就让我们一起亲眼目睹它的灭亡吧。”
只是冷庆恒显然是想得过于理想化了。齐汉林等四人各自回到宿舍，刚合上眼一会，又被士兵叫醒了，通知他们马上去开会。一看时间才刚过零点。四人只得哈欠连天的跟着士兵来到办公楼会议室，却惊奇的发现除了肖成山、冷庆恒、方明，袁立和黎部长竟然都已经在会议室坐着了，此外还有三名陌生的军人和他们坐在一起。袁立笑嘻嘻朝于小明伸出手来，道：“我说过，很快我们就会见面的。”
于小明和他握了一下，愕然道：“可没想到会这么快袁院士，你们怎么来了？”
袁立道：“别急，先开会，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见众人到齐，肖成山道：“各位，情况有变，神剑行动将提前到今天凌晨三点正式启动。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黎部长和袁院士你们都见过了，这几位都是军委的代表，他们连夜前来指导神剑行动。黎部长，请你先说说吧。”
黎部长环视众人一圈，沉声道：“诸位，我们长话短说，遥感卫星已经观察到野狼山能量分布异常，换言之，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蓄积，可能就会在这两三天内喷薄而出。超级计算机计算显示，这股力量是非常惊人的，足以产生史无前例的超级大地震，连数百公里外的云城也会遭到严重破坏。现在我们确信，这股力量就是盘古。所以，神剑行动必须马上进行，不能有一秒钟的耽搁。”
黎部长的语气非常严重，齐汉林疑道：“这么紧急么？可是盘古活动一般会伴有地震，这两天我们并未感受到地震啊？”
黎部长似乎对这个问题显得有些不满，并未回答。冷庆恒道：“超级计算机的预测不会错，老齐，这是山崩地裂前的平静，盘古在积蓄力量啊。”
黎部长问道：“老马呢？神剑行动准备得如何了？”
肖成山道：“老马听说神剑行动提前了，正在加紧准备，想来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
黎部长点点头，低头想了想，又问道：“老马说所谓模拟的死亡辐射消灭盘古，这事可信吗？你们有没有信心？”
肖成山道：“也就是几个小时前，老马在实验室向我们展示了神剑装置，印象非常深刻神剑发出的光不同寻常，就像有生命似的，瞬间就把一个亡灵给‘吞噬’了”
黎部长皱起眉头，难以置信的摇摇头。袁立忽道：“暗子。”
众人一怔，都转头看着他。袁立道：“马教授创造出来的这种光，可是称之为‘虚光’，或者‘暗光’，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暗物质，暗能量。它由暗子构成。”
面对众人惊疑的不解的目光，袁立接着道：“或许死亡辐射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神秘。就像我们这个世界是由基本粒子构成，所谓的暗空间也是由暗粒子所构成。只是暗粒子和基本粒子之间极难发生作用，因此我们几乎不可能观察到暗空间，而同样的，暗空间的智慧生命也很难观察到我们，虽然两个时空或许就近在咫尺。在他们眼中，我们一样神秘。但是现实世界和暗空间之间并非是绝对的毫无联系，两者之间也有极为隐秘的通道相联结。这个通道，就是第七空间。”
袁立平平淡淡道来，似乎在说一件家常小事。这等话要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那自然要被斥之为胡言妄语，异想天开。可是从他这样一个大学者口中说出，众人不得不审慎观之。于小明疑道：“第七空间？为什么是第七空间？”
袁立却微笑不答。于小明又问一句，他依旧恍若不闻。于小明颇感无趣，又想这些大科学家多半性格古怪，难以揣摩。周航忽然叫道：“共轭值！坐标！”
众人都没想到一向胆小羞怯的他会忽然开口。周航兴奋得满脸通红，叫道：“刚才听了袁院士的话，我忽然明白了！那串数字，小明，还记得你给我的那串数字吗？！”
他盯着于小明，好像恨不得要将对方一口吞下，于小明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问道：“就是那串密码，我们输入之后，才进入了地下金字塔？”
周航语无伦次的道：“当然除了那个，还能是什么呢我本来要请教李院士的，可是没有机会。刚才听了袁院士提到了暗空间，我突然明白了那串数字既不是什么虚数解，也不是什么密码，它的终极奥义是是”
于小明不禁问道：“是什么？”
周航道：“坐标！”
于小明一怔：“坐标？什么坐标？”
周航道：“只需要把那串数字运用场论进行一下简单的计算，求得其共轭值。那个值就是一个虚数空间的坐标值。因为虚数空间每一个坐标都是一组数列，第四个数列全部是虚数，这是虚时间的特征。所以它完全满足一个暗空间的坐标所对应的基本特征！”
他说的结结巴巴，于小明在内，众人都越听越是糊涂，唯一明白的就是所谓“坐标”，于小明不由问道：“既然这是个坐标，林勇留下它，莫不是要让你去那里？”
周航一怔道：“这我倒没想过我去那里做什么，再说了，我也没法子去啊。”
他竟把于小明的一句半开玩笑当真了，众人都觉得好笑。加上他语无伦次，肖成山等人更不知道什么“数字”，很快都对他失去了兴趣。冷庆恒问道：“袁院士，你说的暗空间只是一种理论，还是有现实依据？”
袁立道：“死亡辐射就是一种证明。死亡辐射应该是一种暗粒子与基本粒子混杂而成的凝聚态怎么说呢，就像雪花一样，以暗粒子为晶核，基本粒子为本体凝聚在一起，就形成了死亡辐射。虽然暗粒子所占的比例，以我们的标准来看极小，却表现出了难以置信的性质。”
冷庆恒又问道：“那么，死亡辐射是如何产生的？”
袁立摇摇头道：“与其谈论它的产生或出现，不如说它的后果。在我看来，死亡辐射的出现只意味着一件事”
他叹口气，垂下双目道：“暗空间与我们这个世界开始相互倾轧，这个宇宙的平衡将被打破。”